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楠当然不用考虑接下来要去哪，封笺做好了功课，她只要跟着他去玩就好了。
不过赵楠仍有些焦虑。她觉得自己和封笺之间要解决的事情太多了，不可能一上来就告白，而且她还不明白封笺邀请她出来的初衷是什么，总不能又被她搞砸吧？
昨晚才下的决定，又跟个大撒子一样跑去做作业，她明明更应该去计划今天的约会啊！她到底在搞什么！昨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很想拆开自己的脑袋翻看下她到底在想什么骚东西……
骚的是她什么也没想！
她下定决心之后就屁事没做跑去写作业了！！
赵楠抓狂，一边和封笺并肩走，一边埋头列清单，勾选第一个。
封笺看她似乎不在状态，又想到她说自己昨晚没睡，心说将计划安排得这么满是不是过分了？或许应该早点让她回去休息的。
“你……”
“你……”
两人同时，四目相对，又愣了下，封笺改口道：“你说。”
“我的可以等会儿再说。”赵楠深呼吸，“你先说吧。”
他不是很习惯赵楠和他这么拘谨，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开口道：“昨晚你没睡，我在想我们要不要早点回去？”
“不用，早点回去我也睡不着，我觉得应该……”她顿了下，抬头看了眼森林公园的大门，轻声道，“晚点也没关系。”
封笺迅速而直接的意识到直接可能产生了误会，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有些发烫，若无其事道：“你昨晚在忙什么？整宿没睡吗？”
“睡不着就不睡了。”
“这太任性了……”他脸上的红晕有继续蔓延的趋势，扭头看旁边的草坪，故作淡然道，“你不会有失眠的毛病吧？还是说……就昨晚睡不着。”
他在试探什么，赵楠意识到了，不知道怎么感觉到无理由的心花怒放。
小心翼翼地的试探像是在给咖啡调味的过程，甜丝丝的白糖扔到咖啡里，泛起涟漪，随着搅拌散发出香醇的味道，不知道第一口下去会给直接带来什么味道。
她还没有回答，就期待起他的反应，他的下一个问题，无限期待着下一刻，期待未来，又害怕答案会让她失落，像气球一下之吹得老大，准备飘起来时又突然炸了。
前所未有的，不可名状的忐忑。
赵楠低头捏着自己指头，老老实实的回答：“就昨晚有些睡不着……”顿了下，鼓起勇气，“在想我该用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今天的约会。”
呃，刚刚说了约会。
果断就会白给，万一人家是来跟自己吃散伙饭的呢？“约会”什么的也太自作多情了吧？
她老脸一红，又不知道该怎么挽救，干脆埋头去接他胳膊的包，从里头拿出相机捣鼓。
“那你，想出来了吗？”封笺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抖，眼眶随之一热。
他知道答案，这是他等了三年的答案，今天会从她口里说出来，又无比害怕这个念头会破灭，。一年前时，他也曾和现在这样想，觉得自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赵楠点头，又摇头，就是没有说话，默默看着液晶屏的画面变得清晰，饱满。
封笺有些失落，沉默了一会儿，但他至少知道了跟前的女孩心里明白这个约会的目的，没必要再用过多的言语铺垫，他可以直接的告诉她自己的心情。
“对不起。”他靠着路边的树，无奈道，“我真是个没出息的男人。”
赵楠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他。
封笺真的很懊恼，见她回头，垂头丧气道：“我又喜欢上你了，如果你对我有意思了，我希望你也可以试着喜欢我一下，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我会去学。”
那还真是没出息。赵楠默默吐槽。
不过这确实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封笺不是她的理想男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他，大概只是因为他好看，加上喜欢粘着自己……脾气又很好什么的。
她的理想男友……
赵楠念头一闪，突然愣住了。
“你不是应该说你会向我展现优秀的自己吗？为什么是学？”
封笺闻言抬头目光如炬的看着她：“你喜欢的是我吗？”
她默默看了他半晌，道：“我喜欢……但我更想要一个优秀的男人当伴侣。”
他抬头挺胸站得笔直，瞪大眼睛看着她：“你喜欢……我？”
瞧他这傻样。
赵楠不忍直视的移开视线，心说还以为解决这件事情花上这一整天都不够，没先到现在居然直奔主题了。
稳不稳是一个问题，她觉得要解决的事情更多了，冲动之后伴随而来的是各种麻烦，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其中某一个问题而失去对封笺的兴趣。
程亦然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吗？她觉得没有，或许是沈濂太过完美？看起来从小姐妹的恋爱经历中，她完全找不到参考的价值！
赵楠叹了口气，眼神示意他：“当我男朋友，你能做到吗？”
“我觉得我做得到。”他平静的回答，“我能等你三年，能从三百名挤到前五十，能考进长宁大学……你说的没错。我会展现自己的优秀，那样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会，那样的结果是，我没有理由不和你在一起。”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当下定决心的时候，果然什么妖魔鬼怪都会来刷存在感，让人越加的不安。
她深吸了一口气，补充道：“如果你也喜欢我的话。”
得到答案，封笺突然又不知道该做什么，脑子一片空白，张着嘴喝了半天西北风。
赵楠举起相机，对准树下的人，摁下快门。
他看赵楠拿下相机看着液晶屏憋笑，渐渐回神，别别扭扭道：“所以，我现在是你的准男友了吗？”
赵楠挂着相机大步走远，朗声道：“我说了，你觉得是就是。”
“我当然觉得我是。”他坚定道，连忙跟了上去，“你和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委屈的。”
底气一下之变得这么足了？赵楠回头看他一眼，又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不管怎么说，封笺还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呢。
封笺见她看过来，不知道怎么回想起自己拿到年纪前十二她的看自己眼神，脸有些发烫，伸出手说道：“那可说好了，多多指教好吗？我的……女朋友。”
第一天就牵手吗？而且她牵着手怎么照相？这样是不是有些奇怪？
赵楠犹豫不决。
封笺看她迟迟不把手放上来，两只手还捧着相机搓来搓去，弯腰抱了她一下。
没敢抱太紧，只是搂着肩膀，但她看得到他宽厚的背部，身上有着好闻的气息，将周围的空气烤得发烫。
嘤，她被男朋友抱了。
赵楠咽了口唾沫，放松身体，试探着抬起手想放在他背上，封笺起身拉开了激励，她连忙放下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捧着相机，匆匆说了句：“多多指教。”转身红着耳朵走了。
封笺不明所以，但带着傻笑蹦蹦跳跳的跟了上去。
公园里，赵楠拍景拍得入迷，封笺则一个劲的拍赵楠。
赵楠总瞥到他将镜头对着自己，不抬镜头的时候又盯着自己瞧个不停，觉得这些年给他打上的“娘”的标签可以撕下来了，至少这个时候，他是个有着侵略性的男人。
从公园出来后，封笺就肆无忌惮的牵上了她的手。
赵楠心跳得飞快，又怕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的僵硬，觉得自己不自在，便揪着钥匙环的摆件转移注意力。
两个人一旦以伴侣的身份接触，各种平时不在意的细节都会被方的无限大，或欣喜或忐忑，情绪一起一伏难以控制。
不知道程亦然会不会有这样的烦恼？赵楠觉得也是没有的！她无比羡慕起她的小姐妹来。
说实话，她很少看到程亦然和沈濂有少男少女间怦然心动的小羞涩，他们更像是老夫老夫，相处得无比自然且恩爱。
果然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赵楠，我早就感觉你也是喜欢我的了。”
封笺的话让赵楠纷飞的思绪回神，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后脸又开始发烫，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好好的聊聊天吗？”
“怎么就没好好聊天了？”他无辜，继续道，“我觉得你对我很好。那天表白前，我在想你可能没意识到我对你是男女间的感情，但只要告诉你，你一定会开窍，然后喜欢上我的。”
“想多了你。”她急切地打断他，继续低头揪着自己的钥匙扣玩。
封笺一眼就看出来她口是心非，不过却很顺从的“哦”了一声。
“我是从你把纸条扔我身上那天喜欢上你的，你可能不记得了。”他耸肩，一本正经道，“你知道这代表这什么吗？我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冲着当你男朋友来的。”
赵楠也“哦”了一声，很不给面子：“恭喜心愿达成。”
封笺喜滋滋的，捏了捏她的手：“开心点嘛，怎么不开心？”
他疑惑，很快就恍然大悟，差点得意忘形了。
他的心愿是和赵楠在一起，但赵楠的心愿是和一个优秀的男人当伴侣，他证明这一点她才会开心，或者是，证明这一点，他才有底气说自己是赵楠的男朋友。
诶，再次感受到了被学霸支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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