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婳现在也已经有些习惯性在夜里面对小宝了,她仿佛又找回了以前带着小宝的感觉了。
小宝已经睡着了,她立刻起身把灯光调得暗暗的,淡黄色的光晕照着她的身体,整个人好似被光圈起来了。
薄瑾年轻轻推开门,已经站在门口看她看了半晌了,他一直在等着她能够发现他,但是很遗憾,她似乎一直都在心无旁骛地看着小宝的睡颜,一双凤眼清清亮亮的,却是在放空的状态。
景婳不主动开口,薄瑾年只好上前一步,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觉得还好吗?”
问的是今天看到霍言沉的感觉。
“挺好的,失忆永远不只有一种状态,有些人是借助药物,我希望我能不借助药物就将他遗忘!”景婳双手合起来在手心里用力搓了搓,然后捂在脸上。
“你会的!”薄瑾年抱住她,轻轻的吻着她的发丝。
“嗯,我会的!”景婳轻轻推开他,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在灯下显得那样寂寥而落寞,薄瑾年觉得他任重而道远。
进入了秋天的天气实在是有些让人猝不及防,一会儿凉意涔涔,一会儿又热得不得了。
秋老虎和秋冷不停的交替袭击着京都这个座本得复杂得不像话的城市。
天气变得那么的坏,景婳的心也更加的浮躁而不如意。
但是她最近什么都不想干,就天天窝在家里也不出门。
最多就是捧着她的笔记本电脑,不知道趴在上面做着什么。
大篇大篇的东西一一罗列而出。
秦思颜抽空来看过她几次,就连梁成凯也来过几次,还又给她煮了粥,秦思颜则给她炒了几样小菜,景婳看着他们贤男惠女的准备了这么多,不由得也兴奋起来,陪着他们喝了几杯酒,等到夜里把他们两个人都送走,她来不及等到小宝和薄瑾年回来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薄瑾年回来,把小宝照顾好了,弄到床上去睡着,这才有空来整理她。
“景婳!”轻轻在她耳边唤了她一声。
“别吵霍言沉!”
薄瑾年的身子顿时僵在半空中。
天花板上的吸顶水晶吊灯的光本来调成了橘黄色,已经显得很暗了,可此时的他却莫名觉得扎他的眼睛。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深深的呼吸一口,用力咽下一口口水,再度睁眼看着她:“景婳呀,你……居然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还叫他霍言沉。
真是够了!
“我知道……你是薄瑾年,瑾年,瑾年!”
喝醉酒的景婳眉目如画,两颊潮红,淡粉的嘴唇沾染着酒意变得诱人起来。
“嘘,别叫了,再叫我怕我会忍不住!”薄瑾年伸手把她打横抱起,将她送到房间,她在家里穿的是一身宽大的T恤,松松挎挎的,随着她的弯曲的姿势隐隐露出她凶前的波浪。
他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像这种关键时刻趁虚而入的事情不是他能做得出来的。
所以他也只是用力看了几眼,便立刻转过头去了,只是半闭着眼睛拿了帕子在她脸上轻轻的擦着,试图让她能够在醉意之中好受一些。
“谢谢你!瑾年!”景婳嘟囔了一声,翻过身子睡着了。
“唉……”薄瑾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那一声真是长得好似持续了三秒钟之久。
他也做了景婳之前做过的工作,把灯光调暗,想了想,景婳好像从来不喜欢开着灯睡觉,便又关上了。
出去翻开手机,里面的消息已经爆炸了。
他这才不慌不忙地打了一个电话,里面立刻传来一声极其凌厉的质问:“薄瑾年,你是不是后悔了?”
薄瑾年握住手机的手一紧,眉眼顿时犀利:“是,后悔了,怎么呢?”
“你……哼,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后悔了也没有,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
“我知道!”薄瑾年声音清淡而冷漠,听着那味儿,竟然像极了景婳平日里跟别人说话时候的模样。
“接下来工作你还接吗?”
“只要跟她无关的,我就接!”
电话的声音还在继续,薄瑾年游刃有余地应对着。
“好……不过你的动作也太慢了,这都离婚半年了,也没见你搞定她,如今我又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忙,你可要好好工作!”
薄瑾年冷哼一声:“做好你自己本分的事,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不用你指手划脚!”
说完他不等对方反应,直接就按断了电话,真以为自己会听她的话?
他的电话挂得急,深夜之中,有一个长相艳美的女子对着电话再三喂了好几声,只到听到“嘀嘀”的声音她才意识到对方已经挂断了,毫无留恋,她咬咬牙对着夜空啐了一口:“切……我呸,什么人,迟早让你尝尝我的手段!”
国庆节来临的时候,天气终于凉快一些了,景婳换上了宽松舒适的运动装,背上一个小巧又肚大的背包,里面装的都是小宝需要用到的东西。
防蚊虫的药、还有他的换洗的衣物,以及他的毛巾、湿纸巾等等……
今天他们‘一家三口’要一起出去旅游。
小宝很兴奋,一大早的脸上的笑容就根本没有断下去过。
景婳心情也很好,本来就算不好,可是一看到小宝那张软嘟嘟的小脸上的笑容,她也立刻好起来了。
“喂,你们终于来了,唉……可把我累死了,这秦大律师简直没把我当人用!”等在别墅门口的梁成凯靠在一辆大型SUV大叫。
薄瑾年看到他的时候眼眸不由自主地眨了眨。
前几天他把出游计划刚刚做出来的时候,景婳就说了,她想邀请几个朋友一块儿出去,开始他还以为她说的只是笑话,逗他的,但是昨天她还真的把计划发给了她的朋友,但是他当时只看到了秦思颜的名字,想想也能想得过,她们两个人本来就是最亲密的闺蜜好友,但是如今又看到了这个表面看着成熟稳重的户外拓展的教官梁成凯是怎么回事?
“哈罗……薄先生,很高兴我们再见面!”
上次梁成凯虽然到他家里来过,也用过他的专属厨房,但是因为他们来的时候,薄瑾年不在,所以双方并没有碰上面。
如今倒是碰上了。
“你好!梁教官!”薄瑾年不是那种个性活泼的人,能够一眼看到别人就能迅速地跟人玩儿到一起,所以面对梁成凯的活泼和友好,他也只是淡淡地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有些沉默地坐在角落里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景婳看他深深皱着眉头,以为自己没有经他同意就邀请了梁成凯让他不高兴了,连忙凑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我想着我们这次要去野营,便邀请了他!”
“这是一个对的决定!”正在开车的梁成凯嘴快的接话。
“你们看看吧,咱们这里两男两女,要是只有薄大少一个人,他不得全心全意照顾你们两位,我看他那小身板估计照顾不过来,我来跟他换换手,我开车的时候,他照顾你们,他开车的时候我照顾你们!”
他们要去的地方不算远,但是高速加国道再加上小路也得两百多公里,而且有些地方的路还不太好走,这要是一个人开车,还真是有些困难,当然这也是景婳十分乐意请来梁成凯的原因。
薄瑾年仍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大家的眼神温润了许多。
只是却不知道是恢复了他本来的面目——带上了他温润如玉的面具,还是真的打心眼里接受了梁成凯这个多余的。
一路上车子摇摇晃晃的,大家基本上都睡着了。
车程过半的时候换上了薄瑾年开车,他纤长的手指打在方向盘上,既稳又实,车身拐弯几乎像润物细无声一般,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晃荡。
比起神经大条的梁成凯来说他的车技好多了。
“你的车开得真好!”景婳早就醒了,靠在车窗边由衷地称赞他。
“是吗!”其实他有一种技术更好,也跟开车有关,只是景婳肯定不想听这些话,薄瑾年只在自己脑子里滚过一圈,便很快压了下去,假装他没有想过那句话。
“人家都说国庆节会有很多车子要出来,可是这一路上我们好像也没有看到很多车!”
因为国家政策好,弄了个国庆五一一些大假高速公路免费通行的政策,再加上现在人们生活好了,所以基本上每家每户都会趁着放假开车出来走一走。
这不,一到国庆节网上就会流行一些段子,说什么国庆节出门就是堵堵堵。
出门看人,看车,就是没有景可看。
但是这一路走来,倒也还好!
“之前做过攻略,知道这条路走得人少!”就都这边都是一些历史性的人文主义景观,住在本地的人都看惯了看多了,一放假都是想着跑出去,而且大多都是南下,东往,很少会有人北上。
而他选择的这条路就正好是北上的路,那座平层山是少有的集露营和野餐,还有探险为一体的山。
山形和山势都不算太复杂,外围是一个大草原型的森林公园,里面的气候是极好的,而且因为景区的推广不怎么行,知道的游人也很少!
听薄瑾年一一讲来,景婳这才知道,之前她看到的他做出来的那份攻略里居然隐藏着这么多的专业知识。
“你真厉害!”
景婳是个有事儿就说,不喜欢藏着掖着的人,与薄瑾年一聊,对于他的认识感觉好像重新刷新了一遍,嘴里也不停地夸赞着他直把薄瑾年夸得耳根子都红了。
然后红过一阵后,他的目光扫过车里睡得正香的几人,突然道:“以前倒没听你这么说过!”
“也许是我不了解你!”景婳嘻嘻一笑,突然觉得这个话题似乎不太怎么适合再继续下去了,便眨眨眼睛道:“还有多远!”
“不远了,以后我们会有更多的机会在一起,希望你不要再拒绝靠近、了解我!”
薄瑾年说完之后,有些心虚地看着前方,一眼都不敢再往后视镜里扫,倒让景婳看到了他红透的耳根子。
景婳倒没觉得有什么,她的确以前没有怎么用心去了解过薄瑾年。
只觉得他们是好朋友,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朋友,有些认识和了解都是自然就有的。
可是有些人早就在成长的道路上跑了起来,进步就像坐着火箭一般,而她看着他的时候却还停留在原地,也难怪了!
开下高速之后,山路渐渐地有些九曲八弯了。
景婳突然想到了曾经她跟霍言沉约定过的月亮湾。
那上面有一座山,那山形似乎也像这样,盘旋回环。
“这里很不错!”看了许久,她也只憋出了一句没有什么营养的话。
不是她的形容词已经枯竭,而是有些记忆不能随便触碰,一碰就像没有结痂的伤,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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