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霜并没有恼怒,反而欣喜不已。
“原来我心目中的男人,竟是如此优秀,如此炙手可热。”
真武剑派的女婿,可是齐天的荣耀!
金谷灯火辉煌,却又寂静一片。
偌大的园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却看不见一个人。
太初九会在哪里呢?
难道是睡下了?
于是,苏凝霜一个个房间寻了过去。
为出其不意,给太初九一个惊喜,她再次隐住身形,化作一缕清风,在金谷诸多的房间内转来转去。
她从北房开始找起。
北房采光好,敞亮。如若她是太初九,一定会优先选择北房居住。
然而,几经下来,她却只找到一个房间里有人居住。
是一间闺房。
闺房里面竟然还有人居住。
居住的,还是两个貌美似仙,倾国倾城的女子!
“我的男人,果真优秀之极!亏得我还如此担心。”
之前想制造惊喜的心思一扫而空,苏凝霜开始朝南房摸了过去。
“待会儿找到他,一定让他好看!”
南房诸多房间亦是空着,唯有一间里面住了人。
苏凝霜找到太初九了。
此刻的龙渊正酣然入睡,对苏凝霜的到来浑然不知,浑然不觉。
俯下身去,苏凝霜仔细凝望着龙渊的面孔。
凝望着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龙渊眉头紧锁,好似有着什么伤心事。
被子被踢在了一边,胸口的伤痕触目惊心。
那个伤口很新鲜,白色的布条之上竟然还有新鲜的血迹。
苏凝霜知道,这个伤口,是太初鱼一剑刺的!
“终有一日,我会一剑还一剑!”
苏凝霜眸子微凝,顷刻水雾隐现。
龙渊的眼皮频频跳动。
苏凝霜知道,那是他在做梦。
只是梦到了什么,她却不知道。
但她又很想知道。
她多想走进他的梦里,住进他的梦里。
看着龙渊满脸的痛苦之色,苏凝霜满心的愤懑突然间消失殆尽。
就像之前在极寒宫一样。
面前的这个男人,总是让她恨不起来。
“相公,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痛苦?”
苏凝霜好想幻化出实形,伸手去抚摸龙渊惨败的脸庞。
“是六壬山庄的舍弃,还是你小师妹的决绝,让你陷入痛苦之中?”
“你不要伤心,即便全世界都舍弃了你,你也还有我。”
“今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对你不离不弃。”
突然,接着微弱的灯光,苏凝霜看到一丝泪痕滑落龙渊的脸颊,消失在被褥之下。
龙渊此刻竟翻了个身,双手好像是要去抓什么东西,他突然嗫嚅着说话了。
“妈,我想你了,我想回家!”
这一刻,苏凝霜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潸然而下。
原来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想家了。
可是,不久前,他已经被他的家人赶出家门。
从今往后,他可能就再也没有家了。
就像自己一样。
眼泪哗哗落下,很快打湿了枕头。
苏凝霜的眼泪,却是滴落在了床头。
幻化出实形,苏凝霜轻轻拉过被子替龙渊盖上。
之后,她悄无声息上床,躺到床的另一边,躺到龙渊身边。
侧过身去,与龙渊面对面,伸出手去,痛惜地抚摸着龙渊满是泪痕的脸颊。
之后,深深拥他入怀。
“睡吧,睡吧,睡醒之后,一切就都会成为过去。”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太初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今日的一切发生都太过突然,她根本还没来得及明白一切,一切便已经成为过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局。
她怎么都没想到,父亲胸口的那一刀,竟然是太初九刺下的。
是因为父亲对他不好吗?
还是自己对他不够好?
他竟如此恩将仇报?
可是,这个太初九,并不是她熟悉的太初九。
一点都不像。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人心隔肚皮,画虎画皮难画骨?
难道这就是人心险恶,世态炎凉?
太初鱼伤心透顶,失望透顶,绝望透顶。
最爱之人,一下子变成了最恨之人,这种感觉,真得很绝望。
那一剑,后悔吗?
后悔。
却又必须刺下去。
但是,因为这一剑,能够恩断义绝吗?
不知道。
唯一不懂的,却是父亲对太初九的态度。
他那句“你们都不懂初九”究竟是什么意思?
太初九明明扎了父亲的心窝子,父亲却为何还要如此维护他?
太初鱼突然想到太初九的身世之谜。
对于太初九及父亲的两个解释,完全风马流不相及,她自然不信。
自然都是假的。
还有国师玄冥在比武场说的那句话。
太初九难道真是魔君遗子,太子龙渊?
如此,父亲的态度倒是可以理解了。
可即便太初九是太子龙渊,他却如此背信弃义,父亲还如此维护,值得吗?
他甚至还认贼作父,与国师玄冥沆瀣一气。
可即便是如此太初九,父亲还是说,你们都不懂他!
那么,自己究竟该如何认识太初九?
他究竟是谁?
狼生?
太初九?
还是,太子龙渊?
太初鱼这才发现,她对原本以为再熟悉不过的太初九,竟然一无所知。
难道自己的那一剑,真得错了吗?
两行热泪顺着脸颊落下,太初鱼却觉得今夜好冷。
不禁裹紧被子,将头深深埋了进去。
哪怕努力的呼吸,也觉得几欲窒息。
从躺下到现在,花姐的影子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
即便盖上被子,花姐的声音还在被子里面跳跃,聒噪。
真武剑派的洛星罗兰,竟然要嫁太初九为妻!
太初九,竟然要成为真武剑派的东床快婿!
可是,自己又为何要为此事苦恼呢?
太初九明明已经不是六壬山庄的人。
而且,他还是被自己亲自赶出去的。
书房灯光明亮,太初润德面前放着一杯茶,一本书。
茶已凉,书未开。
太初润德的目光,却是游离在窗户之外的沉沉夜色之中。
“初九现在也不知道身在何处,胸口的伤也不知道又没有大碍?”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替他换药,止痛……”
“还有,太子殿下登基大典在即。而此时,绝对是初九最痛苦之时,也不知道他的身边有没有人陪伴,与他安慰……”
清晨的阳光透过轩窗洒在光洁的地板上,拉出明亮的影子。
小鸟啾啾,在窗外的绿树红花间跳来跳去。
锦鲤在池水中优哉游哉地游来游去。
这本来是个极其宁静且祥和的早晨,再美好不过。
然而,一切却被一声惊叫声给撕扯的支离破碎。
继而,阳光躲进了云层;小鸟飞离了花枝,一头扎向云天;锦鲤也迅速潜地,躲进了池低的水草丛间。
惊叫声是从南房传出来的。
仅仅只是一声,很快戛然而止。
然而即便只是一声,即便很短促,也顷刻惊起金谷里沉睡的所有人。
这个所有人,其实也仅仅只是包括沐婉清、沐明雪姐妹,及苏凝霜一人。
“谁!刚才是谁在大声尖叫?”
沐婉清直接从床上惊坐而起,披头散发,却也丝毫抵挡不住她的盛世美颜,甚至别有一番滋味。
“好像是初九那边!”
沐明雪掀开被子跳下床,披上衣裳就朝南房跑了过去。
“初九出事儿了?”
沐婉清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继而也随便披了件衣裳就朝南房急奔而去。
之后,便是一阵阵更加急切,且恼怒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在金谷之内响起。
之前那一身尖叫声是龙渊发出的。
一早醒来,他竟然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一个女人!
而且还是一个凤冠霞帔的女人。
苏凝霜当即惊醒,继而一把捂住了他再想继续尖叫的嘴巴。
“嘘,你干嘛?是我,是我!”
龙渊惊魂未定,仔细看,原来是苏凝霜。
当即瞠目结舌。
“我放开手,你别再叫了啊?”
苏凝霜试探问道。
龙渊点头。
苏凝霜慢慢放下手。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龙渊好似还在梦中。
苏凝霜尚未来得及回答,沐家姐妹这时刚好来到太初九门前,霎时推门而入。
“初……”
沐明雪一个字尚未出口,接下来便是她与沐婉清二人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瞬间冲破九霄。
她刚才看见了什么?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竟然看见太初九的床上有一个身披凤冠霞帔的女人?
她竟然看见太初九与那个女人半坐在床上搂搂抱抱,那样子,要多亲密就有多亲密?
沐家姐妹尖叫的同时,苏凝霜的尖叫声也适时响起。
一大清早的,竟然有两个女人来推太初九的房门?
两个女人还都衣冠不整,披头散发。
偏偏这幅样子,还遮挡不住她二人的皎洁容颜,反倒更加别具风韵,楚楚动人。
两个女人眉宇间的担心之意苏凝霜可是看得真真儿的。
她一眼看出,这就是昨夜睡在北房的那两个女人!
“太初九果然与这两个女人有染!”
“自己的这个男人,果真优秀至极!”
苏凝霜当即气不打一处来,就好像是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
可太初九明明是她相公啊!
当即对龙渊上下其手,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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