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过这个。”沈濂语气淡淡的,“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半路冒出来的人能抵过我这么时间的无微不至。可能你天生就是这么冷血自私的人吧。”
程亦然没反驳,无奈道:“你就是清白无辜的吗?说实话,我曾经坚定地认为你是个万人迷,想要女朋友不是什么难事。现在我开始怀疑了,如果有女人看上你,那一定是个瞎子。”
“这就是一个表的发言吗?见识到了,的确厉害。”沈濂一副认真品味的样子。
程亦然:“……”
想打人了。
为了世界和平,不要跟他说话。
身边的人安静下来,沈濂有些不得劲,将烟掐掉,看着台上发挥还算稳定的顾炀,和她道:“我来这里,就不会善罢甘休。你有什么建议可以给我吗?”
他手指敲击着扶手,懒懒道:“想要牺牲什么呢?”
这是完全将自己当恶人了?
程亦然心里一沉:“我以为你已经不屑和我这样的渣滓纠缠。”
“还不是妄想让我放过你?”他手里把玩着打火机,“没办法,毕竟是横刀夺爱的这种事,这段时间我越想越气,觉都没睡好。果然还是应该想个办法让你们倒霉的好。”
程亦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换做是她也不会有多豁达,总该是不会让对方好过的。
她有些悲观的想,顾炀的事谁也不知道,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当然也不会影响赵楠和闻嘉鱼他们大概能应付过去。
“没有我的生活过得怎么样?”他若无其事的问。
“……一样。”
程亦然思索了一会儿得出的答案,她的人生方向也没有应为谁改变,每一天都有着独特的意义和感动。
顾炀也好,沈濂也罢,他们当然的角色不都是同伴吗?
除非他要当敌人。
“我要回来,你欢迎我吗?”沈濂看向她。
并没有什么感动的意思,眼里的直接的,赤裸裸的恶意,狠厉。
她的生活肯定是一帆风顺的。关心呵护她的朋友,爱她的母亲,学业爱好上天资聪颖,真是多姿多彩。
他不一样。
他的生活向来都是这么单调,从小就是去学各种东西,冷漠是大家庭,唯有爷爷和母亲是仅有的色彩,天公不作美,两个重要的人相继去世。
他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期待的了,高二时接触的烟酒、游戏给他带来了短暂的刺激,过后便是窒息的孤独。
他不甘心,人死不能复生也好,他要继承爷爷的意志,研究他留下来的东西,为此煞费苦心,得到的结果却让人心寒,那东西不是什么伟大的科研成果,只是个失败品,它没有任何作用。
但那没关系,那时候他已经遇到了程亦然,说不明白是不是喜欢,但和她相处的日子,他期待着明天,期待未来。
他忙得不可开交,心灵也有了归属,有疲乏时可以停歇的地方,每天被她气得不行,又得咬牙宠着。脚底踏在坚实的大地上,他知道自己已经阳光下活着,不是什么漂泊在黑夜里的孤魂野鬼。
他可以容忍她的一切,除了离开自己。
他受够了这些天枯燥无味的日子,他要邀请这个家伙玩个游戏。
她怎么能抛弃自己呢?
他要她无时不刻不想到自己,挣扎也好,乞求也罢,他要听她每天每天都主动跟自己说话。
为什么非得是她?
因为她欠自己的啊。
程亦然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
迫人的气势压过来,他捏着她的后颈咬了她的嘴唇。
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里练过,技巧变得非常熟练。
这是程亦然的第一反应,吐槽完手忙脚乱一顿挣扎,甚至开始了互掐脖子,场面一时间非常激烈。
顾炀无时无刻不关注这那两人,当然看到了这一幕。
他摘掉耳机大步流星朝台下走去。
吻倒不是重点,程亦然并不在乎这个,她只求这个混蛋能将她脖子上的手松开,死神特么就在不远处跟她打招呼了!
顾炀一边赶来一边叫保安,沈濂已经将人松开,淡定地坐好,和程亦然道:“你想让顾炀怎么死?”
“他是你兄弟啊……”程亦然气还没喘匀,哑着声音喊道。
“明白,明早的头条就是顾公子给好兄弟戴绿帽,人品堪忧。”
程亦然被气笑了,猛地从椅子上起来,朝顾炀迎上去。
沈濂没反应过来,刚起身,顾炀示意保安将他拦住。
“先去比赛。”程亦然将他推回去,“你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只会让现场更混乱。先去比赛。”
顾炀看着她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掐痕,扭头去看似笑非笑的沈濂,一张脸憋得铁青。
“你们要干嘛?”沈濂扫了眼拦在他身边的保安,视线看向他,“我跟女朋友亲热都要管?”
程亦然抵着顾炀肩膀,将他往后推:“不要被激怒,他现在没有办法咬到你,没人证明你们是熟人。”
顾炀抓着她手腕,要将她带走。
程亦然站住脚步面色无比冷静:“不要去踩他的圈套。”
“你离他远点。”他双目赤红道。
“回去吧。”程亦然抓了下他的手。
“你是我的,不论舆论还是现实,我不需要回避。”顾炀不由分说去拉她。
“喂喂喂,他要对我女朋友做什么?”沈濂锁着眉头做出很焦灼的样子。
众人迷惑的看着突然下来的顾炀,和观众席上站起来的一对俊男靓女。
“什么情况?”
“……感觉不太健康。”
“还比不比啊?怎么回事!”
台上的对手自觉停下了对抗,正站在边缘奇怪的看着观众席三人。顾炀在休息室的队友也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这边。
程亦然看着混乱的场面,拿出手机呼叫了可亲可爱的幺幺零。
沈濂也懒得演戏了,无聊的坐回椅子上。
他不需要博弈,现场不知情况的人最迟今晚会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当然可以在那时添油加醋。
走吧,既然你想要面对是这个结果,那就满足你。
他看着被顾炀拉走的程亦然,起身挡开保安离开了现场。
将人送到休息室,顾炀绕开采访的人去给程亦然准备冰袋,走到她面前冷着脸道:“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他们说的话不会留在网上超过十分钟。”
程亦然拿过冰袋敷着脖子,说道:“我明白,那我就不担心这个。”
“我打完就回来。”他俯身撑在她身后的沙发,将她的唇瓣擦了一遍,“等我。”
程亦然只庆幸他脑子还挺清醒,点了点头。
顾炀没事就好,他不在乎就好,她现在除了说话嗓子会有点疼,也没什么倒霉的了。
她是打架坑人无恶不作的家伙,顾炀没揪着不放她就不会在乎,还没那么矫情。
没想到吧,沈濂。
她心说:顾炀远比他想象的要冷静果断,毕竟是当着他的面抢人的人才,这点魄力还是有的。
比沈濂好多了。
她松了口气。
顾炀离开,采访的小哥哥将镜头对准了她。程亦然指了指自己青紫的脖子,表示自己不方便说话。
莫正阳帮她解围,表示顾炀来基地那天是带着这个女孩的,他们肯定是货真价实的情侣,不是黑衬衫说的那样。
队友也帮着说了两句,但终究是比赛为先,顾炀已经重新上场,他们也就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
他们是打游戏的,和国家运动员一样,又不是什么流量明星。这是教练第一天就在讲的规矩。
虽然出了些意外,但顾炀这一场还是赢了。也不是没被刚刚的事影响,怒气buff加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啊。
比赛结束后没多久,警察也来了。
程亦然指出自己脖子的伤,将事情经过交代了一遍,以故意伤人罪立案。
顾炀跟着她去医院检查,将人像个玩偶一样抱着,还小心翼翼的朝她伤处吹气。
“呼呼就不疼了。”他摁着程亦然乱动的手。
程亦然:“……”
你高兴就好。
“还疼吗?”他伸手碰了碰。
“火辣辣的。”程亦然有气无力。
顾炀将人往怀里拉,压抑着火气道:“他为什么突然动手?”
“报复。想让我们倒霉。”程亦然语气波澜不惊,“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做。”
“他就是这样的人。”顾炀揉她脑袋,“之前是我心存侥幸,连累了你。”
程亦然摇头,喉咙在疼,懒得说话。
该说连累的是她差不多。但事到如今,再说什么连累也太过矫情。
顾炀知道她不舒服,也没再让她说话。
忙完回到赛场,没多久的时间刚刚的事已经有完整版本传出,但现场最火热的还是冠军之争,这些小事没闹出多大动静,他们更享受得分的惊险,失分的可惜,还有游戏里精彩动人的剧情。
顾炀再次斗志昂扬回到他的战场。
别人的电竞程亦然不清楚,但这个的游戏的电竞,氛围确实很好。
比赛进行到黄昏时刻,冠军在几支队伍激烈的角逐中选出,是顾炀所在的队伍。
似乎毫无悬念,也看得出这个游戏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玩家的队伍还没成型,顾炀的队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们对游戏有着超越旁人的把控。
程亦然看着台上满脸骄傲举起奖杯的顾炀,喜悦在脸上绽开。
一如既往的,平安无事。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