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行川完全没觉得保护好自己的头发有什么不对,淡淡道:“这有什么好矫情的,你不要告诉我要是哪天你的头发也没有了,你一点都不会介意。”
姜芷岫看了一眼他的头顶,“你这头发我保证再过几十年都白不了。对了,你为什么是狐狸的时候毛发是白的,变成人的时候头发竟然是黑的呢。”
御行川将自己脑后的头发带到前面,黑长的头发被一分为三编成了麻花,末尾用红色的绳子绑住,指尖在发梢流连,对自己的头发颇为满意,“我的元身并不是一只狐狸,我是人,那具狐狸身体不过是我以前样的灵宠,在一次大战中他为了救我牺牲了,我也受了重伤,灵力散尽,武魂也被封印,必须要找一具躯体容纳我,所以我就用了他的。”
武魂被封印加上灵力散尽就等同于废人一个,若是灵力还没办法再生的话,那过个几天连肉身也会灰飞烟灭,只剩下灵识,所以御行川必须找个没有别腐坏,而且已经确定死亡没有自己的意识和灵识的躯体寄托,这样他才能既能活下来,又能保留自己的灵识,慢慢养灵力。
姜芷岫以前就很想问这个问题,只是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尴尬,毕竟一个人用动物的躯体,说起来貌似真的不大好听。但是现在御行川自己说出原因,她就想打破砂锅问道底了。
“那你为什么不选个人的,而是选择一个动物的?你就不怕有人嘲笑你吗?”姜芷岫抿着嘴,眼睛在周围瞄了好一圈就是不看御行川,妄图伪装成自己只是随便问问。
御行川道:“它既是我的灵宠,以前对我又最忠诚,它即使是死了,身体对我也是有记忆的,我用它的身体也比较方便,免得用了别人的,我还要耗费其他心力去和他慢慢磨合,没那个必要。而且动物和人类不同,只要我保持着狐狸的身形不像你一样闹腾,到处生事,就不会有人知道我到底是谁,也就不会来找我的麻烦了。”
姜芷岫气恼,“你要说就好好说,怎么这时候还要攻击我一下,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御行川挑着眉,叹了口气,“我只是说了句实话,没想到你对自己的认识那么浅薄,莫非你还觉得以前的做法很聪明理智?”
姜芷岫回想起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以她的元身来说,白露是害死她的真凶,萧衍又是她爱过又伤她最深的人,给他们几个下马威,让他们难看一下有什么可被诟病的吗?
她插着腰,理直气壮地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在自己的仇人面前出出气?”
御行川把头发甩回脑后,双手背在身后,笑道:“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了,你们女人只看眼前的小恩小惠,学不会放长线钓大鱼,你以前的做法除了气气白露,还有什么?她连一根头发都没伤着,还不用静等机会,让她一朝毙命。”
姜芷岫上一世只是个老实本分的普通人,从没做过杀人放火的事情,毕竟那时候不像现在这样,杀了人没被其他不相干的人看见,悄悄埋了就行,在她那个地方,杀个人四面发放都被记录得清清楚楚,哪能随随便便就做莽撞的事。而且她虽然可怜她的元身,但是还不至于刚醒来一见到白露就起杀心。
只不过后来白露和萧衍多次在她眼前恶心她,她也就不再像开始那样还只是想杀杀他们的威风,而是真的起了杀心,只是这杀心还没酝酿成熟,萧衍就翘了。
没想到还能因为这件事遭到御行川的嘲笑,她啥也不能说啥也不能做,也算是她倒霉了。
“算了,你就当我是胆小无用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她不想再和御行川说话,走出很远之后突然想到前几天御行川还是只狐狸的时候,她可是天天想着他能变成狐狸,现在又是这般嫌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远香近臭?
御行川上前两步跟上她,姜芷岫往前面加快步子又走了两步,御行川又不要脸地跟上前,“你干嘛不跟我一起走?”
“因为你烦人!”
“我哪儿烦人?”
“你哪儿都烦人。”
御行川瞧她这么容易就被惹生气,就觉得特别有意思,继续跟她没头没脑地瞎说,“讨厌我爱说大实话吗?”
姜芷岫站住,不知是热的还是气的,总之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了,水灵灵的眼睛就这么大咧咧地看着御行川,“你那是什么实话,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就在那里瞎说。”
“那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懂,哪里瞎说了?”
姜芷岫吼道:“我懒得跟你废话。”
御行川一掌拍在姜芷岫的肩上,姜芷岫没准备,一下子往前往前踉跄了两步,顿时火冒三丈,指着御行川就是一顿骂,“我警告你,不准再惹我,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我哪儿惹你了?”
姜芷岫:“……”
御行川像是故意不让姜芷岫心里好受,总是和她抬杠,姜芷岫也不是特别能忍耐的人,一言不合就互相攻击。后来演变成你追我赶,姜芷岫誓死要捉住御行川的架势,撵得御行川不得不夺路而逃,绕着石壁构成的巷子在这样炎热的天气满城跑。最后还是回到了城门口。
御行川站着喘了两口粗气,往来时的那条小路看了两眼,发现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把姜芷岫甩不见了,准备回去找找,又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回过头去一看——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胸前露出大片皮肤的人正被守门的士兵驱赶。
士兵毫不留情的推嚷着那个瘦弱的男人,男人像是在护着一样东西,微微弯着腰忍他们驱赶踢打。
“两位大哥,别动手,完事以和为贵嘛。”御行川走过去,看见他漏出来的皮肤已经紫一块,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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