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做完这些，雉城川将那果盘扔下，上前抱住了秦若染。
“已经没了……”
他一边拍着秦若染的背，一边轻声安慰，“以后不会再这样，别怕……”
雉城川的声音低沉，含着一些难以读懂的情绪。
秦若染充满恐惧的目光从桌面上扫过，那东西真的不见了，她稍稍安定了一些，然后就推开了雉城川。
“以后？你还想有以后？”她表情冷漠，眼里含着一缕嘲讽。
雉城川皱起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想转移话题，但是没有成功，秦若染根本不接他的话。她掀起胳膊上的衣服，用手指抚摸着那一片凹凸不平的皮肤。
她没有去做处理，听说现在有很多去疤痕的技术，但她既没时间也没那个钱。
“我永远忘不了当时的情形，那种一刀一刀割下去的疼痛……”她的目光颤了一下，“我还受了两次。”
雉城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秦若染的手臂上，被他弄伤过的地方肤色和周边不同，可以明显看出那里有一个字，只不过平常秦若染都用衣服把它遮住了而已。
他们两个相对沉默，空气的流速都变得奇怪了。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两个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其他房间走了出来，现在正一脸震惊地盯着秦若染手臂上的疤痕看。
秦若染的皮肤突然被人碰了一下，然后愕然地发现秦维宇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拨开了她的手，站在很近的距离看见了那个字。
秦咘姒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里泪光闪烁，刚刚秦若染说的话他们都听见了。
这个疤痕不是因为意外，而是因为……
“你们别看……”秦若染连忙把衣服扯下来，她没想到孩子会突然出来，现在全被他们知道了。
秦维宇往秦若染的面前一站，怒视着雉城川说：“我来保护妈咪！”
“小姒不喜欢你了。”秦咘姒哀怨地看一眼雉城川，抱住了秦若染的胳膊。
雉城川没想到两个孩子反应这么大，最近他们的关系刚刚有点变好的迹象，尤其是跟秦维宇，但是一转眼，这两个孩子都对他记恨上了。
这种感觉挺不舒服的，他挺想为自己辩解一下，但事情就是他干出来的，怎么辩解？
“我们走吧。”秦维宇小脸绷紧，一脸严肃地说。
秦咘姒立刻点头，还补充了一句：“我再也不要来了，坏人！”
雉城川被两个孩子这样仇视，也气了起来。
“两个小孩也想来教训我？”他气冲冲地瞪着他们两个，一副马上就要爆发的样子。秦若染连忙把他们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冷漠而警惕地看着他。
雉城川见状，心里有些不忍，放缓了语气说：“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可是秦维宇和秦咘姒才不管这个以后不以后，他敢弄伤他们的妈妈，就是坏人。小孩子的世界特别单纯，白就是白，黑就是黑，做了坏事的就是坏蛋。
秦咘姒说：“我们走，不跟坏人一起玩儿。”秦维宇点头附和。
雉城川刚刚被他自己强压下去的火气腾地又上来了，凶巴巴地挡住了出口，说：“我准你们走了吗？”
两个孩子的脸上顿时出现了如临大敌的表情，秦若染将他们往自己身后推了一下，“如果你想让孩子们恨你，就继续拦着。”
说完这话，她见雉城川似乎有所动摇，就带着孩子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雉城川没有拦，秦若染出了公寓，心里的那块大石才放了下来。
他们出去后，独自留在公寓里的雉城川看着突然冷清了下来的公寓，苦笑起来。刚刚的热闹就像假的一样，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直到失去之后他才意识到，原来他还是很喜欢那种闹腾的感觉的。
他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发现秦若染站在路边拦车，考虑了一下自己也出去了。
秦若染拦到了一辆车后，三个人都坐了上去。
想着发生了这样的矛盾，也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有点忐忑。
车子开出了一段路之后，秦维宇忽然对她说：“妈咪，他跟过来了。”
秦若染愣了一下，前面开车的司机奇怪地看了一眼秦维宇，然后就去看后视镜，还真注意到了一辆眼熟的车，好像在他们后面有一阵子了。
秦咘姒一双手贴在挡风玻璃上，看着雉城川的车后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作为最早发现这一点的人，秦维宇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显然对雉城川印象极差。秦若染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车来，这时抿唇不语。
“那个，那个车……”司机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没事的师傅，你管自己开吧。”
司机见秦若染说的肯定，放心了一点，生怕会扯上什么麻烦事。
秦咘姒趴在那里看了好一阵子，哼了一声转过了身子来，气哼哼地说：“伤害妈咪的人，小姒不跟他好了。”想了想又对秦维宇说，“哥哥也不要跟他好。”
秦维宇点点头，没说话。
虽然发表了绝交宣言，秦咘姒还是时不时地回头找雉城川的车，找到了才转回来。
秦若染没再注意这个，但是有秦咘姒在，她不用看也知道结果。
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之后，车里的气氛变得沉闷起来，就连两个小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等到了地方，秦若染带着两个孩子下车，这时雉城川的车也停了下来，他快步赶了上来，在他们上楼之前截住了他们。
“等一等。”他说。
秦若染有些警觉地拉着两个孩子后退了一步，担心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雉城川眼里一痛，说：“我是来求你原谅的。”
秦若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刚说了什么？求她原谅？雉城川居然会跟别人道歉，还用的“求”？
震惊太过，秦若染都忘记了反应，惊得呆在了原地。
“我做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雉城川有点别扭地说着道歉的话，似乎很不习惯。
秦维宇冷眼看着，没说什么。秦咘姒瞅瞅两个大人，想起自己一路上的“观察”，“爹地的车车一直跟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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