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艰难的抬手,试图触碰。
然而下一秒二筒握住我同样缠着纱布的伤手。
笑着开口道:“医生说了。”
“你身上的伤要养一养才能恢复好。”
“鸢姐,你就别乱动了。”
“这么严重?”口中亦是含糊不清的艰难的发出这样的声音。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顾山河狠绝的撞击声。
心底泛着痛感的同时,更觉心寒。
原来,在他的世界里面子,权力一切都比我的命重要的多。
纵然他为我做了许多,可有些东西经不起试探,我早就知道结果,可还是想撞一下南墙。
纵使我为他付出许多,也难以比较。
二筒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不愿提及相关的话题。
我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换了个话题道:“大老板知道了吗?”
“知道。”
奇怪的是,连带着提起大老板时,二筒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
我隐隐觉得不对劲。
细想,看着二筒的脸。
突然明白了。
我艰难的坐起身,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冷漠的看着二筒,一字一句艰难的问出口:“我问你,小金凤在那里?”
那句话问出口,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二筒的脸色极为难堪。
而我自然能从他的脸上得到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小腿发酸,久到眼眶泛酸,久到我几乎遏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和崩溃。
我终究是承受不住的低头。
任由眼泪决堤。
原来,比遗弃更加绝望的是报复。
我和小金凤心知肚明。
顾山河是用她来报复我。
报复我的胆大妄为。
明明我们两个人心知肚明。
却无力更改这种结果。
更可悲的是,小金凤当初顶着与我神似的脸。
最终,依旧摆脱不了那张脸带来的结果。
不知道过去多久,我哽咽着声音过于沙哑:“告诉她。”
“不要因为我得罪顾九爷。”
“让她安心留在顾九爷的身边,知道吗?”
我明白,从我打算跟顾山河翻脸开始。
他将不再是我的避风港。
只可惜,我终究没能成长到足够强大。
二筒闻言,只叹叹气道:“鸢姐,你不用担心她。”
但凡是混迹会所的姑娘。
那个不是八面玲珑,惯会逢场作戏的。
“只是——”
二筒说着欲言又止。
几次想提起那天的话茬,但看着我浑身是伤,虚弱疲惫不堪的仿若随时都能离开,那些真相似乎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们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病房的门被打开。
云缨叉着腰,恶狠狠的盯着我。
不过几天时间没见,她瘦的像是变了个人,曾经圆润,凹凸有致的身材,如今只剩下一把骨头。
而后,极快的走到我的身旁。
二筒皱眉上前试图阻止。
却被云缨轻易的躲过。
她翻身走到另一边,那张苍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笑。
猛的凑近我,打量着被纱布包裹着的脸。
而后,更是放声大笑:“哈哈哈——”
“洛鸢,没想到你居然会毁容。”
“洛鸢,这个就是上天对你的惩罚。”
“洛鸢,我诅咒你。”
“洛鸢,凯莉说的没错,你就是天生的倒霉鬼,不管那个人遇到你,就会没完没了的倒霉到底。”
“洛鸢,你就活该当孤家寡人。”
“瞧瞧,你的那张漂亮的脸蛋都没了。”
“现在你还有什么资本?”
明明是咄咄逼人的质问的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云缨的眸中涌动着浓浓的悲伤。
到最后,泛滥成灾,眼泪决堤。
而我此刻,就这么呆愣的望着云缨。
脑子似乎无法转动,唯有云缨的那句话在脑海中盘旋。
我跌跌撞撞的冲下床。
二筒试图阻止我。
却被我一把狠狠地推翻。
紧接着,跌跌撞撞的冲进卫生间。
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是撕心裂肺的吼声:“啊?”
我从来不知道。
顾山河下手竟然会那么重。
重到让我毁容。
重到身体里面的肋骨断了两根。
断掉的肋骨戳通脾脏。
造成严重的内出血。
当然,这些结果是我后面才知道的。
我尽量的紧紧的撑着洗手台,勉强不让自己掉下去。
原本引以为傲的脸。
现在缠满纱布,什么都看不见。
半晌,失魂落魄的云缨再次出现在我的身后。
透过镜子,依旧能够看到她攥紧的拳头。
我知道,她恨我。
她恨我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
她恨我眼睁睁的看着男模被卖到公海无动于衷。
是的,她可以恨我。
可是她永远也不知道。
我为了保住她的命。
亲手断送她的孩子。
她也不会知道。
为了打听到男模的下落。
不惜对着顾山河虚与委蛇,在他身下承欢。
是的,人们只会对肉眼看到的事情做评价。
她可以恨我。
可是我又能恨谁呢?
手掌缓缓抚摸着缠着纱布的脸。
我犹觉得胸口处似有一口腥甜味往上提。
那口气憋的难受。
我捂着胸口,终究控制不住的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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