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烈火即将烧到羲和和司禄瑶华,羲和一把搂着司禄瑶华的腰肢化作乌骓马奔跑而去。
司禄瑶华骑在马背上,望着身后的烈火,在看看奔跑的羲和,心里酸酸的,甜甜的。
她那颗冰冻的心彻底被融化了,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羲和载着司禄瑶华奔到了天空的裂口里。
太阳剑也紧根了上去,天空一下子关闭了,那烈火冲上了天空把天空烧的一片火红火红的,漫天的火光,烧尽了一切,不留一点痕迹。
滏口陉。
大司命红灵衣慢慢的走着。
她已经走了三天,三天里她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是石头,大大小小的石头,有耸立的石柱,陡峭的崖壁,碎小滚动的石粒,还有那高高低低的石林和空中漂浮着的悬石,到处都是石头。
灰蒙蒙的一片,山道上没有一棵树,一片叶子。
大司命红灵衣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石头做成的枯井里一般,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口枯井。
天空中蔚蓝色的一片,空气中吹拂着阵阵的山风,那山风抚摸着人的脸庞、脊背好像按摩一般,好不舒服。
大司命红灵衣心里一团着急,她就像是一个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一般,有吃的,喝的,不会饿死但却失去了自由,时时刻刻还要提防着猎人的出现。
那种等待危险到来的痛苦折磨,等待死亡来临的担忧恐惧似乎要把人吞噬了一般,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
等待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它就像一种慢性毒药一般,慢慢的折磨着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看着自己的肢体慢慢的融化腐烂。
它更像是一把尖刀,一块一块的割掉你身上的肉,让你亲眼看着自己的心脏处流出的一滴鲜血,让你慢慢的享受着那种疼痛,那种凌迟的痛苦。
大司命红灵衣想到这后背不禁一阵冰凉,她从来没有恐惧过,害怕过,因为她本身就是恶魔,恐惧只是恶魔的笑脸罢了,可是这一次她恐惧了,害怕了,被自己的笑脸打败了。
因为她从来没有这么孤单过,寂寞过,孤单是一把令人胆战心惊的匕首。
寂寞是一支隐藏在暗处的利箭,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把匕首就会插在你的胸口,那支利箭就会在一瞬间射穿你的心脏。
大司命红灵衣是一团火,她有着火一样的身体更有着火一样的性格,火是不会因为阻碍而退缩的,无论是水还是土。
它都只会迎难而上,总是粉身碎骨被浇灭了,那股浓浓的烟还是在拼命地窜动着,大司命红灵衣当然也是这样,她绝不会像一个小羊羔一般的任人宰割,所以她选择了反抗。
大司命红灵衣双腿轻轻一蹬,整个身体飞了起来,好像一支火箭一般直冲而上,大司命红灵衣看了看脚下那些鳞次栉比的石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她穿过空中的悬石的阻挡,直冲云天向云层中飞去,她刚要触碰到那天上流动的白云,心里一阵欣喜,她正要伸手去触摸那白云。
那白云忽的流走了,跑得远远的,好像水底受精的鱼儿一般,闻听到了游人脚步细碎的声响。
大司命红灵衣使出全力向上追赶而去,蔚蓝色的天空突然变得灰暗起来,白云中伸出一根根灰色的利刺,那利刺越伸越长,大司命红灵衣向后退去。
那一层灰色越来越浓,蔚蓝色完全消失了,天空成了灰褐色,连云朵都成了灰褐色,天空里露出一块块石头。
密密麻麻的石头排列着好像一间间林立的房屋一般,又好像一片片的鱼鳞一样紧紧的挨着,一层压着一层,一片压着一片。
整个天空中好像一座山峰颠倒过来一般,那一根根伸出的长刺竟是那山峰上的石柱,那石柱好像倒挂在天空中一般,整个世界好像都混乱了,上就是下,下就是上。
大司命红灵衣双手挥舞着向那天空中飞去,她想要穿破那层石头的阻挡,她红色的手指上,一道道烈火喷出。
那烈火好像一支支火箭一般的射在那密密麻麻的石块上,石块上出现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洞,大司命红灵衣手掌在空中挥来挥去,对着那一根根突兀的石柱打去,那一个个巨大的血红色的掌印刚一碰到那一根根石柱。
那石柱“砰”的一下炸裂开来,整个石柱都炸平了,那布满天空的石块中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大司命红灵衣看着那射出的小洞和打碎的石柱心里一阵大喜,她心下想到马上就能走出这个奇怪的地方了,就在她兴奋之时,那小洞中忽的长出一根根尖尖地石柱,好像土壤里钻出的嫩芽一般。
那一个个小石柱如雨后春笋一般的涌现了出来,那小石柱慢慢的长大,长大,一寸,一尺,一丈,每一个长的是那么的快,快的让人害怕,那炸毁了的石柱处,长出一簇簇的石柱芽,那芽越发越大,越长越高。
天空中的石柱忽的好像都长长了一丈,天空好像向下坠落一般。
大司命红灵衣向下退了去,脸上的微笑一下子变成了苦笑,她心中一阵恼怒,又是几掌打了出去,一道道火焰飞去。
那天空中的大石板上,一根根伸出的石柱好像一根根鱼刺一般,长满了整个天空,大司命红灵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一双火红色的眼睛好像要炸裂一般,那团炽热的火焰好像要在一瞬间冲出来一般,燃烧掉一切,毁灭所有,那一根根石柱不停地伸长着。
大司命红灵衣只好返回到地面上,站在那一大块耸立的石头上,天空中忽的裂开了一道口子。
一朵朵的白云从中间相互挤嚷着钻了出来,那块天空般一样大的石板慢慢的缩了回去,那一根根石柱慢慢的消失在云层中。
天空又是一片雪白色,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风,依旧吹着,白云流动着。
大司命红灵衣满脸沮丧的回到地面上,她睥睨着一旁的大石块,伸出手臂,手掌轻轻地一转动,五根血红的手指摆动着。
一条血红色透明的红烟似的手臂在石头上方挥舞着,那一张巨大的血手印晃来晃去,五根利剑般的手指一下子抓住了那块石头。
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块石头碎裂开来了,大司命红灵衣抬头望着天空,一脸的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黄昏的天,火红色取代了蔚蓝色,如血染一般。
大司命红灵衣已经走了整整一天,她始终没能走出这个石头陷阱,她感觉自己就好像陷在迷宫中一般,好似无头的苍蝇一样乱飞乱撞,大司命红灵衣叹了口气。
她很少叹气的,因为这个世上让她叹气的事情并不多,一个自信满满的人又怎么会随便叹气呢?
可是这一次她叹气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已经被心中那份深埋已久的孤单,寂寞,恐惧所打败了。
她的心在颤抖,在流血,大司命红灵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着,清风从火烧云的上面吹过,吹到大司命红灵衣的脸上。
大司命红灵衣似乎嗅到了风中一股股淡淡的血腥味,那味道很轻,很淡,可是大司命红灵衣还是嗅到了。
她对血有着一种特别敏感的感觉,她一闻到鲜血的味道就精神振奋,就像一个赌爱赌的人摸到筛子,一个吸毒的人嗅到毒品一般。
大司命红灵衣身体上的那份疲惫立即烟消云散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抬头凝视着远处天边的火烧云。
那红色越来越浓,好像要滴落一般,那红色果然滴落了,滴下来的当然不是云,云是不会滴下来的,能从天空滴下来的当然是雨,血雨。
鲜红色的雨淅淅沥沥的滴落下来,天空中一道道红色的细线飘飞着,好像织女手中梭子上缠绕的红线一般,那雨滴在大司命红灵衣的头发上,脸庞上,衣服上。
大司命红灵衣并没有躲闪,因为她就是红色的,鲜血是她的汤药,能治疗一切伤病的汤药。
只可惜这种药只对大司命红灵衣有用,别人的毒药正是她的汤药,大司命红灵衣一脸的喜悦。
她并不为这场鲜红色的血雨感到惊讶,这在她看来是那么的平常,因为她就是活在血雨中的人。
大司命红灵衣当然并没有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血雨而疯狂,更没有因为看到自己喜欢的鲜血而发疯,相反,她很淡定。
淡定的就像是一个老谋士一般,似乎一切事情都在按着自己的计划进行一般。
大司命红灵衣抬头注视着天空,她眉头紧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犀利,目光深邃,大司命红灵衣当然并没有因为天上的血雨着迷。
她仰望天空的同时,鼻孔中更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腥味,死鱼一样的腥味,这种味道比死鱼的味道更重。
那味道是从风中吹来的,大司命红灵衣的鼻子并不是很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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