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秦若染和雉城川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那他是不是还可以抱着一线希望?
他是喜欢秦若染的,非常喜欢,任何时候哪怕看到一点点机会,他的心都会再一次地躁动起来。
方祁凌的心头生出了一点小小的雀跃,但是看到秦若染的目光的时候,这点雀跃立即又被熄灭了不少。
连车子的影子都已经看不见了,她还在看……
明明这么不舍,却还是对雉城川说了不再见面的话。
方祁凌在心里苦笑,为什么他要把这些事情看得这么清楚?
简直是自讨苦吃。
他将这些念头从心中甩了出去,重新考虑起了他和秦若染之间的事,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方祁凌走到了秦若染的身边与她并排站着,问道:“你……全都想起来了吗?”
秦若染点了点头,她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那些记忆的片段在她的脑海里肆虐了好久,一度让她搞不清楚前后顺序。哪件事是先发生的,哪件又是后来发生的?
她全都糊涂了。
整个世界都乱成了一团,谁活着?
谁去世了?
谁又做了什么?她自己都快要把自己搞疯了。
表面上她尽力克制着,心里却一直备受煎熬。这种记忆的混乱给她带来了不小的痛苦,那些事情就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播放,但又比任何一部电影更让她身临其境,毕竟,那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然而时间终究还是给了她答案。
经过了连番的折磨,秦若染终于搞清楚了一些事情,她的记忆是可以正常起来的。
直到昨天入睡之前,她还有点迷糊,睡了一觉之后,她的记忆忽然清晰了起来,重新变得井然有序,就像从未失忆过一样。
有些问题她虽然疑惑,却也不是太想问了,比如方祁凌还活着这件事。
至于方祁凌对她的心思,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在失忆之前,她就已经懂了,可惜她依旧无法回应。
“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秦若染轻声说,“我只是把你当哥哥而已。”
这话说得如此绝对,听的人该不舒服了,但是秦若染管不了这么多了。多少次的委婉暗示,结果换来的却是什么?
她现在只想亲自解决这个问题,让方祁凌重新去寻找属于他的幸福。
至于她自己,跟他则是不可能的。
方祁凌才刚升起的希望一下子就被秦若染掐灭了,可他非常不甘心。
她已经跟雉城川划清了界限,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多少时间他都可以等。
方祁凌急了,想劝劝秦若染,可是秦若染却阻止了他。
“我这辈子都只会拿你当哥哥,其他的话不必再说了。”
方祁凌露出了受伤的表情,秦若染心里一痛,她又何尝不喜欢他幸福快乐?但是这份幸福她给不了。
秦若染狠了狠心说:“如果你不愿意当我哥哥,那我宁愿不认识你。”
方祁凌表情倏地一僵,秦若染看着难受,眼神却依旧坚决。
这个时候不能退缩,她必须表明自己的决心。
他已经在她身上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就连这几年也一直守在她身边,既然她无法回应,就不该让他再继续等一份不可能的感情。她不应该也不能再耽误他了。
方祁凌脸色数变,最后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一下。
“那我们……”
秦若染被他这三个字说得心揪了起来,他想跟她绝交吗?
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就像陌生人一样?
一想到这些她就难过得不行。
“那我们就结为兄妹好了。”
方祁凌一句话说完,秦若染已经呆住了。
她以为这会是一句对她的宣判,不管他做出多么过分的决定她都会接受的。但是她没想到,他对她还是这么温柔。
方祁凌心里一点也不轻松,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努力。他装出若无其事的表情,忽然看到奶奶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笑着问:“不知道奶奶愿不愿意多个孙子?”
奶奶愣了愣,方祁凌把他和秦若染的事跟她说了,奶奶连忙说:“当然愿意,这么好的孙儿上哪儿找去?”
方祁凌郑重其事地叫了一声:“奶奶。”
“唉。”
奶奶笑呵呵地应了,虽然他平常也是这么叫的,这一次却又跟平时不一样。
秦若染愣愣地看着他们,事情的发展比她想的要好得多,她还以为方祁凌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她不禁又是难过又是开心,心情非常复杂。
就在她心里忐忑的事情,方祁凌朝她看了过来,挑了挑眉说:“怎么还不叫哥哥?你该不会是想当姐姐吧?这可不行,我年纪比你大,怎么都得我当哥哥的,没得商量。”
他说得俏皮,秦若染已经听得懵逼了。
其实他不在意是吗?
是她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对吗?
那就好……
她还怕自己给方祁凌带来太多的伤害,刚才对他说的话又是那么的直接,每一个字其实她都说得非常艰难。
只要方祁凌能开心就好,她真的希望这位陪了她很久的人能够幸福。
“既然妈咪多了个哥哥,那我们也应该改改称呼。”秦维宇一本正经地说。
秦咘姒已经被这情况弄懵了,这时听了秦维宇的话,愣愣地回过神。
“嗯?嗯,那要……那要叫什么啊?”
秦维宇一脸狡猾地看向方祁凌,装模作样地朝他行了个礼:“舅舅!”
“乖啊。”
方祁凌学着秦若染的样子,在他的脸蛋上掐了一把。
秦维宇立即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连连往后退,一副被人占了便宜的样子。
秦咘姒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也过来喊舅舅。
两个小孩都喊完了,奶奶也叫过了,现在只剩下秦若染了。
他们唰的一下把目光全都落在了秦若染的身上,秦若染被看得浑身汗毛都快起来了,只好无奈地叫了一声:“哥哥。”
方祁凌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秦若染露出了担心的目光,小声问他:“你……真的放下了吗?”
“我饿了。”
方祁凌像没听到似的说,看向奶奶和两个孩子问道,“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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