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碎片边缘割破了细嫩的手指。
这一丝刺痛特刺激着我的神经。
肺部的空气越发稀少了……
我拍打着梅若君的手,“放开……”
梅若君似是杀红了眼,她死死的扼住,嘴中一遍遍的呢喃,“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我攥着手中的茶杯碎片,朝梅若君刺去。
十一月份,穿的衣服不是很少。
碎片割破了她的衣服,没有伤到她。
她发了疯,手上的劲更大。
为了自保,我只好用了些力道,朝她刺去。
应该是割到肉了,我仿佛听见了肉被胳膊的声音。
“啊……”
梅若君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她放开了我,紧紧捂着自己的腹部。
“沈清欢,你……你……”
她的声音逐渐微弱。
我护着自己的喉咙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口。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梅若君已经晕过去,而她的手指缝中,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啊!!——”
我惊声尖叫!
乔维风焦急的声音从门口传开,“怎么了,怎么回事!”
我惊慌失措的看了看梅若君,“乔同学……”
乔维风发现了梅若君,立刻上前把她抱起来,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全部抽走。
我瘫软在地上,望着天花板,眼角滑落了泪水。
……
我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静等梅若君的消息。
乔维风站在我面前,声音低沉,“为什么要伤害她?”
我心下一紧,抬眸看他,他的双眸中,隐忍着情愫。
“我不是故意的。”我呢喃。
他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清欢,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
顿了顿,他又说,“若君不喜欢你,这个我知道,可我也知道她就算是不喜欢你,也从未想过要伤害你的姓名,可你,可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清欢吗?”
我愣了愣,他不相信我了。
他为什么不相信我了?
既然他不相信我了,我还有必要解释么?
呵。
我冷笑了一声,“怎么你那办公室里面,就不安一个摄像头?这样,我的嫌疑就全部解释了,不是吗?”
“清欢,若君现在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你却还笑得出来?”
我还笑得出来吗?
这笑明明就是心死的感觉。
“是你叫她去捡梅若君,你现在倒在这里问她要事实!”
背后,一道冷清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我一愣,下意识回头,见到江止聿笔直的身影。
“江先生……”
江止聿上前,一把将乔维风推开,将我护在身后,“离她远一点。”
“江先生。”乔维风也是无畏,“清欢刚刚伤了人,我也是好心在询问她事情的经过,我想你是误会了。”
“是吗?”江止聿嗤了一声,“不用你好心。”
他又看了我一眼,说,“乔主任你既不是警察,也不是谁的谁,她们俩之间的事情,你就别掺和。”
乔维风一愣,“那江先生你呢?凭什么管?”
“我是清欢的男人。”他淡然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这样够吗?”
乔维风吃瘪,一时间搭不上话来。
我惊喜的起身,抓住他的手,低吟,“你信我?”
“我,无条件信你。”江止聿摸了摸我的额头,在我耳边轻言。
这时。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梅若君躺在床上,被推出来。
乔维风立刻迎了上去,“王主任,若君她情况怎么样?”
“乔主任,不用担心。”王主任摘下口罩,说,“割伤不是很深,没有伤及到内脏,伤口已经缝合,只要防止伤口感染发现就行。”
“好,那便好。”乔维风松了口气,“快送去病房。”
这时。
走廊尽头,传来一个带着哭腔又着急的不信的女声。
“阿君,我的阿君——”
一个身着旗袍的女人,在一个男人的搀扶下匆匆赶来。
女人由于走的步伐比较急,差点摔倒。
若是平常走路,穿着旗袍的她定是端庄的模样,可因为梅若君……她已经紧张的慌了神。
江止聿在我耳边低语,“梅若君的母亲。秦月依。”
我猜到了,因为梅若君和她的眉眼那块儿很像。
秦月依扑到梅若君的床边,一遍遍难过的叫着梅若君的名字。
秦月依急了,“医生,我女儿怎么还没醒?”
王主任说,“女士,别着急,只是麻药的药性还没过。”随后对护士说,“送病房去。”
秦月依的视线停留在我的身上,那种冰冷,却让我浑身发了热。
是的,我心虚。
乔维风读出了异样,防止事态朝不好的地方发展。
他先说,“阿姨,若君没事,这是不小心割伤了。”
“割伤?”秦月依提高了声音,“怎么会好端端的割伤?”
顿了顿,她拧了眉,“你是谁?”
乔维风一愣,“阿姨,我是乔维风,若君的同学。”
“哦,是你。”
“是的,阿姨,是我。”
“你给我好好说说,阿君怎么会受伤。”秦月依问这句话的时候,视线全然在我的身上打量。
我下意识往江止聿的身后躲了躲。
秦月依眸子一紧,疑惑问,“止聿,你怎么也在?”
江止聿十分平静,不带笑,也没有其他,只是说,“嗯,恰好在医院,就过来看看。”
“身边的这个姑娘是谁?”
“若君已经送去病房了,阿姨还不去看看,在这过问一个无关的姑娘?”
秦月依愣了愣,尴尬一笑,“也是。”
乔维风跟上,“阿姨,我也一起过去。”
秦月依拐出走廊的时候,她还是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
江止聿牵住我的手,“没事了。”
我点头,“嗯。”
他看了看我的脖子,声音遽然冷了下去,“她掐的?”
我一愣,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脖子。
“没事。”我低着头说,“就掐了一点点。”
“印子很深。”
我咬唇没有说话。
他又说,“怎么不割生一些,让她也多吃点苦头。”
我忙是捂住他的嘴巴,本能的看了看两边,没有人。
我压低了声音,“怎么能这么说。”末了,我又说,“要不是事出情急,我不会伤她的,你倒好,还在这里这么说。”
他哼了一声,拉着我往外走,边走边说,“现在付玲燕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嗯,什么?”
“付玲燕一死,和死无对证没什么区别了。”他分析着,“纵然知道IP地址是梅园,还能再追查些什么呢?”
我,“……”
他又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不知道梅若君还会不会对你做出另外的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还会不会。
我咬唇不语,“付玲燕死了,她应该,会收敛一些吧。我想,她肯定也没想过这个后果。”
“呵。”江止聿嗤了一声,“她不是个没有考虑结果的人。”
我一愣。
他继续说,“她能为了挽救梅家不惜牺牲自己,不过当然后来她全身而退了,所以,她做这件事,一定的有原因的。”
我想了想,“会不会是因为她喜欢乔维风,结果乔维风喜欢的我,所以她不喜欢我?”
话音刚落,江止聿的墨瞳中闪过一丝酸酸的情愫。
我心中一个咯噔,忙是笑着说,“就事论事,你别多想。”
他不怒反笑,“我得长点儿心了,省的一不小心你就被别人拐跑了。”
…………
我的手机有电话进来。
江止聿脸色紧了紧,“谁?”
“止芯。”
我接起来,“止芯。”
“姐,明天的事情,你没忘吧?”
我没忘,不过跟她开了一个小玩笑。
我掩嘴笑了笑,故作不知情问,“嗯?明天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果然炸了。
“啊——姐!我,我相亲呀!”末了,她又说,“前天说好的呀,你要和哥一起来,帮我赶走那个什么什么公子哥。”
没等我说话,她又说,“姐,你不会真的忘了吧!”
我咯咯咯的笑了,“当然没忘。”
“你,哼,你吓死我啦。”江止芯委屈的笑了笑,“明天我来找你们哦。我跟爸妈说好了,明天不给他们过去。”
“好,安心,明天我和你哥肯定也去。”
“对了,姐,我听说梅姐姐她……”
“我现在就在医院,没什么事情,受了点伤。”
“哦,这样。”她寒暄了一句,“那帮我转告她,好好注意休息。”
末了,她又说,“还有,明天,不准忘!”
我再三应下说不会忘,她才满意的挂了电话。
挂点电话,不经意间对上了江止聿炽热的墨瞳。
我心头一热,“干嘛这么看着我?”
“脸长着不就是给别人看的吗?”
“想看啊,就不给你看。”我嘿嘿一笑,“走啦,去病房收拾一下,明天还得装坏人破坏她的相亲呢,刚刚这丫头就打来嘱咐说不能不去。”
他嗤了一声,“她可电话是打给你的,我可不知情。”
“唉,你怎么这样啊。”我追着他,“你耍赖!”
我和江止聿打打闹闹着往病房走,在拐角处遇见了秦月依。
她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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