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楠措辞的时候，程亦然已经在自己位置坐下，至于对方说什么，抱歉没听。
礼堂的座位本来就是一个挨着一个，但程亦然坐的位置前后左右空了一块，她慵懒的瘫在中间的位置，很有大佬的调调……
没办法，实在是没人想靠近她！
动员会要开始了，赵楠挤过他们，坐在程亦然旁边，然后一点点往她的方向挪。
与此同时，另一边，陆修阳一屁股就做到程亦然身边，把赵楠吓得一愣，抬着屁股不知道坐下还是挪回去……小然然脸色突然好可怕。
“陆修阳，你讨打吗？”她隔着程亦然和他说风凉话。
陆修阳默了默，开口道：“亦然，早上的交流让我很高兴，我知道了你的想法，离你更进了一步。我要告诉你，你这样不好，但我会包容你的脾气，把你一举一动都放心里衡量再三，给你需要的反应。给我这个机会。以前你是最好的，我不在时怕是出现了一些偏移，但将来，你仍是最好的自己。我等你。”
说完，他起身离开，回到原来的座位，紧张得抓着膝盖的裤子，稳住表情回头看了她一眼。
程亦然垂着脑袋打瞌睡。
他失望地呼出一口气，抬头看着天花板，心一点点往下坠落……
“不行啊。”
赵楠看着打瞌睡的程亦然，突然有些同情陆修阳了。多好一个孩子，怎么就偏偏喜欢这个渣女呢？
虽然她相信对方渣滓的外表藏着一颗柔软的内心，但他敢袒露真心换真心，明显会被对方竖起的尖刺留下遍体鳞伤。
她佩服这家伙的勇气。
程亦然不是装的，她真的打瞌睡了。有些麻烦不能用拳头解决，虽然她真的很烦躁，忍不住要动手，而且想到动手后有更大麻烦，她就忍不住对自己动手。
像那种“再靠近我死给你看”的姿态。
她好不容易压下这股烦躁，身体只剩下疲惫，疲惫得骨头都在泛酸，很快就睡着了。
最终这场策划已久的考前大动员，程亦然从头到尾都在睡，整整两个小时，连动作都没变过。
赵楠倒是听得很认真，这场动员真的干货满满，还有留下的任务也很有意义。在结束时，全体起立给嘉宾和上台的学习代表鼓掌，赵楠也给予诚挚的掌声……
等等，旁边的家伙有起床气。
程亦然的起床气很可怕，一旦被吵醒必然动手……除了沈濂。
赵楠心有余悸的放轻掌声，扭头看还睡得死死的程亦然，突然有点担心。
有点不正常！太能睡了吧！
观众席的学生开始散场，她觉得等人走完，程亦然还没醒就叫人，叫完就跑那种。
“她怎么回事？”陆修阳见状忍不住上前询问。
赵楠学着程亦然的样子冰冷道：“关你屁事！陆修阳我告诉你，你想干什么我不管，但你要拉着小然然和你玩早恋这种不着边的事，我管定了！”
“我没有，只是想对她好，这有错吗？”
“你越界了！”赵楠瞪他，“请你努力消化自己的情绪，不要试图影响任何人！”
陆修阳被怼得说不出话来，抿了下唇角，转身离开。
转过身时差点撞上两个走过来的学姐，不过他没有心情道歉，侧开身快步离开了。
两位学姐对视一眼。
唐菀柳耸肩，继续往下走，跟守在一边的赵楠点点头，随后将视线转到程亦然身上：“她在睡觉？”
何袅茵左看右看，视线落在赵楠身上：“你们谁是程亦然？”
赵楠顿时警惕起来，身上将程亦然挡在身后：“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她是。”唐菀柳扭头指给姐妹看，然后回答赵楠，“学妹不用紧张，我算认识程亦然学妹，朋友好奇，想见见她。”
这是中南中校花，怎么认识的程亦然？她怎么不知道？赵楠纳闷，又将视线转向旁边嬉皮笑脸的何袅茵。
程亦然又不是猴，什么带朋友见见？有什么好见的，不会意图不轨吧？
何袅茵被她的眼里的警惕逗笑，忍不住道：“学妹，我真只是好奇看一眼而已，这都不行？你是她护花使者？”
赵楠撇嘴，压低声音道：“你们小声点，她有起床气。”
对面的学妹还是没有让开，何袅茵被她护犊子的姿态惊到了。她还以为传说中天天打人的程亦然是他们鄙夷不屑的对象，怎么和想象中的完全相反呢？
唐菀柳笑了，和旁边懵逼的姐妹介绍：“这位学妹你应该眼熟，高一一直都是前五名的学霸赵楠。”
何袅茵更凌乱了。这小妹妹成绩比自己还要好啊，怎么和那种人在一起呢？
赵楠皱眉，现在已经猜出这两位的来意。她猜测可能是唐菀柳真的认识程亦然，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还留下了个好印象，现在是带朋友来解除误解吧？
她回头看了眼还在睡的程亦然，让开身，再次强调：“她有起床气，只能看看，不能将人吵醒。”
何袅茵挤过去，拖着腮左看右看，又往身后的唐菀柳看一眼，道：“我惊了，这小学妹长得很耐看啊，还挺有范的，好冷酷一张脸。”
唐菀柳笑道：“我感觉，和沈濂有点……配。”
何袅茵喷笑：“你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感觉，一条道上出来人。”
沈濂？赵楠扭头看唐菀柳，猜测她可能和沈濂有点关系，就这名字念得就很自然。
两人说看看也就真看看而已，没再多留，打个招呼就走了，在这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传来。
“可是睡着了，我还挺想看人家说她那魔王之眼~”
“那可就，更酷了。我跟你说，真的很漂亮，特别是这种光线……”
赵楠收回视线，叉腰歪头打量对这一切浑然不知的程亦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然然，如果可以，对这个世界保留善意吧。”
程亦然没让赵楠等多久，没过两分钟就醒了，不过这时礼堂已经没人了。她伸了个懒腰，打着哈切起身，摇摇晃晃往外走。
“小然然你等等我！”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她回头，赵楠拿着一件外套走到她跟前，此时有些无奈：“你睡迷糊了？”
程亦然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打完哈切后的生理眼泪从眼角滑落，眼眶有些湿。
赵楠被吓得手足无措，往身上的口袋摸纸巾：“怎么……呃，你，你擦擦。”
“你怎么在这里？”她接过纸巾捂在脸上，声音闷闷道。
“我一直都在这里啊。”赵楠没反应过来。
程亦然将纸巾折好，抬头看她，毫不留情道：“你是狗吗？”
说完就走。
赵楠跟着她后面，沉默两秒，忍不住上前在她背上打了一下。但程亦然只回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走。
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刚起床的程亦然嘴还是很毒，但感觉好像哪里有些莫名温柔。想着，她扭头看空荡荡的礼堂。
“落东西了吗？”程亦然停下来问。
赵楠没反应过来，因为程亦然正常情况是不会问她这些的，她无视还来不及。
“啊……啊，是落了。”反应过来，她这样应了一句，虽然她没落。
说完，她没动，因为程亦然站在过道没有动，好一会儿她才说：“你在等它长脚跑过来找你吗？”
“你在……等我？”
程亦然没回答，似乎没睡醒，反应有些慢，好几秒才道：“你是白痴吗？”
“你真在等我？我有些受宠若惊。”赵楠偷笑。
程亦然不想理她了，扭头就往门外走。
“诶！等等我嘛！我这就去拿，你等一下下！”赵楠跑回去。
她停下脚步，在门口乖乖等着。
赵楠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没让她久等，一边说教道：“你怎么站太阳下？！完全站太阳下！你是植物要进行光合作用吗？你站也应该站这边阴凉的地方！”
程亦然被太阳晒得懒洋洋的，又伸了个懒腰，日常无视对话。
赵楠琢磨了会儿，揶揄道：“不喜欢刚才空荡荡的，被落单的滋味吧？连看都不看四周就往外走，因为很熟悉，不抱希望对吗？”
没有回答，对方看起来完全没在状态，并开始扭起了脖子。
赵楠已经习惯了，日常与空气对话：“你听到我声音时真的懵得很，其实有被感动到了。别怀疑，我就是特地等你的。不止今天，下次也是。我是你的朋友。永远会等你，等到最后一刻。”
她回忆了下当时那种感觉，其实她也不明白，在看到她那时睁开眼睛，空洞洞的看着正前方，又很无所谓的起身离开时，莫名就感到心疼。
就像被主人丢弃又强撑着不肯露出半点软弱的猫儿，骄傲得让人心疼。
而且好可爱。突然流泪，被看到了就露出爪子凶对方一下；明明是自己想要等，被问出来又开始闹脾气，跟她说等着，又乖乖站住了。
真的好可爱啊~这什么神仙女孩子，软乎乎，凶巴巴，而且超傲娇的！太可爱了！
宠啊！绝对要宠！就为了有朝一日看她呆呆傻傻没有原则地对自己好，还不让你知道的模样，太治愈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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