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南诺从小是多怕鬼的一个人吗?不管哪个国的鬼都是鬼啊,可她愣是在太平间门外陪着我,每天都会有很多死人进入那扇门。”
他脸上带着苦涩,甚至哭了,幸亏天黑,看不清楚,不然该被顾郁琛笑话没出息。
“那个时候我真是怂啊,病恹恹一个,恨不得死了。白天我在医院里治疗,晚上在太平间门口躺着,白天她出去工作,晚上回来陪我。”
“后来有一次我才知道,她出去干的是什么工作,那天她回来的晚,我有些力气,出去找她,看到她站在冷风中别几个男人调戏,说只要她把他们的鞋子舔一遍,就给她一百块钱……”
他说不下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仰头,几乎把酒杯里的酒都喝干了。
他紧紧攥着红酒杯,里面只剩一点的红酒在晃荡,“要是我不去,她估计就舔了,我才知道她所谓的工作,就是靠捡拾废品,垃圾活着,偶尔被调戏,偶尔被咒骂,可我们没钱啊,我们没办法。”
他咽下红酒,喉头苦涩。
顾郁琛坐着,脊背线条紧绷,坐着一动不动的听着,手指指关节泛白,微微把玩着戒指的手顿住。
长久的顿住。
他沉默,不说话。
眸底却迸发出冰冷的光芒,阴郁的不像话。
秦岩咬牙,“那个时候我真恨不得我死了,可她告诉我,我要是死了,她就是美国的孤魂野鬼,连璟城都回不去了。”
顾郁琛的手用力,中指上的戒指变了形,弯了。
锐利的目光在夜光下忽明忽暗,看不清。
他周身都散发着冰冷的光芒,冷的不像话。
“发现怀孕是在一个月后,她本就形容消瘦,忽然连日呕吐,整个人都没了人样,脸色苍白甚至蜡黄,躺在地上起不来。
医生说她怀孕了,我永远记得那一天,是一个下午,阳光很好,没有风,我们站在医生面前,医生用英文说了一遍,又用蹩脚的中文说了一遍,恭喜,你们怀孕了,要有宝宝了。”
“一刹那,天崩地裂,我们互相看了一眼,我知道那孩子是你的。可以我们当时的条件,要一个孩子,不可能。出现转机,是在怀孕后的五十天,警察找到我们,说破案了,小偷抓到了,可也只剩一点点的钱。”
“我们用那点钱,租了最便宜的房子,住进去,总算有了家,南诺找到一份工作,不轻松,但是是正经工作,给后厨刷碗,餐厅的生意很好,每天都会有成千上万的盘子送到南诺面前,她的手粗糙的不像话。我除了看着,什么忙都帮不上,好在治疗的医生说我的情况很好。”
“孕四个月的时候,医生告诉我们一个严重的问题。”
秦岩的话突然顿住,烟已经燃了很长,他低头吸了一口烟。加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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