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将近五十个朝廷费尽了心思从小培养出来的暗卫,可是到她手里,纷纷都不是一合之将。
那一条红鞭像是一张巨网,没有人能够突破其防护,而只要被网住,就必然重伤。
如果不是温遥没有杀意,此时那些侍卫已经不是起不来,而是彻底一命呜呼。
她迈开纤细长腿,一身裙装的出现在了凉亭门前。
这里,同样包围着不少暗卫。
显然前方的一些动静已经惊动了这里的人,他们目瞪口呆的盯着面前这个纤弱的女子,只感觉……腿肚子有些转筋。
一个个在旁边比划着,威胁着,却不敢上前一步,那眼神之中的胆怯和恐惧已经溢于言表。
温遥抿着唇甩了甩鞭子。
无敌是真的寂寞。
“让东王出来。”
她抓着鞭子的手柄,抬起来指着其中为首的人,已经有人进里面禀报,皇上听闻之后,头瞬间更疼了。
这边还没有彻底得到墨东流的答复,那边人就已经打进来了,他虽然对温遥肚子打进来的这个消息有些不太相信,却依旧露出严阵以待的表情。
“那丫头来干什么?”
“说……说是要带东王殿下离开,说皇上要对东王不利。”
“胡说,东王毕竟是朕的儿子,难不成朕还能杀了他不成?”
那些属下不敢出声,只低着头一脸的汗。
明明都快入冬了,还能将脊背湿透,这些人也是够厉害的。
“让她进来,朕倒是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带她打进来的。”
“不是……”
还没等属下的人仔细辩解,就见到温遥已经大步来到房间之内,这凉亭十分清爽,在这竹林之中,还能闻到一阵阵竹叶的味道。
温遥侧眸,见到墨东流依旧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悄悄的松了口气,可是看到他的脸色,那种担忧又多了一些。
这氛围好像还是不对。
皇上一脸怒色,坐在椅子上冷声问道:“温遥,擅闯皇宫秘地,你该当何罪?”
温遥反应极快,直接将腰间的牌子给拿出来:“这是皇上您允许的,我只是到处逛逛而已。”
看到那令牌,皇上整张脸都要青了。
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快……将她手中的令牌拿回来!”
他能赏赐出去,自然也能收回来,老皇帝没了怪罪温遥的理由,此时只感觉后悔不及。
温遥直接将令牌藏在怀里:“那可不行,皇上怎么能将东西送出去还收回来呢?这样万一传出去,岂不是很多人都要说皇上您言而无信?”
老皇帝的胡子都要被气的飞起来了。
这丫头口齿伶俐,还刁钻的很,几句话之间就将话题转移到了不知哪里。
“就算你手中有肆意行走的令牌,可有些地方也不是你能随便进的。”
温遥睁大双眼:“这一点皇上可没说过,不知者不罪,我下次记住了。”
皇上眉宇都在颤抖着。
原本陷入沉寂情绪的墨东流看到话语轻快灵动,却将皇上气的要跳起来的温遥,眼底的冷色逐渐退去,眉宇的冷肃变得柔和了一些。
“遥儿,你先出去。”
温遥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现在墨东流和皇上之间的氛围古怪异常,而且皇上专门找了这样一个隐蔽的地方谈事情,很有可能说的并不是关于抓潘烈的小事。
也可能影响墨东流的人生。
不得不说,她猜的八九不离十,这件事真的就是这么严重。
温遥敢擅闯这里,自然也不是有勇无谋,而是提前就将这令牌准备好了,她一方面能够顺利逃脱罪责,另外一方面,还能了解真相。
温遥道:“我好不容易进来,你现在让我出去,我不要面子的吗?”
皇上看到温遥现在就头疼:“你这丫头本来就是满身嫌疑,你就不怕朕一声令下将你杀了?”
听到皇上的威胁,温遥挑眉轻笑:“皇上自然是舍不得的,不然我这样的,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舍不得?
这话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皇上一脸的阴沉之色,一言不发的坐在原地,只等着温遥无聊之后自己滚。
只可惜,他错估了温遥的厚脸皮。
她走到墨东流面前:“王爷,皇上对你说什么了?”
墨东流看着温遥那张漂亮娇俏的脸,声音逐渐平缓:“他派人抓了母妃,威胁本王娶亲。”
温遥蓦然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皇帝,那双眸子里迸发出来的冷厉,让皇上心脏跟着一抖。
明明就是一个寻常的眼神,不知道为何让他的脖子一凉。
温遥笑:“皇上抓了淑妃娘娘?”
不远处的天晴挣扎着从对方的钳制之中跑了出来,直接跪在墨东流面前:“王爷,都是属下的错,若非属下不中用,也不会让淑妃娘娘受到威胁。”
墨东流声音平静了许多:“你先起来,此事不怪你。”
人人都有逆鳞,而不巧的事,皇上刚好碰触到了。
墨东流安安静静的在北宋待了这么多年,从未做过任何出格的事,还备受百姓爱戴,造桥铺路的善事不知做了多少。
温遥没去看天晴,而是继续问皇帝:“您还逼着王爷娶亲?”
皇上皱了皱眉,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丫头,这里没你什么事,别惹朕生气,不然朕不会再留情面。”
温遥笑道:“是啊,本来就没什么情面可讲。”
她虽然面容和善,可是手却已经抓紧了腰间的血色长鞭。
脚步迈开,她此时已经上前一步,那些侍卫感觉到杀意,连忙挡在了皇上面前。
温遥真的很想将眼前的老皇帝狠狠的抽一顿。
可是手腕被抓住,墨东流摇了摇头:“别冲动。”
温遥心思发沉,她当然只是想想罢了,现如今淑妃在皇上手中,恐怕现在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真相。
如果真的知晓事实,她不敢想淑妃会多失望。
她用了二十多年时间来报答的这个人,不过是个人面兽心之辈。
心里一阵纠结难受,温遥被气的笑了:“本来皇后用淑妃娘娘的安全作为威胁王爷的筹码已经很恶心了,没想到你更恶心。”
皇上面色白了白:“你这丫头……”
她嘴巴本来就够毒,一双眉眼轻轻眯起,此时她也不讲什么情面。
这皇宫之内的人,简直就是不可言喻,一个比一个自私自利不说,还思想肮脏。
用别人最亲近的人来作为要挟人的筹码,她只要想想就觉得恶劣,这也是她没有真正对墨无筠下蛊的主要原因。
她不能因为自己讨厌,就真的变成和皇后一样的人。
“淑妃娘娘也是眼瞎,报恩报在了一个人渣身上,皇上扪心自问,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吗?”
“住口,不许侮辱皇上!”
一群人拔剑对着温遥,温遥扬起下巴再次笑的欢畅:“才被说几句,就已经忍受不住要杀人,皇上好大的度量,竟然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
小女子?
那些暗卫一个个心里吐槽,若非看到温遥在外面大开杀戒的模样,真的会当她是朵安全无公害的小柔花了。
皇上不住的咳嗽起来,旁边有人给他拍背顺气,皇上这才道:“好,你这丫头牙尖嘴利,朕说不过你,墨东流,事实便是如此,你要么看着你娘死,要么就娶文家之女为妻。”
温遥盯着皇上,听到这文家之女四个字,一双眸子都是危险的味道:“淑妃娘娘被皇上抓走,和娶文家之女有什么关系?”
她眼神冰冷:“王爷,看来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如今正舒舒服服待在皇城之内的文家人才对。”
墨东流看着皇上的表情道:“嗯。”
两人如此一说,皇上的眉头轻轻蹙了蹙。
他没想到温遥一语道破真相,声音变得凝重了些。
“墨东流,朕这是在为你铺路,能够被文家人看上是你的荣幸。”
温遥忍不住笑了。
她忽然道:“文家算什么东西,竟然也胆敢如此嚣张!”
不过是文家一个分家的人,竟然就能够在一个国家之中为所欲为,温遥不由得更加是深深的了解了世家的厉害之处。
皇上的脸色很不好,他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一只手捂着胸口,再次咳嗽了起来。
忽然间,一口血就那么直接吐在了地面上。
四周的太监吓了一跳,飞快给皇上嘴角的血迹擦干净,他吐血以后整张脸都变得衰弱下来,仿佛随时会命悬一线。
温遥见此,心里微微一惊,她一时间无法理解已经病入膏肓的皇帝为何还要插手这么多事。
“皇上,这偌大的北宋江山,您就打算这么拱手相让吗?”
她的话像是戳到了皇上的痛处,那双本就血丝密布的眼更加发红:“自然不愿。”
“那你为何要为文家办事,甚至不惜让东王迎娶文家之人,你可知道文家目的何在?”
“朕当然知道。”
那双老眼难得的有些清明,他声音发轻:“朕这么做,为的就是北宋江山。”
老皇帝十分固执,一双眸子里藏着无尽的傲气,可他终究已经上了年纪,心有余而力不足。
温遥收敛起心中的怒意,继续问道:“那如果王爷不听您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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