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脸上紧张的很,她咬了咬唇角道:“公主殿下,奴婢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温遥转头,神色柔和的看着梅儿:“按照你这么说,这人的轻功也很高。”
梅儿想不明白,一双眼睛里都是迷茫的色彩。
温遥叹了口气,她什么也没说带着墨东流从里面走出来,在背着人的地方,她动了动唇角。
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墨东流能够看清她在说什么。
没被人发现你的身份吧。
墨东流摇了摇头:“我一直带着面具,又隔着一个屋子,不是那么容易听见的。”
温遥这才放心下来,而梅儿低着头跟了上来,站在不远处不发一言。
看了看梅儿的脸,温遥让墨东流离开,然后独自对她道:“除了你意外,我并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你怎么解释?”
梅儿愣怔的抬起头来:“公主殿下,您是在怀疑梅儿?可奴婢偷听您和那位国师的话又有什么好处,奴婢是想要问您要不要吃午膳才过来找您的。”
她声音弱弱的解释着,眼角的泪珠都要滚落下来。
“奴婢一心忠于您,若是引得公主殿下怀疑,梅儿现在就会离开。”
说完这番话,梅儿将眼底的一抹不舍藏了起来。
她俯身给温遥行礼,然后弯着腰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温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直留在身边的两个丫鬟就只有梅儿和竹儿,她们当初是太后交给她的,她也一直将他们当成姐妹一般照顾,从未真正视作下人。
“站住。”
她厉喝一声,声音清冷。
梅儿脚步一僵,站在院门前没敢在动,她是真的在哭,眼泪不断掉落,咬着唇一脸委屈。
“公主殿下,您是不是也……”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的下属,在帮谁办事,可是下次行动的时候小心些,不要像这次这样唐突,还有……”
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带着淡淡清香的手帕,一脸柔和的走到她面前,帮着她擦了擦眼角:“我对杀机和恶意很敏感,若非你一直没有表现出这些来,我早就对你下手了。”
所以,温遥是已经认定了梅儿的身份,甚至没有给她反转的机会。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任何人一旦背叛她一次,做过一次伤害过,活着企图伤害她与身边伙伴的事,温遥都绝对不会原谅。
她将一个银袋子放在她手上。
“这些钱够你在城中买下一个铺子的,算是你照顾了我这么长时间的报答。”
说完最后这句话,她脸色逐渐变得冰冷,温暖再也不在,只剩下无尽的陌生。
她转身离开这边的院子,只剩下梅儿一个人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她咬着牙,将唇瓣咬出血来。
她紧紧的抓住了手中的银袋子,也没有回去收拾东西,孤身一人悄悄地消失在了公主府内。
竹儿得到这个消息,立刻放下手中的伙计来找温遥,她一脸震惊的跪在温遥面前道:“公主殿下,梅儿和我一起长大,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见她求情,温遥声音平静:“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本宫帮着她及时止损不好吗?”
竹儿唇角动了动。
温遥继续道:“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意图背叛之人,若非看在过往的情分上,刚刚她就已经死了。”
“可是……”
温遥眯起双眼,这一次,竹儿仿佛看到了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威严的气息在四周环绕,那强大的气势压的她抬不起头来。
“你是想说,也可能是误会对吗?可本宫现在就告诉你,在本宫面前从来不存在什么误会,若是没有这一双能够看透人心的眼,我恐怕早就死了。”
她说的眼不是真正的眼睛,而是这么多年来的经验。
就在刚才谈论要事的时候,墨东流和温遥从未察觉到有任何外人靠近,唯一守在门口的就只有梅儿。
梅儿说来喊她吃午膳,这个理由很合理,毕竟每天她这个时候都会来找她。
然而,她却说被锁死的门开着,她还没来得及敲门就进来了。
她虽然在与墨东流开玩笑,可也并非说她就丧失了思考能力,门外有没有人靠近她怎么能感觉不到,除非是梅儿故意让他们误会。
正常来看,肯定很多人都会被梅儿的思路牵着走,觉得刚刚肯定是有人在偷听他们说话,让他们更加紧张自己所说的内容会被人知道,这样一来,没准还暴露了真正想要隐藏的东西。
这是一场心理战术,梅儿为的就是让她产生焦虑,这样一来,很有可能会在接下来的事情之中做出错误的选择。
“既然梅儿已经被送走,那公主殿下为何不怀疑我?”
竹儿和梅儿是同一天来到温遥身边的,如今梅儿一走,她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的心态。
会想自己会不会也不像是以前那样,受到温遥的信任。
温遥笑道:“你又没做什么错事,我为何要赶你走?而且通过她的这件事,我也想要好好敲打一下府中那些不安分的人。”
竹儿知道温遥心意已决,没有办法再劝说:“奴婢知道了。”
她低着头站起身,面色有些担忧的离开房间。
墨东流从旁边的屏风后面走出来,那张铁面具在烛火之下熠熠生辉,他凝视着坐在床边的温遥,语气之中藏着一点深沉:“你为何不将那叛徒抓过来审讯一番?那竹儿现在看上去很怕你。”
温遥勾起唇角:“她若是想说就告诉我了,我逼问出来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墨东流道:“本王有很多审讯人的法子,绝对让对方说真话,你要不要用?”
温遥扭头盯着墨东流,那冷肃的声音配上这张冰冷的面具,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再加上墨东流以前的身份,他说的绝对是真的。
温遥扬唇一笑:“算了,我不喜欢血腥暴戾,我比较喜欢算计人心。”
平日里看着温遥大大咧咧,待人真诚的模样,墨东流却突然发现,温遥这个女人还有另外一面。
这一面像是藏在白日间,那个仿佛暖阳皎月一样的光芒之下,隐匿在阴影之中,很少被人发现。
可一旦看穿,却感觉脊背发冷,浑身都像是被那一种磨人的黑暗所侵蚀,令人不由自主的对她产生一点恐惧。
恐怕……这才是温遥最真实的一面。
“遥儿,你有什么计划?”
温遥见到天色已经很晚,她神态之中多了几分倦怠慵懒。
那张依旧美如精灵的脸,像是在黑夜之中勾人魂魄的艳鬼,只肖多看上一会儿,就让人头晕目眩。
“计划,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她端起桌子上已经凉透了的茶杯,随意的喝了一口,唇瓣上染上了晶莹剔透的水珠,她少许舔了舔,那模样无比诱惑。
这女人,真的好似百变多情的妖精。
心跳像是被她掌控着,即便是向来很少泄露情绪的墨东流,都察觉到了浑身那种不受控制的僵硬。
竹儿轻轻推开客栈包厢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她一抬头,看到梅儿坐在床边发呆。
梅儿什么也没有从府中带走,全身上下就只有温遥那一个包裹,她眼圈红肿着,看起来哭了好久。
她面容清秀柔柔弱弱,又是自幼入宫之人,皮肤白皙,比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遑多让。
竹儿将烛火点燃,房间顿时明亮起来,她压低了一些声音道:“我去求过公主殿下,可惜殿下心意已决,梅儿,我怕是这次也帮不了你了,究竟你做了什么惹的公主殿下如此生气?”
梅儿听到这些,她连忙走到她身侧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没有请求竹儿再去帮她求情让她回去,她只是道:“竹儿,公主府中有危险,你去告诉公主殿下,我真的不知道那房门是怎么被打开的,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是我做的。”
竹儿道:“你对我发誓有什么用,公主殿下不相信。”
梅儿低下头:“那可怎么办啊,我留不留下不要紧,可我真的担心公主殿下的安危,还有那个国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进去的时候亲眼看到他对公主殿下动手动脚,而且……我怀疑那房门就是被他打开,故意陷害给我的!”
她说完这一番话,眼泪再次噼里啪啦的落下来,竹儿一阵心软,“梅儿,你我一起长大,你是什么人我当然了解,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愿意相信你。”
梅儿这才放心下来:“那你快回去吧,若是被公主殿下发现你和我有联系,一定会连你也怀疑的,她身边就这么几个忠心的人了,我不想让公主殿下最后没有依靠。”
“好,我这就回去。”
竹儿立刻动身走了,黑夜之中依旧寂静无声,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烛火摇曳之间,梅儿的厢房之中多了一道身影。
见到那个影子,竹儿立刻起身跪倒在地。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也是无丝毫感情的音色:“主子,您的安排,奴婢已经去做了。”
一只略微有些苍白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那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你做的很好,值得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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