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瑶一愣，鼻尖弥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
她眉头微蹙，“放手。”
黎震南将头靠在她肩膀上，“廷儿的事情，是我冤枉了你，我跟你道歉。”
他给的糖，沐瑶有些吃腻了。
每一次他都如此，从来不信她，就算道了歉，又有什么用？
哪一次，他真的选择相信过她呢？
她心间没有丝毫动容。
“孩子还在呢，先吃饭吧。”
黎震南知道她还在生气，抿嘴一笑，“我把嘉姝接回来了，这个周末我们一家子出去泡温泉，嘉姝和廷儿都很高兴。”
沐瑶端了菜，脸色冷淡，“我就不去了，你带他们去吧。”
说完，她端着菜就走了出去。
黎震南心里堵着一口气，转身也端了菜，跟着走出去。
在饭桌上，她的脸色倒不似刚才对他那般冷淡，和两个孩子有说有笑的，连带着对他也有了些许的好脸色。
嘉姝和廷儿暗地里冲他眨了个眼睛，黎震南会意，这两个小机灵鬼又有办法了。
夜晚。
沐瑶正在书房工作，门被悄然推开，两个小脑袋出现在门后，“妈咪，我们可以进来吗？”
得到允许后，黎廷牵着嘉姝一左一右扑进沐瑶怀里。
嘉姝仰头望着她，“爹地刚才答应了带我们去泡温泉，妈咪一起去嘛。”
沐瑶下意识就要拒绝，可低头却看到黎廷期待的目光，她心里咯噔一声。
如果自己真的要离开，那她和这孩子之间是不是就只有一个月了？
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
黎廷小心翼翼勾住她的手指，“妈咪，你就答应吧，这可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泡温泉呀。”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沐瑶差点泪崩。
她极力控制住崩溃的情绪，温柔地摸了摸黎廷的头发，“好，我们一起去。”
看着两个小朋友蹦蹦跳跳离开房间，沐瑶脱力一样坐在椅子上，声音小到近乎呢喃。
“对不起……”
隔天，黎震南带着他们去了温泉村，时值淡季，几乎没什么人，两个小孩像是撒了欢一样到处跑。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黎震南走到沐瑶身旁，却换来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这是廷儿和嘉姝希望的，我自然会答应。”
言语之间将黎震南摒弃在外面。
后者眼神一暗，想要再次开口时，沐瑶却已经朝前向着两个孩子走去。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换好衣服的两个小朋友在水里玩闹，沐瑶静静待在一旁，冷不防脸上沾上温热的水，抬眸就看到笑嘻嘻的小孩儿。
“妈咪，来和我们一起玩。”
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瞬间抛到脑后，沐瑶笑着加入他们，玩闹了好一阵后，嘉姝往边上游去。
“妈咪我要去喝水。”
水杯就放在目光所触及的地方，沐瑶点点头，结果转头就听过嘉姝的痛呼声。
再看过去时，小姑娘已经伏在了地上。
“嘉姝！”
沐瑶惊呼一声后冲了过去，就连被公事绊住脚步的黎震南都闻声冲了进来，一把将嘉姝抱进怀里，那白白嫩嫩的膝盖上已经渗出了红血丝。
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我先送她去医院，你带廷儿换好衣服后坐霍尔的车来。”
车子一路疾驰到医院，黎震南全程陪在嘉姝身旁，“别怕，待会儿医生叔叔会给你包扎好，保证一点疤都不会留。”
嘉姝的小手紧紧拽着黎震南的衣服，乖巧地点点头。
她脸色苍白，却始终安安静静。
黎震南心思微动，看着她已经处理好的伤口，突然对身旁的医生道，“给她抽一管血，我要确保这次摔跤没有任何隐患。”
医生耷拉着眼睛，匆匆看了他一眼，就动作利索的完成了他的交代。
小姑娘全程懵懵懂懂。
黎震南摸摸她的头发，手心翻转就把细软的发丝放进了口袋里，正巧沐瑶急匆匆赶到，就顺势把嘉姝放进了她的怀里。
“我去办住院手续，你好好陪她。”
走出病房，黎震南却转了个方向，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我想顺便给孩子验血型……”
在住院手续办好的同时，血型测验的结果也送到了黎震南手上，看着结果栏刺眼的AB型三个大字，他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什么情绪占据了上风。
医生紧张地看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黎震南眼波深沉，没说话就离开了办公室。
等到没人后，原本一脸平静的医生突然惊惶地捂住了心口，鬼鬼祟祟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我已经按照你的交代把化验单给他了，你答应好给我的东西呢？”
霍尔接到指令从停车场赶到，黎震南把早已准备好的头发样本递给他，“送去DNA检测，尽快拿到结果。”
抬眼看到他冷峻的神色，霍尔心里一凛，姿态愈发小心谨慎，正要离开，却听到他又道。
“……去查查方鸣的血型。”
察觉到风雨欲来的气息，霍尔飞快点点头，离开了医院。
不过片刻的功夫，方鸣的血型就传到了黎震南手中，他指尖轻叩椅子扶手，眉头越拧越紧。
“也是AB型……”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冷笑起身。
他和沐瑶都是A型血，自然不可能有AB型血的孩子，可如果他本来就不是嘉姝的父亲，那一切不就说得通了吗！
绷着脸回到病房，沐瑶却不在，嘉姝看到他时眼睛都好像亮了起来。
“爹地，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小姑娘笑意甜甜，更是对他满心依赖，就算知道这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黎震南也做不出迁怒她的举动。
他只是绷着脸，声音冷淡，“有点事，我先送廷儿回去，你乖乖留在医院养伤。”
黎廷百般不愿，“不要！我要留在医院陪着妹妹！”
妹妹！
这个词狠狠刺痛了黎震南，他情绪突然恶劣，拽着黎廷的胳膊就把他拉到了身边。
“你留在这儿有什么用？跟我走。”
黎廷不情不愿地被黎震南带走，嘉姝呆呆地看着阖上的门。
没过多久，沐瑶回来了。
“怎么了？”
嘉姝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问她，“是不是因为我又不小心受伤，所以惹得爹地生气了？”
沐瑶动作一顿，认真看向嘉姝，“为什么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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