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远表情凝重,“沈清欢,我接到了业主对你的投诉。”
我吃惊不已,如实说,“常经理,我做事勤勤恳恳,从没和业主起过冲突,业主怎么会对我投诉?”
静姐也帮我说好话。
常远无奈摇了摇头,把一张A4纸放在我眼前,“这是小区业主的联名上书,说你的人品品行有问题,让公司下派一个新的员工过来。”
“我真的没有做过错事。”
常远说,“小区业主是公司服务的主题,业主既然反应了这个问题,公司就不能不管。”
“工作上的派遣我没有异议,只是常经理,我真的没有……”
常远抬了抬手,示意我别再说下去。
我禁了声,把那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我真的没有做出品行不端的事情来,更没有蓄意伤害李淼的孩子。
常远起身,“沈清欢,你出来一下。”
我跟着常远出去,起身的时候看了静姐一眼,她眉头紧锁,悄声对我说,她相信我。
“沈清欢,明天起,公司调你回总部上班。”
“啊,真的吗?”
我原本以为,他单独叫我出来,是要说公司开除我的事情呢。
“谢谢……”我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过说正经的,对于来如何安抚业主,总归是对你做出裁决。”
常远临走时,还特地再强调了一遍,“沈清欢,把你开除,是做给业主看的,你不要往心里去。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看错你。”
“谢谢常经理的信任。”
“江先生说的没错,你呀,果真是个懂礼貌,又努力工作的好姑娘。”
我一愣,怎么突然好端端就扯到江止聿头上去了。
眼下,我也不多想了。
静姐见我的脸色很不好,“清欢,公司怎么说?”
“静姐,我……”
“清欢,你不会是……被开除了吧?”
我如释重负搬一笑,“嗯,为了安抚业主,公司做出了开除我这个决定。”
“不行,我得去跟常经理好好说说,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忙是拉住静姐,“静姐,别冲动!过两年你就退休了,不要为我的事情折腾了,公司还会下派一个新的员工下来。”
我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静姐很是不舍。
纠结了许久。
我终是没有告诉静姐我没有被开除,而是调回总部工作。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事实怎样。
我自己知道就行。
……
公寓。
我抱着东西刚进屋,门还没有关紧,就被一道力量从外面推开。
我吓了一跳,“谁啊。”
阮琉夏站在门口,抱着手臂看着我。
“阮小姐,是你啊,有什么事情吗?”
阮琉夏见我抱着一个箱子,“刚购物回来?”
“呃,呵呵,没有,您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来找止聿。”
“江先生不在家。”
“没关系。”阮琉夏说着进了屋,“那我就等下他回来。”
我有些尴尬,客厅里坐了这么一尊大佛,我要做些什么事情还真是有点不自在。
我提议,“江先生如果回来,我就打电话通知您,您不用一直等在这里。”
蓦地。
阮琉夏挑眉睨了我一眼,“你这是在赶我走?”
是啊,好端端出现在人家公寓,不觉得尴尬吗!
“你一个保姆的身份,敢赶我走?”
我吃瘪。
保姆这个身份,真是要害死人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行,那您自便。”
阮琉夏一直不停的打电话,但是从没打通过。
最后,她生气把手机摔在沙发上,愤恨说道,“不接我电话是吧,行,我倒是要看看,我毁了你最心爱的东西,看看你回不回来!”
阮琉夏朝我的卧室走去。
我闪身挡在她面前,“阮小姐,那里您不能进去!”
“再不能进去,我上次也是进去了,今天,我一样也要进去!”
“阮小姐!”我咬牙,“您若是执意要进去,别怪我不客气。”
“呵,好大的口气。”阮琉夏冷笑,“你能奈我何?”
阮琉夏扯住我的头发,狠狠往边上一拉。
我整个人都被她甩了一个趔趄,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头皮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仿佛头皮都要被掀掉了。
她嗤笑了一声。
我扑到她身上,死死抱着她的腰际,不让她向前跨一步。
不能让她进去!
不能让她动一步!
阮琉夏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火气陡然上升。
蓦地。
腹部收到一击重击,似是要把握的胃都打出来了。
我不觉一阵干呕。
可手腕却依旧死死的抱着阮琉夏没有放开。
“沈清欢,你不要命了。”
她的语气有些急切和不忍。
没错。
哪怕我今天不要命了,我都不让你进这个门。
我咬牙,一字一顿说,“我、不、放。”
阮琉夏深吸了一口气,拳头一握,手肘弯曲,再一次狠狠的抵在我的腹部。
我被她打的呕出酸水来,难受的不行。
这发了疯的女儿啊,下手真特么狠。
我的死命不放,换来的是阮琉夏的更加疯狂。
她最后一次肘击击在我腹部的时候,我实在是使不上劲了,只能放开了她,捂住肚子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阮琉夏冷眼相对,“这都是你自找的。”
她直冲卧室而去。
我趴在地上,艰难的一寸一寸往前挪着。
她整个人都疯了。
把叠好的被子乱掀一通,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部划拉到地上,凳子踢翻,甚至先衣柜里的衣服都扯出来在地上狠狠的踩。
抽屉中的东西更别说了。
她一个一个抽出来,把东西全部拿出来,再摔在地上。
她的手终于触及到了我最重要的盒子。
我嘶声大喊,“阮琉夏,你要是动了这个盒子,江先生,江先生一定会生气的!”
她淡漠的扯了扯嘴角,朝我扬了扬盒子,不屑说,“这么说来,这里头是沈宁安嘴宝贵的东西咯?”
忽而。
她的眼神变得狠辣,“只要沈宁安的东西存在,他的眼里就没有我!好啊,我今天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胃里一阵翻涌。
我忍不住呕吐起来。
无力阻止她。
只能眼睁睁看着阮琉缓缓打开那个精致的小盒子。
里面只有宁安的遗书。
我几经疯狂。
“阮琉夏,你住手!”
木盒子“叮”一声落在地上,遗书被她拿在手上。
阮琉夏的眸子一沉,“信?”
心如刀绞。
我极力往前爬,好不容易爬到她的脚边,扒拉住她的脚踝。
“阮小姐,求求你,不要打开……”
她无视我的祈求,更是厌恶的踩在我的手背上,还细细的碾压。
咬紧牙关。
以至于没有吃痛大喊。
十指连心。
丝丝疼痛全部都扎进心里,痛的不能呼吸。
我几经晕厥。
最后。
我吃力的说,“阮小姐,请把信放回原位……”
“呵。”阮琉夏厌恶的睨了我一眼,“原来是遗书啊。人都死了,还留着遗书做什么?只会徒增烦恼。”
她面色一冷,把宁安的遗书撕成了四半。
噙着的眼泪涌出眼眶。
我的宁安。
我的宁安……
阮琉夏踢开我的手,嗤笑说,“活久见啊,机打的遗书,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我撑着地艰难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站在阮琉夏面前。
刚抬起手臂,就被她稳稳的扣住。
“想打我?”阮琉夏扣着我的手臂往边上一拉,“你没这个资格。”
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她走至门口,脸色突然大变,“止聿,你……天呐,沈清欢,你在干什么!你在这房间里干什么?!”
江止聿出现在门口。
阮琉夏慌张解释,“止聿,我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沈清欢鬼鬼祟祟在这房间里,于是我上来阻止她,哪知还被她打了。”说着,她聊起衣服,“你看,我的腰都被她掐红了,可疼了。”
江止聿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疾步上前将我拦腰抱起。
“止聿,唉,你去哪儿?止聿!”
身后是阮琉夏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无力的手臂软踏踏的垂着。
第一次发觉,江止聿的身影,原来可以这么高大。
有些累。
不知道可否睡上一觉。
…………
我从医院的床上醒来,眼前白茫茫一片。
下意识抽了抽手,发现手被江止聿紧紧握在掌心。
因为我的动作,他立刻就注意到了。
“肚子痛不痛?”
我直愣愣盯着天花板,摇了摇头。
肚子不痛,心很痛。
“到家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张了张嘴,发现说话挺吃力的,干脆不答话了。
“沈清欢。”
江止聿在叫我。
我转过头去,看着他。
他的墨瞳中夹杂着太多的情愫了,如同一汪池水,波光粼粼。
我抿了抿唇,“干嘛?”
“刚发生了什么事?”
“她打你电话不接,所以她发飙了,不敢拿你的房间出气,就找了我的吧。”
我撇了撇嘴,打趣说,“总算是应了‘祸不单行’这句话。”
阮琉夏拿着一张报告,推开了病房门,见到江止聿,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
她把报告递到江止聿面前,“止聿,你看看,我的手臂因为被沈清欢长时间拉扯,都拉伤了……好痛……你怎么不安慰我一下的呀。而且,沈清欢还闯进那个房间去捣乱,还好我极力阻止了……”
江止聿薄唇微启——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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