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阮阮眼看着傅西洲目眦欲裂的冲上台来,心里平静得毫无波澜,嘴角甚至扬起一抹解脱的笑意。
她从不在乎傅西洲醒来会怎么处置自己,更不可能求饶,留在傅家苟延残喘。
她的命怎么结束,她做主。
“不要——!”
这声惊恐嘶吼像是从灵魂最深处发出来,任谁都听得出傅西洲有多害怕!
偌大的院落内,人群有一瞬死寂,可也没反应过来即将发生什么。
祝阮阮不慌不忙却异常坚定地将紧贴着脖颈的冰冷刀刃一拉,心中想的是:傅西洲,休想再强迫我一分!
她的身子轻飘飘的像片落叶,无力的倒了下去,微闭的眼帘最后看到的就是那个男人顶着自己喷了他一脸的鲜红,一动不动,似乎被吓傻了。
故剑,好一把故剑。
祝阮阮早已不记得当初傅西洲的信誓旦旦,单纯的感叹这是一把好剑,让她的皮肉轻易被划开,体温随着血液汩汩流失,却不觉得痛。
惟愿身躯再不困守一方天地,灵魂从此海阔天空。
“祝阮阮……”傅西洲不敢去抱她,不敢接受好端端的人怎么瞬间就没了气息,他浑身都哆嗦得厉害,只觉得自己是在做噩梦,此生最悲惨的噩梦!
是梦就一定会有醒来的时候,就会看到祝阮阮还在家里,也许会被母亲关起来,但总归还是等着自己醒来处置……
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置她,她已经两次试图谋杀自己,从没有人可以伤害他第二次的,可因为是祝阮阮,他都恨不起来。
他还没想好,要怎样才能让母亲消气又不伤害她啊!
为什么她要这么决然的对抗?
人群中忽的想起一句惊叫:“虞姬真的自刎了!”
这话像是油锅里落入一滴水,顿时炸开了!
“那竟是把真剑?!”
“祝阮阮是不堪受辱自尽了吗?”
……
祝阮阮静静的躺在那里,血染红了半边身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液在流失,显得越发小小瘦瘦。
他结发的妻子,相约白头偕老的妻子,没了吗?
一想到此,傅西洲整个躯体剧烈的痉挛了一下,沾着血红的眼珠猛地瞪大,额角青筋暴起,似乎再也无法承受这笔墨形容不出的极致痛苦,一口血喷出,高大的身体“咚”的一下砸在了戏台上,昏迷不醒。
傅老夫人纵然活了半辈子,也被这变故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看到儿子轰然倒下,才撑起发软的身子,捶胸顿足道:“快叫医生!”
祝阮阮这个疯女人,就这么给了自己一个毕生难忘的寿辰,真狠啊!
一个年轻矫健的身影飞速穿过人群,跳上戏台,将一捧白花花的东西洒在祝阮阮的脖子上,压住伤口靠近心脏的那端,指挥着自己身后的跟班将她抬起。
人群自动散开,有人是下意识的让路,有人则是认出了那个男人为何人。
傅老夫人气得要厥过去,她自然认得他是谁——李肖白,李大帅的独子。
豪商和军阀自然也要打好关系,以前傅西洲跟他在宴席上会面也是相谈甚欢,哪知这小子冲着祝阮阮而去,完全没搭理傅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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