“啧，小心点啊。”
“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
“好了没事。”
赵楠感觉着少年胸腔的振动，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伸手将他推开。
封笺慌慌张张将人放开，转向一边不敢看她：“我不是故意的！”
她看着从红晕从耳朵一直蔓延到脖子的少年，也移开看向别处，脸颊有些发烫。
本来是觉得没什么的，他反应这么大干嘛……
封笺抓了把湿漉漉的头发，找到准备偷偷溜走的基友，大步走过去揪住他领子：“你干嘛突然撞我！活腻了是吧！等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嗯嗯嗯，成！我回避一下，你们慢慢聊，祝你好运~”
“有没有听我说话！”
基友将他手挣开，拔腿就跑，溜得比兔子还快。
封笺气得炸毛，想转回去看赵楠，脸却烫得厉害，不敢动弹。
会不会惹她生气啊……
赵楠还在跟奶奶通话，连忙表示刚刚是别人被撞，和自己没关系。嘱咐他们先吃饭，不用等自己，等会雨没停她就买把伞撑回去。
挂掉电话，她看着一边偷偷瞄自己的封笺，忍不住笑场，走过去打招呼：“干嘛鬼鬼祟祟的！”
封笺拨弄着自己的头发，看着地板道：“刚刚是朋友撞我，和我没关系。”
“我还会吃了你啊。”她翻了个白眼，伸手拉了下他袖子，“跟我过来。大撒子。”
他连忙抬头看了她一眼，赵楠已经大步往前走了，他亦步亦趋跟上。
“你有没有被淋啊？”他问。
“一点点。”她不以为意。
封笺将外套脱下来，摸着没有湿透，从旁边递了过去：“别冷着。”
“我才不会冷，你自己跟个落汤鸡的才更应该担心吧？”赵楠很直女的拿过外套，给他披了回去，一边道，“这么多店铺你怎么被淋成这样？”
看到你……才又淋着过来的啊。
而且那家伙还扯我。
他心里腹诽，忧郁道：“可能是我是撒子。”
赵楠闻言心中一动，侧头看他：“是不是追着我跑着来的？”
“不是。”封笺傲娇，还小声嘀咕，“自作多情！”
赵楠也懒得追究，她只是下意识这样想，然后问了出来。
没走多久就是一个百货店，她拉着封笺进去，买了条毛巾，又继续忘药店走。
封笺拿着手机柔软的毛巾，眼睛亮起微光，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将毛巾搭在脑袋上。
“你这是本来是去哪？朋友呢？”赵楠问他。
“去广场打球。我已经学会打篮球了。”
“打得怎么样？”
“还好。没那么厉害，但也挑不出错处。我觉得我还是有天赋的。”
赵楠回头看来他一眼，封笺白净的脸被毛茸茸的毛巾包裹着，露出几捋头发，整个人看起来软绵绵的。
她忍俊不禁，转身进了药店。
又跟个小狗一样。
“你又去了哪里？”封笺问她，漫不经心的搓着头发。
“和程亦然去了小树林。”她说着，和柜员道，“帮忙拿盒感冒药。”
“去……小树林干什么？什么小树林？好可疑！”
“没错，那确实是个可疑的小树林！”赵楠饶有兴致道，“中南中附近的小山坡啊，风景不错的。而且我们还在树上发现了有情侣名字的刻痕，还真的将名字刻在上面了啊。只是当时出现的只有一个人，看来时间和大树记住了他们，他们却分开了呢。”
有些淡淡的忧伤，看到的时候倒没现在这么大感触啊。
她摇摇头，猛然对上封笺温柔似水的目光，心尖微微颤动，整个世界只剩下嘈杂的雨声。
除了忧伤外，更多的应该是艳羡吧。他的在青春里遇上了一位愿意将自己和他一起名字刻在树上的女孩。
“你的感冒药。”柜员将药盒放在柜台上，“十一块。”
赵楠回过神，拿出手机正要支付，封笺道：“要两盒，麻烦再拿一盒。”
柜员：“……”
行叭，您是上帝。
他转身过去找。
整个空间静谧，赵楠把玩着柜台上的盒子，封笺凝神看着她，朝她上前一步。
倒不是很紧张，和之前想象中的数百次场景都不一样，他感觉此刻心情宁静。
“赵小楠，我确实是看到你在才追上来的。”
“你的药。”
柜员走了过来，封笺付了钱，拿走了一盒，转身走进雨幕。
赵楠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抿唇看着背影消失的方向。
-
四号，程亦然拿着门票来到比赛场地，落座直接开场。
虽然看不懂，但有解说，而且两位解说跟将相声似的，将气氛碰得格外火热，观众们很买账。
开始是1v1的比试，顾炀还没有上场，不过镜头有时会转到休息室，看着沙发上一脸高贵冷酷不屑说话的顾炀，程亦然抿着唇偷笑。
架势还挺足。
总决赛格外精彩，第一场就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分出胜负，伴随着铿锵有力的解说节奏，全场爆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程亦然也有些莫名热血。
这样的一个世界，是他要征服的啊。
第二场休息的时间，镜头给了休息室，可能是颜值能抗，顾炀的镜头很多。
不过他不是在和队友讨论就是进游戏练手，看起来有些紧张。
程亦然全神贯注的看着大屏幕，直到身边的空位走来一个人，弯腰的时候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呼吸一滞，僵硬的扭头看着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心脏疯狂乱特么狂跳。
什么鬼啊。
沈濂也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非常来气，冷冰冰道：“很好看吗？”
“你特……”程亦然咬住舌头，将不雅的话咽回去，“没你好看。”
……我特么在说什么？
沈濂一点也不凶神恶煞了，脸色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也不关注屏幕和解说，就盯着她看。
“不会问好了吗？”
程亦然伸手捂脖子，捏了捏。
感觉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心跳太猛顶到了。
好可怕这个家伙，见不得她好啊。开始来搞破坏了……
程亦然：“早。”
我特么别配合啊！程亦然你在做什么！将他气走啊！！
“摘下墨镜。”沈濂下命令。
程亦然计算了下损失，猛然起身往外走。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当然，她还没走出第一步，一股巨大的力量钳住她的手腕，将她甩回了椅子上。
幸好椅子是软的，不疼，就是沈濂笑得很奇怪，她贼害怕了。
“大哥，你别是来杀人灭口的。”她强颜欢笑，“之前我们还不是挺和睦的吗？”
“你觉得我这个思路怎么样？”沈濂自顾自道，“你让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大家一起死。”
程亦然看着他疯狂的双眸，怔怔摇头。
他将程亦然松开，好像失去了玩弄的兴趣，拿出支烟叼在嘴里点燃，静静的吸了口，吐出烟雾，笼盖住了他的眉目。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情好像很糟糕。
程亦然大气不敢喘，思索着他的目的。
唯一能怀疑的就只有唐菀柳了吧？
她最近的日子还挺养老的，都重了几斤，过得很滋润。
但这家伙出现，让她有种从美梦被拽回现实的无措。绝不能称之为踏实吧？
第二场，顾炀上场，在解说的介绍下，他从休息室来到了现场，程亦然抬头去看他。
她的位置很好，看得很清楚。当然，他也应该能清楚的看到台下。
顾炀看着程亦然身边目光不善的沈濂，神情布满寒霜。
程亦然看得很清楚，突然感觉胸口传来一阵绞痛，她拿出准备好的应援小牌子，和众多粉丝一样，给他加油。
沈濂什么也没做，但仅仅是这样就能影响顾炀的情绪，他的状态变得糟糕，她害怕他会为此失分，那他这么多天的努力会付之一炬，看好他的粉丝会失望，愤怒，将他踩下去。
他深知她的弱点。
程亦然看着台上进入游戏的顾炀，有种被禁锢在深海的绝望和窒息。
要给他喊加油，和他的粉丝一样。
一定记得。
沈濂在一边旁若无人的抽着烟。
当然，他不会做什么，只是来看看比赛，虽然他真正的目的并没有那么光明正大，但他的行为也仅仅是这样而已，谁能怪到他身上？
这是……他们欠自己的，他们得受着。
开场的热情过去，程亦然将小牌子放下，做了个深呼吸。
“你以前也是顾炀战队的人吗？”她问。
沈濂笑了，这家伙自掘坟墓，可不怪他。
“是的，还是陪他玩到最后的。”
“那你一定知道比赛有多激烈吧？我很喜欢这个氛围。”她逐渐恢复自信，再次做了一次深呼吸，目光坚定的留给顾炀，“他可是发誓要征服电竞界呢。你没有想法吗？”
沈濂不爽：“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最后为什么还是退出了？”
“你这样问不怕我会生气？”
他这话就冒着火星子。
程亦然摇头：“我可不背这个锅。”
“呵，你当然可以否对这一切。”
“我不会否定你的付出，但也绝不允许你将莫须有的东西强加给我。沈濂，这么久了，我离开你的答案，你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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