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生曾经做过白丝筠的下手,和白丝筠一起解决过上次十公主的手术,相比上次她要熟练许多,已经将白丝筠所需的东西准备齐全,甚至还有一些白丝筠没有提到的也都已经准备好了。
白丝筠匆匆进了房间,现在天光甚好,拜鹤轩位置偏僻但四周敞亮,没有什么遮蔽,透光也不错,但因为这次的手术非同寻常白丝筠还是让下人们多准备了一些灯具。
“主子,已经将海福安置好了,但是他现在似乎极为痛苦,我不敢给他的腹上擦酒。”骨生拿来了一缸烈酒,甚是担忧,自从海福稍稍恢复了些许意识,就一直在那里哀嚎,白丝筠知道今日不可能将将所有都解决,她安排道。
“先让他服下麻沸散,剂量稍稍多点,今日许是要很长时间才能结束。”
白丝筠目光深沉,海福现在的情况很糟糕,经过刚刚的诊断,海福应该是已经脾脏破裂,如果是脾脏破裂那么就会造成内出血。
“多准备一些干净的棉布用来吸血。”
骨生点点头,正要出去就遇到了门口的庞婴,庞婴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知道此事非同寻常,立即道:“我去取,你在这里喂药。”
说完庞婴一个轻功飞走了。
服用了麻沸散之后海福整个人沉沉的睡去,白丝筠看着桌上摆着的柳叶刀,虽然比不上自己的昆吾刀但聊胜于无。她拿起一个看了下,刚刚试过刀刃,还算锋利,接着找准备了地方切了下去。
骨生虽不是第一次见,但对着这样的画面还不甚接受,看到鲜血汩汩冒出眉头不由紧皱,房间里安静的出奇,只有呼吸声,白丝筠双眸紧盯着,极为专注。
“棉布。”
白丝筠开口道,骨生利落的将棉布递了过去,白丝筠换了一把刀,继续寻找。
“果然……”她眉间一紧,一滴汗顺着额角滑下,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麻烦的事情,骨生看她这般拿着帕子将汗擦去,低声询问。
“主子怎么了?”
“情况很不理想,脾脏破裂导致腹腔全都是血,而且出血情况严重。”白丝筠简单解释,拿着棉布将血吸走,想要迅速找到出血点将血止住。
“脾脏是什……”骨生想要询问,可刚刚出口就知不该此事多嘴,白丝筠亦没有回答,她将用过的棉布扔掉又拿了一块放了进去,不过短短片刻,干净的棉布上就满是鲜血。
骨生将旁边用过的东西移走,将干净的棉布放在了白丝筠顺手的地方。白丝筠干脆利落的重复着刚刚的动作,看已经浸湿了五六块棉布了,骨生也不免担心起来。
“酒。”白丝筠吩咐道。
骨生迅速将酒端来,白丝筠的手在酒里过了一下,然后就将手深入了海福的腹腔中摸索着什么,骨生看到这一幕不禁眉头紧皱,但仍记得拿来一块干净的棉布站在旁边,给她擦手,白丝筠手刚拿出,骨生迅速将棉布递过去,白丝筠拿起刀找准了位置切了下去。
“盘子。”
骨生端来盘子,白丝筠将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放在了盘子上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骨生不敢看,将东西放在了旁边。
白丝筠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缓和,她对海福低语道:“海福,好好撑住。”
眼看天色将暗,房间里的采光也不像刚刚这般好,骨生点起蜡烛放在了旁边,并搬来了两面铜镜。
“你学的倒挺快。”这是上次在云美人宫中时白丝筠安排的,没想到骨生这孩子这般激灵,看了一次就记在了心里。
白丝筠迅速给海福缝合,她手速极快,不过上下两下就将伤处缝合完成,接着拿来了浸过酒的棉布将腹上的血迹擦掉。
“主子,救好了?能活了?”每次看白丝筠做手术,骨生都难以置信,这样的行为手法是真的吗?真的开膛破肚之后还能将人救活吗?
白丝筠看着床上的海福,抬手放在了他的胸口,心跳虽然微弱但是还在,没有现代设备进行监控,没有专业麻醉师掌控全局,仅凭白丝筠一人,她有时都没有这么大的自信,是否能真的成功。
“还要再观察,若是他能顺利醒来,就可以。”看着他已经扭曲的四肢,说真的这次白丝筠没有了曾经的底气,海福在受伤之前受尽了折磨和虐待,本身就已经处于一个身体状态非常糟糕的情况,现在还要做手术,对他而言确实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去准备一些参片让他含在嘴里,现在还不能用膳,只能靠人参吊着一口气。”
“主子您这了不起,这个世上怕是只有您会给这样的一个奴才用这么好的东西。”骨生看着白丝筠不禁感叹,太多人视人命如粪土,随意践踏,而白丝筠却这般细心,不惜人力物力来救他。
“傻话,人命都一样,从来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皇帝和你就是位置不同生的地方不同,命是一样的,我是一个医生,我如果见死不救,贪慕富贵,那么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人能相信?快些去。”白丝筠催促道,骨生听了此话嘴角不禁上扬,甚至眼角开始温热。
白丝筠叹了口气看着躺在床上的海福,今日之事做了第一件事,处理了当务之急,还有他断掉的四肢没有解决,但就以他现在的情况能挺过去,就已经算是命大了,白丝筠不敢涉险再进行其他的。
整整一夜,白丝筠就坐在海福的旁边,随时观察着海福的状态若是累极了便眯着眼休息一会,很快就会惊醒再度查看海福的状态,摸摸他的脉象和观察下他的呼吸。
“主子,您去休息吧,天都快亮了。”骨生看着她这般疲惫也甚是心疼,白丝筠摇摇头,目光停在了海福身上。
“这是关键时期,如果他能顺利挺过六个时辰那么生还的几率就会大很多很多。”还有一点时间,白丝筠不能放弃,海福一定要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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