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聿,江止聿!”我喊着江止聿的名字,随便裹了一件衣服就翻身下床,去找江止聿的人。
茶几上摆放着的报纸和茶杯都被划拉到了地上……
整个公寓内都找不到江止聿这个人,门口的鞋子有被动过的痕迹,可他没有换鞋,应该是穿着拖鞋就走了。
莫名的,一股失望和心疼朝我涌来。
刚刚梦里的那一切……
那根本就不是梦境!
想到此,我快速换好鞋子就往公寓外面冲,在走廊上朝下面看去的时候,果然见着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往前走,手里拿着电话大概是在跟谁打着电话。
是他吗?
不管是不是他,我都要下去一看究竟。
我裹好了衣领,就往楼下走。
凉风吹起睡衣的裙摆,吹进睡衣里头,丝丝寒意,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那抹人影走的很艰难,我三两步就追上了他。
我疾步绕道他跟前,“江止聿,是你吗?”
他没有抬头,摇了摇头,便绕过我走开。
这根本就是他,我认得出来!
我不让江止聿走,抬手抓住他的胳膊,“是你,你怎么了?”
“走开,快走。”江止聿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四个字,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不放。”我抓着他的胳膊没放,“我打电话叫医生。”
手上的手机才解锁,就被他打落在地,“别打。”
他这样怕去医院,肯定是有什么在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
我又急又气,“都这时候了,你还在隐瞒什么?”
手机在我两米远的地方,可我又不愿意放开他,我只好说,“你站着别动,我去捡手机,好,我不打电话,我不打,你别走开。”
可我一放开他,他就要走,我只好扣着他的胳膊不放。
江止聿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站着,五官扭曲,似是隐忍着身体内的某一种力量。
我着急的哭了,“你到底怎么了……”
他背过身去,蹲下来紧紧抱着自己,冷然道,“离我远一点。”
我上去扶他,他甩开我的手,我不甚踉跄了一步,脚下踩着了一块儿小石子滑了一脚,整个人失了重心重重的跌倒在地。
江止聿一惊,伸手来拉我,可这一次他没有足够的力道拉住我,而是和我双双跌倒在地,他的胳膊也被水泥地擦伤了。
我更加着急,急得团团转,脑子中毫无头绪。
这时,一辆车子驶进小区,远光灯闪的我睁不开眼。
司杰快速下车,将江止聿扶着塞上车,并且想要离去。
我心下一紧,赶忙起身,扒拉着出门,祈求道,“带我一起去。”
司杰拧眉看了江止聿一眼,眸子冷清,“放手。”
“司先生,求求你。”
“放手。”
司杰见我没放,用力将我的手掰掉。
车子绝尘而去,独留我一人在这飞扬的尘土中泪流满面。
手机孤零零的躺在不远处,我走过去捡手机的时候,发现了水泥地上的血迹。
我快速查看了自己,没有伤口,那这血迹,是江止聿的吗?
…………
惊醒已是凌晨三点多,出了这样的事情,平静下来之后,已经是凌晨四点半。
四点半,天色已然亮了起来。
我站在窗边看着,再过半个小时,天就能完全亮了。
我回床上躺了一会儿,怎么都睡不着了。
于是我干脆拿着沾了那血迹的纸巾,去了乔维风公寓。
我没有叫醒乔维风,若是等在他的公寓门口,等着等着,却不小心眯着了。
直到公寓门吱呀一声开了,我也顿时惊醒。
乔维风见到我,吃惊极了,半天都才吐了几个字,“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疲惫一笑,“刚来。”
“看你顶着的黑眼圈,是不是来很久了?”
我看了看时间,是早上八点。
“大概两个小时吧。”我平静的说。
乔维风一愣,伸手就把我拉进了屋,埋怨我,“你是不是傻,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就在这等了两个小时?”说着,他给我洗了一块热毛巾,“擦擦脸。”
我淡淡笑了笑,道了谢,把毛巾接过来,擦了擦脸,精神头感觉好了些,“也没有等多久,中途打了个瞌睡,刚醒。”
他心疼极了,拧着眉头,“就不能打个电话吗,不打电话发个信息也行,不发信息哪怕敲个门总行吧?非得在外面坐两个小时?我真是,我真是……”
“你别自责了。”我拿着热毛巾,拘束的说,“该难为情的是我,因为我每次来找你,都是……有事才来。”
他一点都不生气,还挺开心的,“你能想到我,我别提有多开心。”
我把沾有血迹的纸巾递过去,“这是他的血。”
他愣了愣,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说,“是觉得我验的有错误?还是不相信我?”
“不是不是。”我忙是解释,“我只是怕某些疾病有潜伏期,距离上次也有段时间了,也许这次再验一验的话,会发现点儿什么。”
“终是为了他啊。”乔维风背过身去,遗憾道。
“对不起。”我埋着头,“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你了。”
他忽而朝我扬起一个微笑,拍了拍我的头,“我当然会帮你,我今天其实轮到休息,我看你这挺急的,我就去医院一趟,然后,陪我吃个午饭。”
我愣了下,很是欣喜,又恨难为情,“好,我请你吃午饭。你帮了我这么多,我都没什么表示过。”
他落寞一笑,呢喃了一句,“你要是不和我分‘你我’,该多好啊。”
……
第一人民医院。
我跟在乔维风的身后往里面走,一路上都有人跟他打招呼问好,“乔主任早,乔主任好。”
乔维风都是微笑着一一应对。
还有的甚至会暧昧的问上一句,“乔主任,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来医院了呀,哎呀,您身后这位是?”
他礼貌的笑笑,答,“临时有点事,就过来一趟,哦,她是我朋友。”
那人更加暧昧,临走时也暧昧的看了我一眼。
这个回答,虽然我知道没有说服性,可乔维风很尊重我,没有乱说,我很感激,低声道了一声谢。
乔维风自然是懂我的意思,而他也很明白自己的心,他毫不掩饰的说,“我倒是想跟他们介绍说‘清欢,我女朋友’。”
我愣了愣,尴尬一笑,“乔同学,你又开玩笑了。”
一个小护士见到乔维风,忙是迎上来,“乔主任,乔主任。”
“嗯?”乔维风正色道,“作为医护人员,怎么能这样慌慌张张。”
“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小护士喘了几口气,“乔主任,您今天休息还过来,是知道梅小姐来医院等您了吗?”
乔维风蹙了眉,“什么?”
“就是一直来找您的梅小姐啊,她就在您办公室外面坐着等你呢,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您不知道吗?”
他淡淡的回应,“我知道了。”
小护士应了一声,眨巴着眼睛问,“乔主任,梅小姐这么痴情,怎么都不见你动心呀。”
乔维风瞪了一眼,她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儿跑了。
待小护士离开后,他折身认真与我解释,“清欢,我和梅若君她之间没什么。”
“干嘛跟我解释?”我浅浅一笑,“这是你和梅小姐之间的事情,我不过是一个旁人,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的呀。”
他微微吃惊,眼神中闪过落寞的神色,“也对,你也不在乎。”
“乔同学……”
“没事,我没事。”他迈步朝办公室走去,却对我说,“你在这等我,我去换下衣服就来。你也别跟着我过去了,她大小姐脾气的很,我怕你俩起冲突起来,你被她伤到。”
我摇头,“行的正,坐得端。这样显得我躲她,在她看来你又是护着我,她肯定会更加生气的。”
乔维风抿唇笑了笑,“随你。”
……
梅若君果真在长椅上等着,付玲燕来回踱步。
梅若君厌厌道,“你别走了行不行,坐一会儿行不行,晃得我头疼。”
付玲燕深吸了一口气,“小姐,你每天都来找他,他呢,除了不见就是不见,他的眼里完全都看不见你,你至于这样吗!”她顿了顿,又说,“小姐,以你的样貌和身价,什么样的公子哥找不到,你偏偏就喜欢他这么个人?”
“小燕,闭嘴!”梅若君有些生气,“他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忙,别胡说。”
“我胡没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付玲燕不甘心的禁了声,“小姐,我这不都是为了您好吗!每天见你这样,他不心疼,我心疼!”
“没听见刚有人看到他来医院了吗?”梅若君痴痴一笑,抬头见正巧对上了乔维风脸,愣了愣,腾一下子起身,“维风,你真的来了!”
乔维风冷着一张脸,“嗯。”
她娇羞的走上前,“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我不知道还怎样跟梅若君来个开场白,与其让她看见后变脸色,不如先跟她打个招呼吧。
我从乔维风身后大方的走出来,“嗨,梅小姐,早上好,又见面了。”
周围的气氛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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