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肉的声音,紧接着听到的是井漾然的一声尖叫,方沁语短暂地蒙了一下,搞不清楚状况,只看到自己的手压在她的胸口上。
“啊,杀人了!”在旁边拍视频的助理惊醒,叫了起来。方沁语这才发现,自己手里的刀已经完全没入了井漾然的胸口……
“怎么……会这样?”
井漾然被紧急送到了医院,而警察也第一时间带走了方沁语。她坐在警局里,此时依然想不通,怎么好好的自己就会被绊倒,那把刀怎么就掐到了井漾然的胸口?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有人到来。她抬头,看到了景佑寒。
“你来了?”她跳起来,第一时间去拉他的手,“井漾然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景佑寒的脸色微僵,但还是抚了抚她的发,“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怎么会这样?我真的没有要杀她的意思。”
“但送到警局的视频对您并不利,另外,您的助理也说亲眼看到您把刀刺进了井小姐胸口。”景佑寒的背后,站着律师,他十分直白地道。
“视频?”方沁语此时才想到,自己制作了视频留做证据。只是没想到的是,那证据最终成了她杀人的证据。
律师当场播放了视频,视频刚好到井漾然的胸口位置,所以只能看到她把刀刺进了井漾然的胸口而没有看到她被绊倒。
“您说您是被绊倒的,但警方到现场勘察,并没有发现能将您绊倒的东西。”律师的脸上写着沉重,“这起案子,目前只能征得受害方的原谅,请求轻判。”
“怎么会这样?”方沁语一屁股坐了下去,“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她动手的,从来没有想过。”
“但您和她的关系不好,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律师的话再次将她打入深渊。方沁语无力地压住了脑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景佑寒朝律师使了个眼色,既而走过来,指轻轻压在她的肩头,“不要怕,还有我,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保你出去的。”
方沁语猛抬了头,“佑寒,我没有做坏事,我不要你保我出去,我要无罪释放!”若是保,就等于她承认自己伤害了井漾然了。
“方小姐,目前还没办法让您无罪释放。”律师无比歉意地再次插了嘴。
“那我就不出去!”她坐了回去。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先跟我回去。”景佑寒自然是看不得她呆在这种地方的。他坐过牢,知道里头的滋味。
方沁语眼泪汪汪地握着他的手,“我真的没我杀她,真的。”
“我相信,但现在证据对你不利,我们只能先出去,到时候慢慢寻找真相。”
“慢慢寻找?”方沁语心里没底。连视频证据都记录得完美无缺,要怎样才能证明她的无辜?
“当时真的有东西绊了你吗?”景佑寒问。
方沁语点头,“我敢肯定,如果不是有东西绊着我,我不会倒的。我拿刀,只是井漾然说要吃苹果,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那你能感觉得出,绊你的是什么东西吗?”
“这个……”她摇了摇头。当时情况突然,她根本没有时间往下看,之后刀刺进了井漾然的胸口,她就更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管这个了。
景佑寒的脸沉了下去,“不管怎样,先回去吧,奶奶若是看不到你,会担心的。”
听了他的话,方沁语这才点头,“好。”
这件事没有让景奶奶知道,但景佑寒一个晚上都在打电话,方沁语走到书房门口,听到他沉声吩咐,“不管对方提出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总之一点,人不能进去。”
看到他大半夜的还为自己的事操心,方沁语自责得要死。她轻轻推门进去,从背后抱住他,“谢谢你,在这种时候能站在我这边,我向你保证,我没有想过要杀井漾然。”
“我知道。”景佑寒握着她的手,轻轻将她拉到胸前,“不用担心,井漾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明天早上就能醒来。”
听到他这么说,她又放心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去了医院。
井漾然醒来没有多久,看到二人,只点了点下巴。方沁语低着头走过去,“对于昨天的事,我很抱歉。”虽然不是有意,但终究还是造成了她的伤害,自己有推脱不了的责任。
“这并不是你的错。”以为井漾然一定会揪着这件事大做文章,却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方沁语愣在当场,一时间忘了反应。景佑寒也意外地扬了扬眉,微微眯起了眼,却没有出声。
井漾然苍白着一张脸,努力扯出一抹笑来,“虽然不知道刀是怎么刺进我的胸口的,但我相信,你不会对我动那样的手。我不是个傻子,能分辨是非对错。”
“那个……谢谢你能信任我。”井漾然的大度让方沁语很有些不自在,她来的时候还曾想过井漾然会怎样地针对自己,看来,是她以小心之心度君子这腹了。
“我知道,你被警察抓去了,但你放心吧,我已经跟那边说了,只是误伤,不是你的错,所以,你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她的体贴周到让人惊讶。
“谢谢。”井漾然的大方连景佑寒都惊讶,免不得道。井漾然只是笑了笑。
“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景佑寒并不想欠人人情,尤其这种事。
井漾然微怔了一下,“真的吗?”
“是的。”景佑寒坚定地点头,“娱乐行业虽然我没有涉足演艺这类,但还是说得上话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拿角色,也可以出资拍你想拍的片子。”
他的大方处处彰显出他对方沁语的在乎,这让井漾然很不舒服,但好不容易才重新扭转了自己的形象,她一定要装下去。
“这些,就不用了,我想靠自己的努力争取,不过,我倒真有个小小的愿望,你能帮我实现吗?”
景佑寒看着她,“说。”
她为难地看一眼方沁语,“沁语,我能和佑寒单独说句话吗?”
“不能。”
“能。”
景佑寒和她几乎同时出声,给出的答案却完全不同。听到方沁语说能,景佑寒的脸都黑了。方沁语走到他面前,轻轻晃了晃他的袖,“我在外面等你,你就陪井小姐聊一会儿吧。”
她这么大的事都过了,自己再斤斤计较,便会显得小肚鸡肠。
景佑寒终究没有说什么,留了下来。
井漾然看到他一张大黑脸,不由得笑了起来,“你放心吧,我不会提什么刁钻古怪的要求的,你我早已不是当初的你我,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她的唇角溢出一丝苦涩,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吃顿饭,如此而已。很怀念以前我们一起吃路边摊的日子啊,你能陪我再去吃一次吗?”
这个要求的确不过分,景佑寒虽然不愿意,但还是点了头,“可以。”
“真是太好了。”井漾然开心得像什么似的。
方沁语不安地等在外面。虽然刚刚应得大方,但心里却十分不安,担心井漾然提出什么让景佑寒为难的要求来。她忐忑不已,不停地搓着手,不敢离开半步。
数分钟后,景佑寒终于出来,她迅速迎了过去,“谈得怎么样?”
景佑寒板着一张脸,并不理睬她。
方沁语的心口噔一声响,“她是不是提了很过分的要求?有多过分?要实在不行,我去找她,我去求她。”她不要景佑寒为难。
景佑寒方才把她拉了回来,“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我生气,是因为你竟然这么轻易就把我给让了出去,方沁语,我对你来说,就这么可有可无吗?”
“你说的什么!你对我有多重要,你自己不知道吗?”方沁语委屈地捏起了手指,“但我能怎么样?跟她说,我的男人不能跟你说话,有什么跟我说就好了。她才放了我,表示不追究我的误伤之过,我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真说出这样的话来,便也不是方沁语了。景佑寒叹一声,意识到自己对她的要求的确高了些。
“算了。”他打算不再计较。
听他这么说,方沁语又放心了,但眉头却还拧着,“井漾然这么大度地放过我,真是出人意料啊,按正常思路,她应该追究到底才是啊。”
自己坐了牢,她才有机会独霸景佑寒啊。
景佑寒淡淡地扬了扬唇,“大概她知道,即使追究也得不到我的人,反而会让我更加厌烦她吧。又或者,她有别的目的。”
“别的目的?”方沁语想来想去,想不出有什么目的,最后只能做罢。
病房里。
“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能放过伤害你的人,你的心胸果真非一般的大,不错,能干大事!”在景佑寒离开后,里头走出一个蒙着脸的男人来,朝井漾然竖起了大拇指。
井漾然唇上勾起了冷笑,“这不是你教我的吗?我只是按着你的说法去做罢了。”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借着跟景佑寒吃路边摊回忆美好的过去,好让他重新爱上你?”
“他若是这么容易就爱上我,也就不用费这个心了,我这么做,只是在告诉他,我还是原来的我,至于之后,你就看好吧。”
“好,拭目以待。”
“不过,在看好戏之前,你得帮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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