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然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接通电话，沈濂忍了忍，吼她道：“你要急死我啊！现在怎么样了！？”
她缩着脑袋，表示自己很乖巧：“我不知道。”
“你现在在哪里？”沈濂很烦躁，他觉得程亦然正在失控。
“我还不能回去。”
“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程亦然不说话了，看着天花板装死。
她可不像沈濂来找他，或者自己去找沈濂什么的。这是很关键的几条，她不想让别人查到程亦然的身份、和沈濂，她得对他的安全负责。
而且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就算沈濂太着急，她还得想办法哄他。
一边哄一边骗，她有心无力，一点也不想和沈濂纠缠下去了，什么思念都可以往后稍稍，她现在想睡觉。
看她不回话，沈濂继续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你和谁在一起，要做什么！？”
“我过几天能回去了。”她有些不耐烦，说了句“晚安”，看他开骂，也不挂电话，抱着枕头自顾自睡觉。
沈濂气得头疼：“你还当我是你男朋友就给我老实交代！”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老实交代了还是你女朋友吗？程亦然腹诽，将脸埋在枕头里继续睡。
看她油盐不进，沈濂怕把自己给气疯，很快就将电话挂了。
次日，余璟没死，程亦然依言给他一笔钱把他给打发了，明天就是宴会的日子，程亦然要准备接待客人。
冷若桐没比程亦然大多少，一头干净利落的短法，穿着性感小皮衣，身后跟着一个绿毛一个黄毛的小弟。
很酷的姑娘，就是格外爱笑，虽然看不透底细就是了。
二号在她耳边嘀咕道：“老板，是女的啊，你瞧着满意吗？要不要试着攻略……”
程亦然反手在她脑袋来了一巴掌，顺手起身摘掉墨镜扔给他，热情的迎上去：“你好，沈然。请问我该怎么称呼冷小姐？”
冷若桐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在她一双异瞳上停留得格外久，噗呲笑了出来。
“沈然，你什么时候选这条道的？我们可从来不用敬语。”
“个人风格，敬语而已，也无伤大雅。”
冷若桐笑容又扬了扬，在她伸出的手上拍了下，道：“你这人还真蛮有意思。叫我若桐吧。”
身为冷家的人，她到哪里不是被人点头哈腰供着的？青州也就是个小地方，她倒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份低微似的，不卑不亢，应付自如。
可能是对方也是女人，还比自己小，冷若桐对程亦然很有好感。
“若桐？”程亦然咬了下唇，觉得念这两个字的难度堪称外国小语种。
这场见面，程亦然向冷若桐有技巧的打听了些道上的消息，又为好奇的冷若桐解答了下她对自己身份的疑惑。
饭后才是正式，冷若桐跟程亦然定了一批货，似乎是要看程亦然是否真的在青州有发号施令的能力，是否值得往来。
程亦然叫来三号，让青州企业生产一部分配件，主要东西可以运进口的，拟定了计划，给了冷若桐一个具体日期，这场交易完美落实，对方看起来似乎还算满意？
她倒是有这个自信。
随后又将冷若桐送了回去，接着问候下一位宾客。
陈淳是来试探他是否有意对抗楚家，他们可以提供一些帮助。看着挺和善的，但说不定是将他们当一枚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不过程亦然没有放过这次资源，她也确实不爽楚家，解决姜家后这个梁子已经结下，她不得不当宋家的傀儡出头鸟，只是尽力和三号详谈更完善的计划，别真的让对方把自己当鱼饵。
宋家的家底很清白，大多和政有密切交往，程亦然是他们第一个想要合作的势力，看中的似乎是程亦然底子也算清白，而且她很好的利用了军事的力量。
程亦然大胆的提出了好几个算计楚家的阴招，都是朝楚家人的命去的，把陈淳惊得不轻，也算忠诚的将把柄交给了宋家。
看起来不是个聪明的决定，但三号知道自己老板不为钱，不为权，干这一道只是为了好玩，随时可以全身而退，对他们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了宋家的支持。
随后要接待的是来势汹汹的盛家。
盛家只有一个养子，没有其他儿子，家主走后权力的交接并不复杂，只是养子没有继承权，他要去争取，所以程亦然的加入并不算是和整个盛家作对。
不过要和盛家享有继承权家主身边的人残杀……
嗯，没错。别人家专注赚钱，一点也不友好的盛家则专注打打杀杀，别人都不想掺和！
但程亦然很喜欢啊！这就是她的菜啊！她高兴得差点就答应了盛锗的联姻约定，幸好恢复了理智，礼貌的拒绝了，只提出他们盛家的码头以后借来用用。
下午，楚家的人来了。楚家的二十出头的小儿子楚子夕，看着稳重犀利，一来就对程亦然施威。
“小小青州的老大，要和我们首都楚家对上吗？”
程亦然表示要得要得，于是下令将他带来的人都打晕了，捆起来扔地下室，包括楚子夕。
这间宅子的地下室许久没有开过，还保留着上个年代的风格，腐朽的气息非常呛人，电灯已经断路，虽然开着门，地下仍旧阴暗，适应一会儿后，勉强能看清人脸。
程亦然非常喜欢这种阴森的房子，搬了张椅子舒舒服服的坐在了里头。
二号和一号神情一言难尽。
明明看起来不大的一个孩子，怎么当起黑道大佬来，比他们还要熟练呢？
程亦然对面是被捆成粽子的楚子夕，到底是大家族的人，神情没有丝毫惊慌，只是愤怒的瞪着她，警告她放了自己。
程亦然无动于衷，并开始诉苦：“子夕哥哥啊，这可不是我要对你们楚家怎么样，是你们楚家要弄死我啊。
我沈然也不过自己干点小本生意，这些日子老老实实，做的还算亏钱买卖，你们那条姓姜的狗二话不说就窜出来抢了我们的生意，收我们的地盘，杀我们的兄弟，我沈然可不干。”
程亦然起身走到他跟前，抬脚踩在他坐着的椅子上，微微压下身子，笑得温柔似水。
“所以他死了。”
说出这句话，程亦然神情陡然变得冰冷，原本还算冷静的楚子夕头皮一炸，看着那双晦暗的异瞳，心跳不断加速，呼吸变得急促，发出慌乱的呼声。
这个……疯子啊！
程亦然静静的欣赏着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半晌，微微歪头，往头脖子上吹了口气。
楚子夕毛骨悚然，椅子往后一番，他连人带椅的滚到了第二阶楼梯下，不省人事。
她低头看着底下纹丝不动的人，回头无辜的看着一号：“我没动手，是他自己往后倒的！”
一、二号：“……”
可以理解，刚刚那句森冷的“所以他死了”，他们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冷汗都被吓出来。
这已经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这么简单了，这个老板……疯子啊。
“咳！”一号打破了地下室里的死寂，“老板，我们可以上去了吧？”
二号没等程亦然发话就转生身噔噔噔踩着楼梯跑了。
他要从这个阴森森的鬼地方出去！谁也别拦着他！
“你看看他。”程亦然看着他背影跑远，高声道，“你今年的工资都别拿了！！”
一号表示同情，憨笑道：“不至于老板，不就是先走一步嘛……”
“这都不至于吗！？他可是我保护我的贴身保镖！怎么能先走一步！万一这里蹦出个僵尸要伤我怎么办！”
一号闻言，也转身跑了。
僵尸！好可怕！！
程亦然：“……”
这两个小傻子啊。
将楚子夕扔在这里，程亦然带着人离开。
天色不早了，准备晚餐。
-
第二天，是沈然人生中重要的日子，可以说是沈然的诞辰。
程亦然觉得这一天能当成自己的生日用。
宴会很简单，程亦然和三号就在宴会上和他们安排了几个来宾的单子，说完散会。
宴会后，陈淳和冷若桐等人都非常疑惑，为什么楚家的人没有来？总不能是他们怕了吧？或许是他们眼里程亦然不值一提？
冷若桐还在疑惑，程亦然单独会见了陈淳，高高兴兴道：“老板啊，我们昨晚把楚子夕抓了关地下室里，您要不要来看看？”
陈淳闻言吓了一跳。
这群人……胆子有人太大了吧！？居然直接就抓起来关了！
他怕宋家都没准备好，楚家就要把这小小的青州给掀了！
“你们真是疯了！楚家派来的人，你们就这样贸然抓了，你以为他们不会发现吗！？快将人放了！”
程亦然不以为然：“你不说我不说，楚家凭什么就认定凶手是我们？他没有证据。”
“他只要怀疑就可以动手，证据……”
陈淳正要嘲讽她天真，程亦然道：“那就是你们的事了，青州刚刚发生了什么才变成我们作主，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会让他们忌惮吧？”
陈淳一愣。
她笑了下，做了个伸手的动作，比划道：“我们青州可是个潘多拉魔盒，楚家不敢碰，不然会带来灾难的，懂？我的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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