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妃不敢置信的看着来人,如见了鬼一般。
“你……与苏家有何过节?”
来人笑言:“我与苏朝阳和苏家的过节,你无需知晓。你只要回答我,是否答应。”
贞妃抿着唇,她若是不答应,她也活不下去。
让她活下去,不担心她会说出去?绝不可能。后宫中做事只会斩草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
许久后,她问:“你如何能保证我不会有事?”
“我既来找你,你还不信我的能力?”
贞妃又是一阵沉默,权衡利弊,怎样的选择对她最好。
“每年春归,你想见的是何人?你应当清楚。孝文皇太后不知此事,拿你家人要挟你,我可保你平安,保你家人平安。”那人提醒她。
贞妃顿感恶寒,她咽了咽口水,头皮发麻:“你怎会知晓?”
“哈哈。”她仰头大笑,“我想知晓的事情,没有不知晓的。”
“我要我的家人和他平安。”贞妃还是做出了选择。
来人满意道:“既然你有诚心,你放心好了,我都会安排妥当。你只需要等着,下一步怎么做。”
说罢,她往门口走去。
贞妃不敢相信,如此简单就达成交易。
好奇心驱使下,她还是问了一句:“你究竟为何人效命?”
“我为自己而活。”
话落,门关上。
四周围一片寂静,贞妃站在原地怔怔的,恍若经历了一场大梦。
梦醒了,又好似没醒。
她双手握拳,紧咬牙关,横下了心,干这票。
贞妃亦是明白在夹缝中求生,她想苟活下去,永远都不能摆脱被人摆布的命运。
——
苏朝阳到了莲皇贵妃宫中,望朱领着她过去湖心亭等莲皇贵妃。
望朱说道:“苏美人且先在此等等,娘娘去了温贵妃娘娘那,商量和静公主的事。”
苏朝阳在亭中等了片刻,琉璃带着小公主来了。
小公主跟望朱玩一块,琉璃看向苏朝阳,朝苏朝阳走了过来。
苏朝阳此时已明了,莲皇贵妃早知她会来找琉璃。
琉璃先给苏朝阳行了礼:“见过苏美人。”
苏朝阳说道:“快请起。”
言罢,她示意琉璃坐下说话。
琉璃不敢坐下:“苏美人有话尽管问,奴婢不能越了自个的身份。”
“我想问你,你还认得从玉芙宫中出来的人?”
琉璃点头:“认得,只是打那日后,再不见他们。”
“你路过时,有没有留意到宫殿后边,已经着火?”苏朝阳又问。
“并未留意,只是见他们鬼鬼祟祟。”
苏朝阳凝眉,看来从琉璃这是问不出什么了。
她说道:“没事,你下去吧。若是想起什么不对的,再告诉我。”
琉璃应声,正要退下,她突守住脚步,皱眉思索许久。
苏朝阳见状,问道:“怎么了?”
琉璃不是很确定:“苏美人,他们出来时,似乎多了一人,他们凑一块,奴婢不确定是否奴婢看走眼了。”
“你确定?”苏朝阳忙问。倘若多了一人,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琉璃摇摇头:“苏美人,奴婢也不太记得,当时离得远。”
“你回去再仔细想想。”苏朝阳虽心急,但也不想给琉璃压力。
琉璃出了亭子后,苏朝阳思忖起琉璃的话。
出来多一个人,有可能是把长姐给带出宫,带到城楼去。
想到这个可能性,苏朝阳一下站起身。
莲皇贵妃正好入内,见苏朝阳站起身,她笑问:“苏美人是想到什么了?”
苏朝阳看向莲皇贵妃,忙福身行礼。
莲皇贵妃心情似乎不错,笑盈盈回了苏朝阳。
苏朝阳说道:“娘娘,方才琉璃告诉臣妾,那些人出来时,多了一个人。若是如此,也能解释为何长姐到了城楼。”
“哦?是吗?”莲皇贵妃坐下,捡了盘里一颗葡萄吃,才慢悠悠继续,“为何幕后黑手选择让环贵妃在城楼纵火跳下?”
“世人都知晓长姐疯了,疯子的行为是不可解释的。”苏朝阳答。
莲皇贵妃轻笑出声:“琉璃并未确定答案是吗?”
“是。”苏朝阳突然间没了底气。
“不如本宫说说本宫的看法。”莲皇贵妃又吃了一颗葡萄,“倘若环贵妃烧死在宫中,这其中疑点多少?但是她跑到城楼,突然这么一下。陛下可不是能随意搪塞过去的,定让人调查。从城楼引火跳下,不论过去多久,都会被提及。”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又或者,她当时知晓陛下在那招待外宾,想跑去找陛下。在城楼上被逮到,将她活活烧死。”
苏朝阳明白莲皇贵妃的意思了,她问:“娘娘的意思,不论何种理由,长姐都不可能跟他们离开。”
“本宫可什么都说。”莲皇贵妃冲苏朝阳笑笑。
“臣妾认为娘娘说的有理,他们带走的不是长姐,那带走的会是谁?”苏朝阳问。
“这个答案,自然得你自个去寻找。”莲皇贵妃敛起笑意,“本宫只是负责协助你,还得你亲自来。”
明面上,陛下是把这事交给她,可实际上,陛下是让她帮苏朝阳。
“多谢娘娘,让娘娘费心了。”
苏朝阳说罢,也不再逗留,与莲皇贵妃告退。
看着苏朝阳的背影,莲皇贵妃眸中异色浮现,幽幽一句:“到底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入宫的人,不知这水里深浅。甭没学会站起来,就先被水淹过头了。”
被扔到狼群的孩子,学会自保,还需时日。只是狼群凶残,未必能给她这个时间。
“娘娘,陛下让苏美人到雍和宫,这是何故?”望朱有些不解。
莲皇贵妃刚端起的茶杯,又放了回去:“难不成是雍和宫那有动作?”入宫这些年,连她都搞不清楚萧彧与萧胤的关系。
她又道了一句:“方才本宫去温贵妃那,她也有意无意与本宫提及雍和宫一事,本宫看她越来越不安分。”
“娘娘,听说温贵妃娘娘叫人去打听禁卫军副统领宋岚的事。”望碧忙汇报。
“宋岚?”莲皇贵妃美眸微凝,“这名字略微耳熟。”
望朱提醒:“娘娘,是在宫外救了苏美人那位,跟苏美人是青梅竹马,打小玩到大的玩伴。”
“哦?”莲皇贵妃为挑眉,她大概明白温贵妃想做甚了。
她轻嗤:“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对付苏家,本宫到底还是高看了她一眼,以为她能沉住气。”
——
话说孝文皇太后到了永寿宫,永寿宫大门紧闭。
敲门半日,竟无人来应门。
孝文皇太后实在不耐烦,喝道:“继续给哀家敲!哀家就不信她能装死。”
又敲了好一会,门开了,里边一名小太监探出头,瞅见是孝文皇太后,忙出来跪下磕头:“奴才该死,奴才不知是太后驾到。”
“你是该死!来人啊,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孝文皇太后本就有气,便拿永寿宫的人撒气。
“太后饶命啊。”小太监哭喊着哀求。三十大板下去,这小命肯定是没了。
“姐姐今儿个不心情不舒畅?怎来我宫中拿我下人撒气?”
含笑的嗓音不是从宫内传来的,而是从左边宫道。
只见轿子在宫门前落下,宫女扶着孝昭皇太后下轿。
孝文皇太后看到孝昭皇太后那虚伪的笑脸,恨不得上去将她那张脸皮撕下来。
“你宫中下人犯错,哀家替你教训他们,也省的他们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孝昭皇太后对孝文皇太后指桑骂槐,早已习惯。她说道:“妹妹宫中的人,妹妹自然会管教。姐姐还是跟年轻时一样,总爱替他人操心。陛下让妹妹我去太液池,妹妹交代他们,无关要紧的人来找,别搭理就是。隔着门,他也不知是姐姐你,怕是当成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人。姐姐你莫要生气,有句话说得好,不知者无罪。”
孝昭皇太后到底是在宫中多年的老人,回起话来,也不落下风,气的孝文皇太后是那叫一个火烧天顶。
孝昭皇太后见孝文皇太后不说话了,让人扶起跪着的小太监进去。遂而与孝文皇太后说道:“多谢姐姐谅解,往后妹妹我一定好生管教他们,甭叫他们惹怒了姐姐。”
老贱人!老母蹄子!孝文皇太后在心中是将孝昭皇太后骂了个千万,她就不该来这一趟。
“免了!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以妹妹的身份,姐姐也不指望妹妹能做点什么。”她反讽回去。
孝昭皇太后半点不怒,笑应:“姐姐说的是,好在妹妹的肚子争气,给琅邪生了一位帝王,这不才有姐姐和妹妹我的好日子过。”
“怎么了?你就打算让哀家一直站在这等你与哀家论往事?”孝文皇太后压住了性子。面对孝昭皇太后这种人,她不能被激怒。
“瞧妹妹糊涂了,哪能叫姐姐你在这站着。要不隔日传出去,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说咱们姐妹如市井泼妇般站在宫门争吵,诸如此类。妹妹我倒是没关系,妹妹我身份本就地位,人也粗俗。但是姐姐你就不同了,出身名门望族,不能如此。”
孝昭皇太后脸上笑容满面,却是句句带刀。
两人之间的过招,皆是言语中杀人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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