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会去医院看他,等能出院了,便接回林家修养。
继大小姐林晚婧回家之后,敬山道19号终于在农历新年前姐回了另一位少主人——二小姐晚盈。
林晚盈是林府二姨太以珊的独生女儿,以珊的娘家世代从医,她自己从小耳濡目染,立志成为与祖辈一样出色的医生,悬壶济世,所以远赴日本学医,却在回国的客轮上偶遇正值茂年的林家老爷。林老爷给她的聘礼是一间医院,她日夜研修医学,怀上女儿这件事纯属意外,所以生下林晚盈之后,她便全身心投入到医院的经营里,林晚盈的童年是跟姐姐晚婧一起度过的——在一张桌上吃饭,在一个房间里读书,甚至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同父异母,却胜似亲生。
车进大门,以珊远远的便迎了上来,但是她显然没想到林晚婧的白色轿车后还会跟着另一辆车,车门打开,先下车的是刘瑾,却见他绕到林晚婧的一侧,本是要扶她下车,但想到她扭伤了脚,索性将她抱下车来,简单说了情况,便抱着她进屋里去。
陪她在沙发上坐了,看着二姨太以珊拿了医药箱来为她清洗包扎伤口,他不知道她的脚还究竟伤成怎样,但他知道正骨是极疼的,所以全程都让她靠在怀里,握着她的手,好在只是扭伤并无大碍,上了夹板,覆了药酒,又交代她少走动,便不需要再做其他治疗。
三姨太又蓉是极会看人脸色的,听说林晚婧伤势并无大碍,便吵嚷着去帮林晚盈收拾屋子,一家老小自是听得出她话外之音,附和着离开了起居室,顺手带上了房门,就连阿玲也看懂了情形,借口去帮阿标收拾换洗衣物,不由分说,逃也似的跟着众人离开,屋子里便只剩下了林晚婧同刘瑾二人,气氛一时有些局促。
彼此都不说话,林晚婧也不知他在想什么,转过眼瞄他,刚好对上他注视着她的目光,于是慌乱的避开了眼神,便是这副羞涩模样,看在刘瑾眼里是极其可爱的:
“你说……我要不要就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正式拜见你的父母?”
林晚婧闻言,看向他,惊到:“今天?不合适吧?”
刘瑾本就是故意逗她的,见她认真了,便也不再继续撩她,笑了笑:“也是。太不正式了,别让旁人说我委屈你。”
他说要正式拜见父母的时候,她确是没准备好,所以有些慌乱。这会儿他又说不见了,她却又觉得有些失望,矛盾心理都写在脸上,还没来得及自己整理出个所以然来,却听的刘瑾又道:
“若没别的事,我便先回去了。”
见他站起身,林晚婧下意识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你着急要走吗?”她问,可不等刘瑾回答,她又径自道:“也是啊…再不走,怕是要错过浅田小姐的接风宴了…”
林晚婧口中的浅田小姐,便是方才刘瑾与陆沧瀚在港口迎接的那个女生,她一下船便奔到刘瑾身边,一口一个“云柔哥”喊的亲昵,想到这个场景,她心里莫名的有些酸楚——她知道,在那个年代,以刘瑾的身份,莫说三五红颜知己,便是三宫六院,妻妾成群也无可厚非,她怎么会觉得自己于他而言是特殊的一位?
想到这里,她顿觉拉他衣角的这个动作也有些唐突,匆忙松开,可指尖还未从他衣角离开,手却已被他牢牢握住。诧异之余,却见他已然回转身,看着她,含笑道:
“一顿饭而已,不必在意。”
为什么不在意?是真两辆黑色轿车前后夹着林晚婧的白色车,缓缓启动往港口的方向去,刘瑾同林晚婧一起坐在她的车里,手腕上的伤口已做了简单的处理,用帕子包了,看起来便也确实没什么大碍。刘瑾说,阿标已经送去医院了,伤的很重,但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他本想通知他的家人的,但林晚婧却告诉他,阿标是林家收养的孤儿,没有亲人,所以她之的不在意那女孩开心与否,还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然熟络到不必在意一餐饭的地步?再想起她每次约他见面,他总是那样兴师动众,虽说是极其礼貌的,但恰恰体现出他与她的生分。
但这些小心思,林晚婧只是在心里想的,她自问不是个小气的人,但偏偏“爱情”这样东西,她不愿与任何人分享。她原以为刘瑾是那个能满足她这个愿望的人,或者至少她这样希望着,可如今看来,只怕是所托非人了。
见她片言不语,清澈的双眸却渐渐蒙上层水汽来,刘瑾不由得纳闷起来,刚想问她怎么了,便听得她道:
“能让你亲自去接的人,对于你来说该是很重要的吧。你还是回去吧,犯不着为我落个遗憾……”
她的声音低低的,听上去有些沙哑,寥寥几句话,也是刻意挑的反差极大的词说,寻思片刻,刘瑾恍悟林晚婧这样子像极了陆沧瀚口中常说的“吃醋”。而她此刻失望的垂着头,眼眶微红,似是受了委屈一般的样子,在他看来却尤为惹人怜爱。他心中窃喜,本想再多享受一会儿这种被她在意的感觉,但又怕她真的误会,于是认真道:
“浅田芊黛是我和沧瀚在日本游学时认识的,她父亲是我们的教授,母亲是中国人,可是几年前她回国探亲便再没有回家,从此杳无音讯。我们在日本时受了她和她父亲许多关照,所以回国时答应她,帮她找母亲的下落。”见林晚婧依然不说话,他伸手将她的面庞托起,直视着她的双眸,信誓旦旦道:“我和沧瀚不过将她当做需要帮助的小妹妹而已,确无旁的想法。”
林晚婧不曾想他会如此认真的向她解释这些,心中盈暖,却还是忍俊将头转向一边,倔强道:
“好端端的,同我解释这么多作甚,好像我在意了似的……”
话音刚落,却见刘瑾弯下腰来,脸几乎贴到她跟前,狡黠的笑着问:
“哦?你真的没有介意?”
林晚婧下意识往后缩,后背却靠到了椅背上,躲无可躲,双颊通红的不知如何接话,慌忙换了个话题:
“那……你还着急走吗?”
刘瑾闻言,注视着她的双眸,试图寻找她渴望的答案,于是他在她的眼底里看到了留恋与期待。
“如若你说,想我陪着你,那我便留在这里,多久都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离她是这样近的,近到她几乎能感受到他吐字时呼出的气体,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醉人气息,令她心跳加速,不能自已。
这种冲动大约是相互的,当刘瑾意识到他与林晚婧之间的距离仅有几公分的时候,他的大脑忽然有了片刻的空白,像是连组织语言的能力都失去了,只剩喉头因为紧张而重复着吞咽的动作,他试图将这种冲动压制住,但所有理性的努力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
“晚婧…”他轻声唤她,嗓音柔柔的,意外的有些沙哑,“我想…我即便现在回去,大约也要错过午餐了……”
“所以呢?”
“所以……你是不是要考虑补偿我一下?”这样说着,他离她又近了几分。
“嗯……”
这轻声的应允还未成言,他已吻上了她的樱唇,原本只是浅做试探,可在她不阻止的默许中,浅试便成了一记深吻。唇峰相离,他睁眼看她,却见她嘴角留着一抹娇花照水似得浅笑,仿佛对方才那一吻意犹未尽,所以笑容也是这般幸福甜蜜的,他不由心醉,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柔声问道:
“晚婧,那晚我同你说的话,你当真不给我个答复吗?”
“你就这样执着的,非要听个答案才安心吗?”林晚婧反问他。
“恩。你这样好,我担心稍不留神,便让人抢走了你。”
林晚婧莞尔,那个“好”字就在她嘴边,但仅存的理智却又拉着她,让这声应允说不出口。她避过他灼灼的目光,长而翘的睫毛忽闪着,皓齿不住轻咬下唇——她在思考时惯有这个小动作,这个娇俏的表情看在他眼中,却是极具诱惑,于是不自觉的俯下身去,想再度吻她的唇,不及碰触,却听她道:
“那日你的求婚那样不正经,也不知是真心的,还是酒后胡言,要我如何应你?”
思虑片刻,回答和浅吻之间,刘瑾优先选择了后者。
此刻的林晚婧于他而言就像盛放的蓓蕾,像香甜的果实,像诱人的美酒,也像致命的毒药,本想浅尝即止,谁知浅尝之后便心醉神迷,无法自拔。
若不是隐约有人敲门,刘瑾决然不舍得将她放开,可那敲门声也是不能忽视的,于是放开了,却又补上一记浅吻,在她耳边道:
“你等着,我定给你一场盛大的求婚,让全国都知道你是我的。”
许是久久没听见有人回话,阿玲又敲了三下,这便推门进来,可她决然没想到门里竟是这般暧昧的氛围,愣了许久,直到林晚婧问她何事,她才恍然开口:
“少帅,我们家老爷留您用午饭,让我来问问您意下如何。”
刘瑾却不答话,低头看着林晚婧,似是在问她的意见,阿玲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林晚婧,于是两人的目光都交汇在她身上。林晚婧顿觉尴尬,娇嗔道:
“看我干嘛,你自己决定啊。”这样说着,她抬手在他胸前搡了一下,本是要将他稍微推开些,但毫无意外的,她的手被他捉住,这便再没放开:
“恭敬不如从命。但看来这场求婚,只能见完你父母之后再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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