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怎叫人信服?”
“我一早便说,女人当家就是不行!”
“今日是那婢女,明日不知又落在我们谁的身上!十五大鞭啊,怎这般狠毒。”
“……”这一连串的质疑声,立马让朝歌寒了心,秦府大大小小的磨难也经历了这么多,哪一次不是孤立无援的她一个人冲到前面。
原以为是府里的人胆小怕事也就罢了,没想到的是,原来都是这么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对付自己人才露出凶残的本性,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些人原来这么会斗狠。
此时,那水中婢女已起了身,本已等待受罚,却听见有人自己辩解,顿时觉得委屈难耐,嘴巴一撇竟又大哭了起来。
那声音悲怆,倒真让人觉得她是冤枉的。
随着她的哭声,人群又一阵议论。
谁大声喊了一句:“为了保命,这秦府是待不下去了!”
随即,又应和了一片。
大夫人见状,不由的嗤笑一声,斜眼看来,正想知道秦朝歌要如何应付。
她瞧得起劲,可愁坏了一旁的二夫人和三夫人,看着架势,定有许多人要走,可下人都走了,谁来伺候她们的日常起居?两人都是享福享惯了的主儿,如今让其自食其力还不如直接要了她们的命。
终于说出了真实想法,秦朝歌讽刺一笑,早看出他们的意图,再演也没了意思,抬头环了眼众人,朗声开口:“如今父亲一走,你们便慌了心,如此也好,我秦家也不愿留这种人,今日谁要走请自便,我秦朝歌定不会阻拦。”
那群下人没想秦朝歌会如此洒脱,当即住了嘴,竟纷纷愣在了原地。
那水中的婢子本不想离开秦府,方才只是仗着别人帮衬她说话,想试图逃脱责罚,如今被秦朝歌一说,竟有些傻了。
此话一出,原本看笑话的大夫人也有些惊讶,眼睛微眯,神色复杂地看向秦朝歌。
不光他人,就连秦朝歌身旁的云帕也是被这阵仗吓得不轻,生怕那群人真的走了,秦府可就彻底完了。
越想越怕,又不敢当众去劝,只在暗地里拉了拉自家小姐,小声说道:“小姐,你罚我吧,满足了他们的死心眼,这事就了了,可千万不能让他们走了!”
闻言,秦朝歌微微一笑,反身将云帕的抓了,才缓缓回话:“不怕!走便走了,这样的人留在秦府也是祸害。”
云帕还是听不进去,接着劝道:“小姐……你莫要冲动啊!”
秦朝歌不再理她,只又转身看向他人:“我知你们早就想走,你们既觉得我待人不公也不用强求,今日想离开的自行去账房领取工钱,钱财一清便即刻出府。”
话落,也不管众人何等脸色,最后搭了一圈,眼神在大夫人身上落定,嘴角勾了抹意味深长的笑,似嘲似讽,只一瞬,便转了头,又将身旁焦急的云帕一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后园。
经秦朝歌方才一眼,大夫人怎会看不出那其中的挑衅,奈何人已走远,想去追究也已来不及,心中的怒气无从发泄,只气得原地跺脚。
那日秦朝歌在池边放了话,第二日晌午时分,下人便走了大半。少了很多人,秦府登时冷清许多,显得异常空旷。
伺候的人少了,大夫人那边立马有了意见。隔天一早,就带着人到了秦朝歌房间,大声吵着院里没人用。
秦朝歌现在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秦府又一次性结了许多人的工钱,暂时没有另招新人的打算,不想同她们争吵,无奈之下,只得将自己院里的下人都分给了她。
如今,秦朝歌身边便只靠云帕一人左右打点。
“小姐,是云帕的错,若云帕当日不冲动去跟那婢女动手,他们也就不会走了……”云帕站在房内,不停的喃喃自语,秦朝歌无奈的坐在床边,终于在听见云帕第一百六十八遍的道歉后没了耐性。
“我的姑奶奶呀,从昨日到今日,我都跟你说了无数遍。此事怪不得你,即便你那日没与那婢子打架,他们还是会寻出个理由离开秦府的。”秦朝歌焦躁的开口。
“可是小姐,他们到底还是因为你为我出头才……”那边,云帕像听不懂秦朝歌的话一般,开始了又一次的自我责备。
秦朝歌自是听不进去,还未等云帕说完便出口打断:“丫头,你陪我出去散散心可好?”
闻言,云帕一愣,要知道自老爷被抓之后,坏事连发,自家小姐已经许久没有主动吩咐她什么,就连平日的膳食也是她在身后催了数遍,待她烦了才愿坐在桌前吃上几口。
如今,小姐竟主动要求出去散心。云帕心里一喜,将自己方才要说的话一并忘了,连连答道:“甚好,甚好!我替小姐好好打扮一番。”
话毕,未等秦朝歌应声,便自顾的起身去寻需要的首饰胭脂和衣物。
秦朝歌之所以提出要散心,全是因为想要给云帕转移注意力,让她不再整日的围着自己说些什么自责的胡话,如今目的达成,秦朝歌便不再挣扎,乖乖的在镜前一坐,任由云帕在自己身上来回折腾。
梳头描眉换衣,一番下来,已是一个时辰以后。
“小姐,您可真是好看!”整个过程,秦朝歌都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由着云帕左右忙活,此刻若不是云帕的一声,秦朝歌险些同周公会了面。
随意搭了眼面前的铜镜,只一下,便有些挪不开眼。
那镜中人儿,如墨般的秀发半束半放,没有浮夸的首饰,只在头上插了支木色发簪这般简单装点,配上米色绣花长裙,更是添了不少仙气。
今日云帕化的妆容并不重,许是因为这几日的心事繁重,彻夜难眠的缘故,眼下的青色痕迹竟成了这脸上的点睛之笔,远远看去,憔悴中不失清丽,恍惚间,竟有些我见犹怜的意味儿。
秦朝歌定定的盯着镜中人,竟有些不敢相信那便是自己。褪去平日里的精神劲,竟然有一丝丝许久不曾见过的温柔,那是不一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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