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氏狠狠地瞥了一眼赵悦,两人之间似乎有一场持久战,一触即发,只是谁都不肯先出招。
赵宣帝倒是对这些有些视而不见,仍旧十分开心。
“悦儿的生母走得早,还没来得及看悦儿长大,你虽是烨儿的生母却还待她这般好,当真叫我心中喜悦啊。”
赵悦的生辰宴在宫里可谓是一件大事,有些人就因为讨好赵悦得当,因而能在宫中谋个不错的一官半职,但是也有人因为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落得丢官又丢命。
赵悦生辰一事得到了解决,别的事情自然都可以放到一边了,至于赵悦再想为难谁,那便是她们之间的事情了,再与赵宣帝无关。
况复赵宣帝是早早做了打算了,是赵宣帝去问了龚氏此事该要如何,龚氏只是为了讨好赵宣帝因而呈了一时之快,没想到最后关头赵悦倒打一耙,竟将龚氏也拉下了水,赵宣帝真正的意图在这里,城中点火,却不伤及身。
“皇上,臣妾今日偶觉身体有些不适,想先回去休息了,况复过一阵还要陪同五公主一起筹办生辰,臣妾恐身体吃不消,不如,晚膳再陪您一起用吧?”
龚氏心中气不过,早早的便就想回去了,如今也只能借着这个由头来说了。
“便罢,你就先回去吧,保重身体要紧。”说完,还关切的看了龚氏一眼。
一顿早饭就这样不是滋味的散去了,赵悦因筹办生辰的事情心中有些火大,决定去龚氏那里走一趟。
才刚一进门,赵悦就有些阴阳怪气的请安道:“赵悦见过龚妃娘娘,给您请安了,望娘娘万安。”
龚氏看都不看一眼,厌恶的说道:“有你在,本妃怎得万安?”
赵悦见她大有要将事情抬上桌面的意思,也便就自顾自的起来,坐在了龚妃对面,说道:“娘娘,本公主本不想找这些不痛快的,可是娘娘一再的不识好歹,那本公主也就只能拉娘娘一同下水了,到时让这船要沉一起沉,不对,应该是娘娘独自沉下去。”说完,便一脸笑意的看着龚氏。
龚氏看着赵悦这番得意地笑,犹如千万只蝼蚁在啃食自己的心脏,无比的难受,表情稍稍凝重了些,“赵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娘娘何苦与本公主置气呢?”赵悦见她生气了,心中大爽,也便说道:“您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别忘了,我是堂堂公主,就算再怎么做了错事也不会如何,最多就是被禁足,被责罚,其他的还是像从前一样,照旧。但是娘娘您不一样啊,您虽是皇上的宠妃,但您位只及妃位,始终都不是皇后,若是有朝一日六弟能够跃上高枝,那自然是好,若是六弟还未爬到高层就被您这为娘连累,您说一切会如何呢?”
龚氏一时语塞,果真如此,若是赵烨当真能够当上王储,那自己这皇太后也是坐稳了的,赵悦怎敢像现在这样放肆?只是皇上中意的一直是三皇子赵炫,万一赵炫有朝一日成为新皇,那自己与赵烨也是再无天日的,就算是赵炫未能当上王储,在赵烨之上还有一个四皇子赵谦,虽然一直不得赵宣帝看好,但是也是十分有竞争力的一个人,但他也是一个狠角色,到时自己一样没有好日子过,如今,自己还要为赵悦生辰一事所累,若是当真如赵悦所言,自己此番出了什么差错,赵烨定会受自己连累的,若是赵烨没了指望,那自己也只能是气数已尽了。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此番我定会好好准备,不会落人话柄的,更不会让皇上丢了龙颜,哼。”
龚氏如今是宫中权力最大的娘娘,找几个会做事的老妈子来协助自己做这件事情定是不难,所以这一点龚氏还是很有自信的。
只是赵悦怎可如此轻易地饶她?
“娘娘所言甚是,再怎么准备也不是万无一失的,只要宴席之上稍稍出了差错,那可便就是娘娘的不是啊,您说本公主怎么会让自己的筵席出乱子呢?”
是啊,无论龚氏如何防备,只要赵悦再从中稍稍作梗,到了生辰之时定会出些事端,照常理说,赵悦如此好面子的人是不会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的,但是,她若是存心想借此事扳倒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龚氏的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你以为你做的都会天衣无缝吗?”谈话至此,龚氏已是在硬撑着。
“自然不敢说天衣无缝,但是却可做的合情合理,娘娘以为如何?”
赵悦就是在对龚氏步步紧逼,龚氏这才明白,自己远远不是眼前这个小丫头的对手。
“那你说究竟如何才能放过我这次?”
龚氏还是认了短,毕竟她才刚在后宫熬出头,且不说自己容颜还能住几年,就说赵宣帝自己,也是随时可能会驾崩,因此自己必须要抓紧一切可用的时间,至少现在她还不能倒,赵烨还没有熬出头,若是自己现在倒了,那便是再也不能翻身了。
其实赵悦心中也清楚得很,龚氏是个知深浅,懂得进退的人,此番服输也只是暂时的,只是为了让自己此番能够不予她争,日后她若报复起来,必定是比现在还要狠上千倍万倍。
“放过?娘娘说的这是哪里话?本公主未曾牵制娘娘,娘娘又何谈让本公主放过呢?”
赵悦就是要狠狠的压制一下龚氏,如此一来,才能解自己心头之恨。
龚氏也明白,自己此番只能认她打压,否则,小不忍则乱大谋。
“此番的事情若是能就此作罢,我什么都应了你。”
赵悦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由头,好等以后龚氏再来挑事之事将赵烨置于死地。
“娘娘既然如此通情达理,那本公主也便再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只希望娘娘日后能与本公主安然相处,井水不犯河水便好,不求其他,若是娘娘表里不一的话,那今日情形再现之时,娘娘便就莫怪本公主无情了。”
原本赵悦就无意要将龚氏搞垮,更何况,日后赵悦要除掉那两个碍眼的人还着实需要龚氏的帮助,只是龚氏不知,意味赵悦一心要置她于死地,因此为了自保,也便再顾不得什么了。
“公主玩笑了,我怎么会与公主过不去?公主尽管放心,今日之事定不会再复重来。”
尽管龚氏嘴上的话如此好听,她心中怕是早已恨毒了赵悦,心中说不定早已想出了多重计策要洗清今日所受的耻辱,只是她不知道,赵悦心中正盘算着一个大计划等她往里钻。
“本公主但求娘娘能够记住今日所言,那便也不负本公主今日对娘娘的信任了,娘娘且先在宫中歇着,本公主宫中还有些事,便就先走了,娘娘也及早想着些宴席的客人吧。”说完,便要起身离开了。
赵悦的一番话说的讽刺无比,龚氏听后心中也甚是火大,两个人的心中各有一团火,却谁都不让谁。
“公主慢走,恕不远送。”
龚氏不是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从嘴中吐出这几个字,待赵悦的脚步声远了,再也听见了,龚氏也彻底爆发了,攥起茶杯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屋内的太监宫女们都吓得跪在了地上,齐声的喊着:“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龚氏却气的无从发泄,只得冲着这帮奴才丫头们撒气,大声喊道:“连你们也要看本妃的笑话吗?滚,都给我滚出去。”
话音刚落,这帮奴才们就都不见了身影,龚氏看着地上碎掉的那个茶杯,心中仍旧不解气,“赵悦,你给我记着,今日我所承受的,他日将会十倍百倍的加还于你,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就这样恶狠狠的看着前方,仿佛前方不是自己房间的物件,而是那个自己欲杀之而后快的赵悦。
赵悦见过龚氏之后便就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找了那天扎勒来时说过几句话的老嬷嬷,这是个跟了赵悦很久的老嬷嬷,问道:“刘嬷,你呆在宫中这么久,可谓宫中的老人了,曾给宫中的哪位公主皇子办过生辰吗?”
刘嬷是个忠心侍奉赵悦的人对于赵悦的话,她是十分听从的,更是不会有半句虚言,“倒是不曾办过生辰宴,但是奴婢曾为先帝的几儿几女办过满月酒,不知公主问此何事?”
老嬷嬷不曾抬起头,一直恭敬地弓着身,说话的语气也不敢有半句逾越,让人听了便会心中再无火气,赵悦亦是如此,但凡是她身边的人,她防了一个又一个,但是唯独这个刘嬷,她从没有防过,甚至将刘嬷当成了她的心腹。
赵悦没有半分的掩饰,将自己的表情完完全全全的展现在了脸上,一副沮丧样,说道:“本想在生辰之上,好好的惩治李嫣然一番,没想到,如今却因这天灾**被龚氏摆了一道,奈何父皇偏爱那龚氏,竟听了龚氏的话,让本公主亲自来举办生辰,当真是让人心中一阵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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