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过来的时侯,贾澜清特意避出去了,皇上要是一时火大当着他的面骂皇后,那就不太好了。
史芃芃大概也猜到皇帝找她是什么事,但还得装模作样的问,“不知皇上叫臣妾过来,是有什么吩咐?”
墨容麟重重的哼了一声,“你做的好事,还要朕说么?”
史芃芃笑了笑,“定是皇上听说臣妾买卖后妃品级的事了吧?”
“你还有脸笑?”
“皇上,”史芃芃往书案前走了两步,墨容麟不自觉的往椅背里靠,宁十七没在屋里,他没什么安全感,但凭着一股怒气撑着,他必须要捍卫做为帝君的尊严。
“后宫的嫔妃们不像朝官,她们唯一的任务是侍侯好皇上,臣妾想请问皇上,七品贵人和六品修仪,对侍侯皇上来说可有什么不同?难道她们晋了位就不用心侍侯皇上了么?”
墨容麟,“……”侍侯二字听着有点刺耳啊……但史芃芃的话也没错,不管品级有什么变化,整个后宫,包括皇后都得对他毕恭毕敬。
他答不上来,只好沉默着。
史芃芃眨了眨眼睛,“皇上,臣妾这样做也是为了皇上。”
“这么说,这些钱……”
“自然是上交国库的。”
墨容麟的脸色缓和了些,“朕知道皇后一片苦心,但这事传出去,总归有些不好……”
“这是臣妾做的,与皇上有何干?皇上就当作不知道吧。”
墨容麟的脸色又缓和了些,嘴角微扬,露出一点笑意,皇后……还是不错的嘛。
他准备了一肚子要骂人的话,现在好像也用不着了。清了清嗓子,他说,“皇后对朕忠心,朕是知道的,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吧。”
史芃芃嘻嘻一笑,“皇上,臣妾倒觉得这是一条生财之道呢,您想啊,进宫的这些妃子,谁的府上没有一些家底子,不如让臣妾把这买卖做起来,臣妾可以担保,以后咱们东越的国库就不缺银子了。”
墨容麟有些犹豫,“这样好么?”
“有何不好,”史芃芃说,“就是目前人数有点少,不如皇上提前选秀,这样的话一大拔人进来,咱们的收入就很可观了。”
墨容麟,“……”现在后宫只有几个女人,他都搞不定,要是一下涌进上几十上百个,他的隐疾还能藏得住么……
他摇了摇头,“大婚后三年才选秀,这是祖制,不可更改。”
“那就不选秀,像三位贵人这样,时不时弄几个进来,细水长流也行。”
“……”
墨容麟觉得这话没法谈下去了。
“皇后,朕说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下为为例。”
做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史芃芃很会察言观色,她觉得有那么一会,墨容麟已经被她说动了,但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她是识趣的人,皇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就不提了,微微躬腰,“是,皇上,臣妾知道了。”
——
许贵妃得知皇帝没有因为买卖品级的事问皇后的罪,正吃惊,刘贵人却哭哭啼啼找上门来。
“娘娘,您要给我做主啊,”刘贵人拿袖子掩着嘴,小声的抽泣着,“杨贵人和张贵人现在都成了修仪,逼着我搬屋子呢,她们若是皇上给晋的位,妹妹也无话可说,可那是用钱买的呀……”
许贵妃冷着脸坐在椅子上,听刘贵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着,心里越发烦燥起来,“你跟本宫哭诉有何用?这事得去皇上跟前说。”
刘贵人惊愕的抬眼,目光凄凄,长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儿,她在心里冷哼:好一个梨花带雨的美人。
“这样吧,”许贵妃说,“本宫陪你到承德殿去走一趟,皇后这事办得确实有点……对你不公平,谁不知道你爹是国子监监承,素来两袖清风,怎比起上那二位?皇后是个商人,难免把商人习气带到宫里,可她是皇后,除了皇上,谁能管得了她?”
刘贵人害怕墨容麟,听说要到他跟前去有点胆怯,可许贵妃若能陪着一块去,她心里就有点底了,况且,这事确实是皇后不对。
于是,许贵妃和刘贵人带着随从们到了承德殿,四喜远远看到一群宫娥过来,前呼后拥的,就知道是许贵妃,在宫里,许贵妃出行的派头比皇后大多了。
他赶紧进去禀告皇帝,“皇上,贵妃娘娘和刘贵人来了。”
墨容麟正在玩九连环,听到这话,把东西往折子底下一塞,头疼的说,“准是为皇后那事来的。”
王长良说,“皇上若是不想见,奴才出去挡驾吧。”
“不用,让她们进来,这事早晚得有个说法。”
他端起杯子喝了两口茶的功夫,许贵妃和刘贵人进来了,上前给他请安。
墨容麟叫了免礼,目光落在了刘贵人脸上,心里有点纳闷,眼中含着泪,这是准备到他面前来哭么?
许贵妃见皇帝看着刘贵人,清了清嗓子,“皇上,今日臣妾来,是替刘贵人打抱不平来了,不知皇上有没有听说皇后娘娘……”
墨容麟摆摆手,打断她,“那件事朕问过皇后了,她答应朕下不为例。”
许贵妃,“……”就这样?
她朝刘贵人使了个眼色,刘贵人立刻呜咽着往地上一跪,“皇上,您得给臣妾做主啊,呜呜呜,杨修仪和张修仪逼着臣妾搬屋子,臣妾不依,她们就辱骂臣妾,呜呜呜……骂得好难听,臣妾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墨容麟皱眉,心想,这么点事就想去死,这人也太脆弱了。
“皇后掌管后宫,五品以下的后妃晋位或是降级,她有权处置,这事真要说起来,皇后也没错,那两位贵人出于感激孝敬皇后银子,那是她们私下里的事,朕管不着,说到搬屋子,你份位低一级,搬出来也是应该的,至于她们骂你,那属于后宫不和,这种事向来由皇后处置,你有什么委屈,找皇后去说吧。”
刘贵人听着皇帝的话,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苍白着一张脸看着许贵妃,希望她帮着说几句话。
许贵妃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皇帝这语气明摆是袒护皇后,从什么时侯起,他开始帮着皇后说话了?她的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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