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要是让范美英知道我还和一个男同学在一起,我岂不是更完蛋?
可相比被她知道我在哪儿,还是“情窦初开”来的好。
于是我捂住电话传声筒,压低了声音说,“别瞎说话。”
陆然点头,接过手机,摁了免提,为了让我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他有礼貌的叫了一声,“阿姨。”
电话那头愣了愣,“你是?”
“我是陆然,和止芯是同班同学。”
“哦。”听此,电话那头似乎是松了口气,“陆班长,班级成绩第一,王老师经常提起你。”
“是吗,谢谢阿姨夸奖。”顿了顿,陆然又说,“阿姨,止芯我今晚会把她安全送到家的。”
我吃惊,忙是扒拉住他的胳膊。
依着时间,赶回去都在半夜了。
他反握住我的手,朝我微微拧了眸子,我只好无奈的闭嘴。
“几点。”范美英问道。
陆然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吃完晚饭,再稍稍逛一下街,阿姨,大概十点回家。”
十点,简直开玩笑啊!
文沁也震惊的看着他。
我睨着他,感觉他就在睁眼说瞎话一样。
“好,那九点半我吩咐厨房给你们准备夜宵,你也吃了点东西再回家。”
“谢谢阿姨。”
陆然朝我比了个“ok”的手势,我虽心中担忧,可暂时缓和了范美英的情绪,我也不免松了口气。
我正准备接过电话来跟范美英道别,大婶突然扒住手机,颤颤巍巍的问,“美英,是美英吗……”
完蛋!
我忙是把手机夺过来,立刻摁了挂断。
若是让范美英听出这声音来,我这功夫都白费了!
大婶吃了一惊,见我的脸色特别差,道歉说,“闺女,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刚刚有些激动了。”
我摆了摆手,“没事。”
也许范美英没听清,可让我不知道的是,她其实听清了。
因为还要赶回A城,所以我把心中的问题一股脑儿问了出去。
“大婶,这林芬是谁?”
“林芬啊,和美英是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不过后来关系就不好了,后来美英搬走了,也不知道她们还有没有联系。”
我问,“那这位林芬,还住在这村子里吗?”
“在的,我领你们过去?”
我摇头,“不用了大神,您把门牌号告诉我就行,您走了这么远的山路,也该歇歇了。”
大婶含泪送别。
我把身上的现金全部给了大婶。
我心头也酸酸的,这是她应得的,也当是我替我妈对她的回报。
大婶挥着手,“闺女,大婶活不了几年了,有时间的话,常回来看看。”
我也朝她挥手,应着,“好。”
[有时间常回来看看]跟[有空我请你吃饭]是一个道理。
一句客套话,过了就过了。
哪怕真的有心记挂,却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
文沁抬头看了看门派,“陆班长,止芯,就是这里了,应该没错。”
她敲了敲门,“有人在家吗?”
没人回应,院子里的狗倒是叫起来,把文沁吓了一跳。
“有人在家吗?”她继续敲门。
良久,一个老翁的声音传来,“外头谁啊?”
文沁看向我,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说,“我们是来找人的。”
老翁没开门,只隔着铁门与我们说话,“找谁?”
“找林……唉……”
我话没说完,被陆然拉到了边上,我一怔,“干嘛呀。”
老翁颤颤巍巍应到,“这里没有叫林唉的人,你们找错了。”
陆然说,“老爷爷,我们是来找人的,但是迷路了,又渴又累,能进来喝口水吗?”
这时,铁门上开了一个小口,里头是老翁的脸。
他看了看我们三,然后开了门。
院子里头的狗见到我们三陌生人,叫的更凶了,我和文沁被吓了一跳。
他呵斥了狗一声,狗立刻乖了,又安慰我们,“别怕,狗拴着呢,咬不到。”
是一只小土狗。
看见我们很是警觉,可又害怕,尾巴也夹着。
文沁痴痴的看了一会儿,忽而问道,“爷爷,这狗叫什么名字?”
老翁看了一眼,把水递给我们,笑眯眯的说到,“哦,它叫晓晓,可爱吧?”
咳咳。
我正喝水呢,就被一口水呛到了。
陆然瞳眸一紧,上前抚着我的后背,满脸宠溺,“又没人同你抢,慢慢喝。”
我咳得说不了完整的一句话,干脆使劲咳了个舒爽。
“瞧你,呛的脸都红了。”陆然摸了摸我的脸,柔声说。
我闷哼了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被呛着了。”
他抿唇笑了笑,“知道。”
狗的名字让我想起了林晓晓。
哪怕再傲娇的一个人,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是狗的名字,肯定比吃了一只苍蝇还难受吧。
想到此,我又偷偷笑了笑。
文沁问,“爷爷,它咬人吗?”
“不咬,可乖巧了,刚刚凶你们只是没见过你们。”
“那我可以摸摸它吗?”
我紧张,“小沁。”
她朝我笑,她不害怕狗我知道,可我还是怕狗会咬到她。
小土狗果然很乖巧,一来一去的,还咧嘴享受着文沁的爱抚。
文沁一边顺着小土狗的毛,一边说,“爷爷,您知道吗,我有个同学叫林晓晓。现在您的狗也叫晓晓,让我想起她了。”
“晓晓?晓晓!”老翁嘴里断断续续的念叨。
小土狗在他身边蹦跶,期盼老翁能摸摸它。
可老翁的浑浊的眸子中竟然泛起了眼泪。
我吃惊。
文沁愣愣的问,“爷爷,您怎么了?”
小土狗也似是读懂了老翁的情绪,忽然不蹦跶了,静静的贴着他腿坐下来,靠在他的腿上。
老翁颤着双唇,略略激动,“你们是晓晓的同学?”
“呃…是的。”
“你们也在A城读高中?”
陆然答,“是的,爷爷,可是高三(2)班?”
老翁惊喜,连双手都颤起来,“是,是,就是呀!”
蓦地。
我好似有些笑不出来了……
忽然。
老翁激动的朝我身后挥手,“小芬,小芬,快来,他们是晓晓的同学!”
我转身,见到一个带着草帽,背着背篓的中年妇女,皮肤黝黑。
小土狗又欢快的蹦跶起来。
林芬放下背篓,“晓晓的同学?”在她的视线投向我的时候,她眸色一紧,嘴中脱口叫出了“范美英”三个字。
我愣了!
我就疑惑刚刚看着照片上的林芬怎么感觉熟悉,在结合老翁说“林晓晓”是他的孙女,同名同姓的很多,这并不奇怪,可A高高三,我可没再听说过第二个“林晓晓”!
所以——林芬竟然是林晓晓的妈妈!
想到此,我浑身不禁一颤。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林芬,“林阿姨,您是林晓晓的妈妈。”
林芬脸色一样,动了动唇,“我……我不是。”
老翁呵斥,“胡说!咳咳!”听见林芬否认,情绪波动过大,老翁被气的咳嗽起来。
林芬忙是上前顺着气,没好气看向我们,“你们走吧,我还有事,不招待各位了。”
我当然不走。
而且我还上前走进了一步,“林阿姨,我这次来,是想……”
“你想什么,跟我没关系,抱歉,我家不欢迎你们,请你们出去。”林芬冷然道。
老翁劝说,“小芬,他们是晓晓的同学呀,怎么能这么对待他们?”
林芬说,“爸,那您先进去,我问问他们晓晓的情况,然后告诉您。”
老翁不舍,但三步两回头的走开。
她冷冷的说,“有什么话就说吧,说完就赶紧回去,Z村可不比A城,这里很乱,像你这样的姑娘,那些男人一夜能搞好几个。”
文沁脸色一变。
我握住了她的手,“我想知道,您当年和我妈关系那么好,为什么突然不好了?”
林芬嗤了一声,“还真的是范美英的女儿,也是长的一副狐媚子样。”
我愣了。
原本好到睡一张床的人,为什么会在各奔东西的时候恶言相向?
“阿姨,您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林芬不藏着掖着,点明说。
文沁壮了胆子,为我说话,“什么狐媚子样,难道范阿姨抢了您的男人?”
“哈哈哈哈。”林芬笑了,“还真让你给说准了。”
“抢……抢江时年先生?”
“没错,若不是她从中插一脚,离开这Z村的,就是我。”
林芬抬眸凝视着我,这双眸子,带着心酸和不满。
我不禁往后一个趔趄,背后是陆然那双有力的臂膀,“可你们知道当时江时年是有家室的吗?”
“知道啊。”
我咬牙,“那您和我妈相比也好不了多少,也是一副狐媚子样!”
林芬满不在乎答,“都是陈年往事了,谁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可现在说起来,范美英这狐媚子,不一直是深入人心吗。”
我懂了,我好似懂了!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是陈年往事了,大家都渐渐的淡忘了,可是您……您一直不能忘怀,一直怀恨在心,所以都这么多年了,您依旧在不遗余力的抹黑她!”
林芬脸色聚变。
我继续说,“当您知道林晓晓是我的同学,恨意又起,您就有意无意把这些事情告诉她,好让她对我产生厌恶!”
“小姑娘,话可不能乱说。”
我吼道,“我没胡说!”
这时,一道汽车大灯射进来,陆然本能伸手遮住我的眼睛。
林芬眯着眼睛问,“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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