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况令温遥有些意外。
但是思绪没有放在此处多少,温遥轻轻环视四周:“告诉你们,我的鞭子可不长眼睛,若是不小心伤及无辜,你们可不要怪我。”
一些大臣面上露出骇然之色,看到那两个被抽的一脸血肉模糊的人,一个个顿时后退了几步。
谁能想到温遥胆子这么大,敢在金銮殿上就敢伤人。
司风气的咬牙切齿,不过他面上依旧平静,甚至在嘴角挤出了一抹略显僵硬的笑:“这两位臣子,只是提出质疑,公主殿下犯不着大动干戈吧,若是被人知道,还以为您残暴不仁。”
温遥笑:“做错了事情就该有惩罚,说错了话就要打的他下次不敢再开口,我说的不对吗,司大人?”
她神色傲然,一身贵气带着浓重的压迫性逼近。
司风注视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是个花瓶的女子,谁能想到,此人居然有胆有谋,口齿伶俐。
他沉默半晌,看了一眼自己这边败得一塌糊涂的所有人,闭上双眼,总算跪在了温遥面前:“公主殿下说的对,他们是该罚。”
温遥抬起头:“我就知道司大人是个公正无私的人,这两人当众诬蔑公主,该怎么处理你带下去看着办,若是还有谁有异议,本宫就住在永和宫内,随时来找本宫!”
谁还敢?
温遥这一鞭子,直接抽的不少人将想要说出来的话给咽了下去。
老皇帝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眼神之中多了一点波动,嘴角却露出笑容来。
他像是急于分享自己高兴的心情,直接对着墨东流道:“国师,这丫头是谁教的,这性子烈的很呐!”
墨东流凤眸舒展,一双星辰一样的双眸之中映着温遥的影子。
“天性如此。”
确实,第一眼看到这个装疯卖傻的丫头,他就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目光,牵动了心神。
可能这辈子,他就栽在了她手上。
还好他先下手为强,没让人将其抢走。
老皇帝沉吟了半晌:“这丫头以前过的怎样,有没有人欺负她?”
听到这话,墨东流转头看向夏晟,面容极为冰冷严肃。
“她以前过的并不好。”
听到这话,老皇帝侧耳倾听,眼神之中的愧疚越来越深。
墨东流就站在这帘子后面,压低声音将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说了温遥被迫痴傻多年,说了她因为雷霆军在手,被人陷害针对……
这一幕幕过往之事被徐徐道来,老皇帝听完面色惨白,差点被气的晕过去。
“岂有此理,徐老……”
老皇帝唤了一生,徐老立刻走了过来:“皇上,您怎么了?”
夏晟声音之中满是怒意,眼底的光越来越冷:“以后不管是文家还是南燕,全部都是西夏的死敌!”
“文家?皇上,文家人虽然不多,可是人脉却遍布各国,若是他们怂恿他国来一起攻打西夏,咱们也吃不消啊!”
徐老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也是这么多年最忠心之人,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皇上却笑了笑:“若是连自己的孩子被欺负都视而不见,那我千方百计的保存西夏还有什么意义?”
夏晟听完温遥的遭遇,突然彻底想通了。
他用了一辈子来保护西夏百姓安康,可是却没能保护的了自己的子女。
阑珊的死,温遥被人陷害成痴,过的连个普通人的日子都不如,造成这样结果的根由,还是因为他自己。
若是早一点将温遥保护好,更加强硬厉害一点,也不至于让西夏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墨东流却忽然道:“她的仇,我会陪着她一起报。”
夏晟看墨东流更顺眼了不少,“好,我老了,以后遥儿就拜托你来照顾了。”
他微微思索了一下,将一样东西放在了墨东流手上。
“这是暗阁的钥匙,里面摆着玉玺和一些文书,这些东西,你来帮着她掌管。”
墨东流心思微微沉了沉。
这份托付太过贵重,可见老皇帝对他着实信任。
他道:“您放心。”
没有多余的承诺,也没有其他废话,墨东流将此物贴身放好,刚巧等到温遥从前面走了过来。
“都搞定了,你们两个在这边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温遥好奇的看了两人一眼,老皇帝此时情绪已经平复下来,瞧着温遥的眼神更是怜惜不已:“遥儿,做的不错,看到你这般有出息,外公将一切交给你也算彻底安心了。”
温遥道:“交给我了,那您去哪儿?”
听到这个问题,老皇帝神色略微有些动容,不过很快,他开怀一笑:“外公自然退居幕后,支持你,保护你。”
老人慈祥和蔼,眼神之中全是真诚,和当初那位北宋帝王对她所展露出来的神态完全不同。
谁好谁坏,她当然也能分辨,所以面对夏晟,她心里的一部分也柔软了一点。
纵然过去这么多年,终究是血脉相连,温遥也算欠了原主一条命,她觉得按照以前那个傻丫头善良单纯的心,也不会怪罪夏晟,她只是有些为其抱不平罢了。
百官被温遥狠狠教训了一顿,反对的声音被尽数压下,四天后,一场空前盛大的禅位大典在西夏皇城之中拉开序幕。
金洵等人已经快马加鞭向着皇城这边赶来,可路途遥远,至少还要三日之后才能到达。
一把将一只信鸽抓住,金洵拿出上面的短讯看了一眼,眼底划过一道怒色:“真是废物,就连一点时间都拖延不了,看来在京城之内养尊处优多年,已经成了废物!”
他一声怒喝,将手中信息粉碎。
旁边的副将看到金将军面容不善,立刻上前出谋划策:“将军,卑职觉得,这老皇帝退居幕后,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不是坏事?”
金洵眼神森冷锐利,看人的时候好似藏着一把利刃。
那副将浑身一僵,却硬着头皮道:“老皇帝诡计多端,手下还有不知道根底的众多武侍,您安排前去宫中刺杀的那么多人都没人成功。若是老皇帝退位让贤,绝对是一件好事,那小丫头再厉害又怎能比的过将军您?”
金洵眯起双眼:“接着说。”
那人得到认同,语速都快了不少:“皇上心意已决,怕是即便您到了也无法阻止,倒不如将计就计,然后找个机会……”
副将用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金洵沉默许久,眸子轻轻眯了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戾气十足。
大典在无数人的声音下如期举行,温遥换上隆重的凤袍,比那日露面还要金贵万分,身上绣着七彩羽线,站在阳光之下分外华美,百官列在两旁,长长的红毯最前方,便是站在金銮殿门前的西夏君王。
老皇帝眉眼含笑,就连以往萎靡的精神都好了不少。
天色大好,晴空朗朗万里无云,今日之事已在整个西夏传开,新皇继位,旧朝交替,让整个皇宫之内迎来了不少新气象。
以往传位,大都需要考验继位者一段时间,结果温遥则成了一个例外,太上皇二话不说,直接将所有权柄全都交给了温遥。
包括整个皇宫之内,那些武侍的调动权利,温遥是除了他以外,唯一能够派遣他们的人。
朝中百官一个个低着头不吭声,瞧着温遥坐在西夏最尊贵的龙椅上。
墨东流悄然跟在温遥身后,他如今被认命为国师,自然有权利站在温遥身侧。
百官行礼高呼万岁,这大典虽然繁复,但进行的还算顺利,接受百官朝拜以后,就要进入到最后一步。
祭祀。
祭台早就已经准备好,温遥对着一切都十分好奇,侧眸问墨东流。
“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墨东流道:“西夏历年来的传统,新帝继位,需要看可否顺应天命。”
温遥忍不住笑了:“简直就是在搞笑。”
什么天命,她对着东西半点也不信,命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墨东流压低声音,“就当做走个流程,不必放在心上。”
那高台就在宣武门外,长长的一条通道暴晒在日光下,令人感觉热浪扑面。
温遥本来就穿的厚,一层交叠一层的衣服,让她难受的不行,墨东流却悄悄将手放在她的背后,用内力帮她缓解燥热。
如此贴心的举动,顿时让温遥眉开眼笑,她趁着别人没看见,轻轻亲了他的下巴一下。
然后抓住他的手腕:“你这样消耗内力,就不怕功力下降吗?我可没那么金贵。”
墨东流被迫收回手,随后垂下眸看她:“我陪你上去。”
有他在身边,温遥顿时觉得没之前那么热了,不再难以忍受。
百官低着头站在下方,有专门的人站在高台之上开坛,温遥听着那人说着一堆令她尴尬无比又听不太懂的东西,被太阳晒的昏昏欲睡。
赶紧搞定,她要去喝带冰块的酸梅汤。
温遥和墨东流距离祭坛很近,她拿着一束香走上前,正要完成关键一步将其放在最中间香炉里,骤然间,一道火光迎面扑来,她身上的衣裙沾染到了那火焰的一瞬间,极快的燃烧了起来,将她笼罩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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