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没头没脑的话,温遥顿时一阵无语。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指责墨东流,可却隐约感觉,他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你不知道还费尽心思的夺取它做什么?”
听到这话,老皇帝看墨东流的眼神明显多了一点警惕:“你手中也有兵书?”
墨东流知道,此事看来无法再瞒着,点了点头,从内衫里面的衣服里面将两本兵书拿了出来。
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要放在身边,所以此时放在桌面上的,是三本足够令如今天下人震动的宝贝。
老皇帝对此目瞪口呆:“兵书丢失已经足足二十多年的时间,没想到辗转流离到了北宋。”
他扭头严肃的盯着墨东流:“这两本都是怎么来的?”
墨东流指了指其中一本:“这本是在北宋皇宫,另外一本……”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迟疑:“是我无意中捡到的。”
皇帝目瞪口呆:“这东西还能随便捡到?”
墨东流点点头,他回忆了一下:“就在旭阳院那一片废墟之内,那时陆轻寒还没来得及入住。”
温遥一愣:“旭阳院……难不成,此物和旭阳院十几年前被灭也有关系吗?”
他道:“很有可能。”
温遥不由得陷入沉思,脑海之中一瞬间晃过不少线索。
墨东流的一句话,却像是拨开了温遥眼前的迷雾:“想必,陆轻寒是这兵书之主,不然他也不会在回京之后,非要把将军府落在原本的旭阳院中。”
温遥微微摇头:“他说过,只是想要将原本还活着的孩子找到照顾。”
墨东流笑:“他的话,你如此相信吗?也可能是想要追查究竟是谁拿走了那本兵书,毕竟,那本兵书是他母亲用命换出来的东西。”
温遥心思有些紊乱,可是墨东流说的却也有道理。
但是怎么能将陆轻寒想的如此极端,相处了这么久,温遥还是自认为了解了他的一些品行。
“我相信陆大哥不会那么做。”
墨东流的眼神幽暗了几分,明显情绪有些不好,他感觉心口像是冒出来一些不知名的酸味,令他整个人都多了一点烦躁。
可终究,他还是没有怪温遥:“我如此说,也只是猜测。”
温遥见他低下头,神情闷闷不乐,收回思绪轻笑道:“王爷的话也有道理,防人之心,我自会留意。”
墨东流得到这么一个答复,脸上的阴沉逐渐烟消云散:“这还差不多。”
老皇帝见到这两人在这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那儿说什么,完全将他晾在一边,他不由得捂着唇角咳嗽了一声,试图吸引两人的注意力:“不管怎么说,这兵书已经凑齐了三本。”
老眼之中精芒闪烁,显然皇上十分高兴:“遥儿,外公交代你一个自己做不到的任务,若是有能力的话,希望你能找到另外两本,将五本兵书重新凑到一起。”
“这东西有这么重要吗,上面的话虽然生涩难懂,可我看一遍也能复制一本出来。”
老皇帝听到这话,眼神之中全是赞赏:“外公知道我家遥儿厉害,可实际上这兵法虽然高深,可真正的用处却不高,这五本兵书最大的秘密,是里面藏着几十座矿脉的位置。”
“什么?”
温遥忍不住惊呼出声,就连墨东流,都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纵然他早就知道这兵书不一般,毕竟就连北冥世家都在想方设法的得到此物。
原来如此,天南地北几十座矿脉,金银细软,铁石利器都是从何处而来,答案自然便是矿脉,这才是一个国家立国之根,立国之本。
整个北宋,明面上的矿脉也就只有两条,还在数百年的开采之下寥寥无几,可见几十座的数量有多大,价值有多高。
掌握此物,别说建立一个国家,就算统一天下,都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而这个,居然是西夏之中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而当年夏阑珊之所以将里面的内容隐藏,应该也是害怕天下因此而动荡。
真相来的如此突然,令温遥也是有些不安。
“几十座,既然你与我娘都知晓其中秘密,为何不直接将其早点发掘出来?”
老皇帝摇了摇头:“遥儿,我知道你的想法,可西夏国力微弱,纵然也有百年积蓄,可也杯水车薪,不然这些年也不会与北宋联盟勉强生存,破解其中秘密的人是你娘,而你娘得知兵书真相以后,就知道大事不妙,若是传出去的话,西夏可能会彻底亡国。”
“可还是传出去了吧。”温遥声音略微低了些,眼神若有所思。
老皇帝一听,顿时叹了口气:“哎,谁知道,阑珊身边的侍女出了奸细,将消息告诉了金洵和司风,两人当时便已经是朝中重臣,金家更是多年就嚣张跋扈,再加上有兵马在手,逼着我将女儿嫁给他……”
温遥心神一冷,眼底的怒色更深。
金洵竟然还有这等罪孽,还打过她母亲的主意。
“当时朕手中的雷霆军,显然已经不能和金洵手中的几十万人马对抗,朕当机立断,让他们护送你娘去陪嫁北宋,北宋帝王得知此事当然不会拒绝两国联姻,所以金洵就算再着急,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安排了人去截杀……”
温遥眼底的怒色在翻滚着:“所以,十万雷霆军一下子损失四万,也是在那时候造成的?”
老皇帝眼底划过一道怅然之色:“是。”
兵书的事她大概明白了很多,也知道了她母亲嫁入北宋的无奈。
金洵这个罪魁祸首,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既然您都知道,为何不杀了金洵?”
老皇帝苦笑:“金洵性格残暴,若是无法直接将其诛杀,后果不堪设想,朕身后还有无数西夏百姓,这一点,朕不敢赌。”
温遥心情复杂,这位帝王所言她信,可是心里却极为不舒服。
“亲情在您眼中那么不重要吗,就连为自己的女儿报仇都如此迟疑?”
也可能是天生不适合当一个理性的领导者,温遥的不满之情极为浓烈,她这个人就是如此,并不懂什么大爱,只知道,谁敢伤了她在乎的人,欺了她,就狠狠的报复回去。
半晌没有声音回答,温遥一抬头,却见到老皇帝低着头,眼神极为殷红浑浊。
“是我无能。”
他声音恍如泣血,双眸圆睁,脖颈青筋在微微颤动,神情间隐含极怒。
片刻间,他忽然捂着胸口一口血吐了出来,那血带着漆黑之色,闻起来有一股恶臭的味道。
站在他身边的老公公见状,连忙上前帮着老皇帝擦拭,一脸担忧:“皇上您别随便动怒,太医说过,您若是再生气的话,很容易引起性命之忧!”
他一脸祈求的望着温遥:“公主殿下,皇上身子不好,您就少说两句,原谅他吧。”
老公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神情之间全是哀伤请求,温遥动了动唇角,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坏事。
但是她没错:“皇上交给我的任务我接了,另外两本兵书会尽可能的拿到手,还有……您做不到的事,我会做到。”
她神色坚决的说完这句话,然后盯着老皇帝的眼:“我与皇上一个月之后会前往北冥家,所以只会在此地停留几日,金洵我是见不到了,却能帮皇上处里一下司风。”
金洵远在边关,赶回来也需要一段时间,她手短够不到,可等下次回来就不一定了。
老皇帝听罢,也没有多说什么:“司风是朕有意培养出来,和金洵分庭抗礼的存在,他只要还在京城一天,就不敢明面上忤逆朕的意见。”
温遥有些意外:“那司风不像是这样听话的。”
“朕控制人的手段还是有些的,他也就只敢背后鼓动人心。”
原来这一切都在老皇帝掌握当中。
这个西夏藏在深宫之内的幕后人,想来也不会有表面上那般温厚善良,不然早就被人吃的不剩骨头了。
二十年过去,他地位依旧,不管朝中如何变幻,这宫里依旧好好的。
老皇帝想着想着,终于露出一点笑意来:“徐老,去将夏青和夏义叫来。”
徐老有些意外:“您难道……”
“有这两人保护遥儿,朕才放心。”
见到老皇帝心意已决,那老公公转身要去找人,墨东流察觉到了什么,立刻阻止:“还是留着保护皇上最好。”
夏晟笑了笑:“我这一把老骨头,对这些人的威慑已经没多少了,而且除了这两人,身边的武侍还有不少,有这二人跟着,你也能轻松些,更何况凡事都有万一,我这么做,也是想要将风险降到最低。”
这一番话到底将墨东流打动了,万一他需要处理什么不在温遥身边,那些武功不太高的暗卫也许真的不顶用。
见到这两人将她当成了易碎花瓶,温遥多少有些不服气:“想杀我,哪里有那么容易,光是弄这么两个保镖有何用?”
徐老没听,将那两人领了过来,温遥定睛一看,原来夏青和夏义二人是女子。
老皇帝道:“考虑到男子照顾你不太方便,出远门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个贴身伺候的丫鬟,这二人武功极为高强,最重要的是,她们绝对忠心。”
墨东流却打断了老皇帝的话:“贴身就算了,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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