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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美文学 > 回不去的天堂 > 第五章 难忘的一年
 
  2008年5月12日,汶川发生了8.0级大地震。十二年过去了,山川已然恢复宁静,震区也逐渐重生,可这一段沉痛的记忆,成为了无数人心中无法磨灭的创伤。

  那一日,我像平常一样步行去学校上学。

  到校后同桌问我:“听过了吗?四川省汶川县发生大地震了,就在两点半左右,我在家还感受到了。”

  “嗯?地震?我不知道呀,我当时正在路上,没什么感觉。”我边从抽屉里拿取上课的书边回答。

  “很多人都感受到了。”

  “咱们省距离四川省还挺远的,这么远都能感受得到?”

  “听说有七点多级,强度很高。”

  对于五年级的我来说,“地震”只是课本上的一个词语,只知道是一种可怕的自然灾害,具体有多可怕,当时一无所知。

  上课后赵老师向我们简单说了一下地震的消息,当时的消息是7.8级,灾情很严重。放学回家后,爸爸妈妈正在看电视,新闻实时报道着灾区的情况。

  画面远远要比文字有冲击力得多。残破不堪的房屋、救援人员从废墟里抬出的幸存者、起重机作业声、失去亲人的绝望哭喊声、余震造成的二次倒塌……这些画面真真切切传递出了地震的可怕。

  后来,地震等级确定为了8.0级,电视里几乎所有的频道都在播报地震灾情。附近只要有电视的地方,全都围满了人。电脑网页全部变成了灰色,举国哀痛。失踪人数和死亡人数飞速增长,增长的是数字,逝去的是生命。

   5月15日,地震第三天,电视直播了被压在废墟下七十多个小时的北川青年被解救的过程。当他被救援人员从废墟里成功营救出来的那一刻,电视机前所有的观众都发出了欢呼。可画面很快被切断了,坚持了这么久的北川少年,在被送下山的路上停止了呼吸。如同蝼蚁一般的人类即使拼命挣扎,在大自然面前仍然是那么的渺小和无奈。

   5月19日,地震发生一周,学校组织全校师生在操场上进行集体默哀,县城拉响了防空警报。老师和同学都带着白花,肃穆地站在一起。操场上挂着横幅:沉痛悼念5.12地震遇难同胞。七天以来,电视上、网络上看到的揪心的画面全都浮现在了眼前。即使灾难远在千里之外,可是这一刻,我们理解了什么叫“同胞”。

  地震八天后,“最后的幸存者”被救援人员救起。八天八夜,在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光线的黑暗角落,创造了生命的奇迹。

   5月26日,地震后两周,学校发起了捐款。同学们慷慨解囊,为灾区同胞奉献出自己的绵薄之力。来自全国各地的救援物资接连不断的运往灾区,“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不仅仅是一句口号,而是一种精神。

  那一年,真的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天灾人祸接踵而来,我们被意外追赶着前行,在磨难中成长。

  同样是那一年,我们国家成功举办了08年奥运会。

   8月8日,盛夏的北京,全世界超过40亿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鸟巢体育场。西方媒体评论说:这是现代中国最重要的一个晚上。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一场万众瞩目的盛大典礼。我们不负众望,那一晚,让世界爱上了中国。

  遗憾的是我没能到现场亲眼目睹这场盛典,不过即使隔着电视屏幕,也能体会到这一刻作为中国人的骄傲与自豪。奥运会持续了16天,几乎每天都守着电视机关注我国运动健儿的赛事。最终我国获得四十八枚金牌,首次位列夏季奥运会金牌榜第一名。

  天灾人祸并不能击垮我们,反而让我们变的更加坚强。

  奥运会结束,暑假生活也结束了。九月份开学,我升入六年级。

  开学后学校举办了口头作文大赛,我又一次被姚老师叫去了办公室。姚老师想推荐我去,虽然有了上次的宋词背诵大赛的经验,可是口头作文还要比思维的敏捷性、逻辑性和语言的组织能力,不是做到不怯场就可以的。

  我犹豫再三想放弃,就在这时,隔壁班的语文老师带着一个男生走了进来,咦?怎么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思索间听到了老师叫他“张晨”。

  张晨?《雨霖铃》?原来是他呀!

  姚老师还在劝说我参加比赛,我一边应对姚老师,一边听着隔壁的谈话。原来张晨老师正在跟他交代比赛的相关事宜。

  其他内容被我主观忽略掉了,我只获取到一个信息:他要参加这次比赛。

  那一刻我鬼使神差地跟姚老师说:“老师,我参加!”

  姚老师以为她的鼓励起了作用,松了口气,“这就对了嘛,多好的锻炼机会。”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作文素材集递给我:“行了,你下去好好准备吧。”接过素材集,心里竟然有些窃喜。

  作为从小看着琼瑶阿姨言情剧长大的孩子,对剧里缠绵悱恻的爱情难免有点向往。期待着有天能有一位翩翩公子含情脉脉对我说出“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这样绝美的誓言。

  比赛前半个月,每天下午放学后都要多留一个小时,各个年级各个班参赛的同学聚集到一个大教室,由专门的老师辅导。每个年级坐到一起,虽然距离很近,可大家彼此都各自做各自的准备,几乎零交流。将近半个月的相处时间,我们也只是仅仅达到了知道对方名字的程度。

  虽然关系进展极其缓慢,可他总算知道我的名字了。

  比赛当天,我抽到的题目是《脆弱与坚强》。拿到题目的那一刻,我想到了大地震,想到了奥运会,那些电视里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我大概规划了一下提纲,觉得有很多很多话想说,奈何有时间限制,只能精简再精简。

  听到老师叫我的序号,稍微整了整衣服,开门进入比赛教室。门的正对面坐了三位评委老师。我站到指定位置,定了定神,开始侃侃而谈。比赛很顺利,有些东西只要经历过,就会发自内心的表达出来。经历,是最好的老师。

  走出教室,看到张晨从对面走了过来,比赛都没紧张的我竟然突然紧张了起来,脚下短短的走廊似乎变的格外的长。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鼓起勇气轻轻说了句“加油”,他笑了笑,说:“谢谢。”转过楼道拐角后长吁了一口气,说出这两个字简直比刚才比赛说一篇好几百字的作文都要难。

  几天后比赛结果公布,我取得了年纪组第一,张晨第二。知道结果后的我很开心,不仅仅因为第一名的成绩,更多的是公告栏上我们的名次又是挨在一起的。“安然”“张晨”,放一起还挺和谐的。

  夕阳下,一个小女孩对着公告栏痴痴地傻笑。在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似乎一点点巧合都能让人欣喜不已。巧合多了,便让人觉得是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再无意义的事,都被分析得有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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