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国公沐春只要给朱允熥上奏折说其他就没好话,原云南布政使张紞,只要一提起他就恨得牙痒痒。
老爷子这些英气勃发的年轻儿子们,都以那些兄长们为榜样,渴望将来能如当初的秦晋燕王一般统帅数十万大军威风凛凛。
本事他们学没学到尚不说,可私下里那份蛮横跋扈嚣张桀骜却完全是青出于蓝。
又过了几天远在甘肃的肃王朱楧,秦王晋王等也先后赶来。
这三位藩王自然都是朱允熥的死党,秦王晋王都是他同祖母的堂兄弟,继承王位更是他点的头。
肃王朱楧大明九大赛王之一,就藩甘肃,署理陕西行都司甘州五卫军务。手中的兵马权柄,不比其他赛王少。
若说老爷子真的不喜欢那个儿子,可能就是肃王。他自小就是闷葫芦,不会说话又丝毫没有朱家子弟的英武之气,甚至他媳妇,都不是出自淮西勋贵之家。
不过可能是因为从小不受宠爱,朱楧的为人特别务实且知晓进退,而且最为恭敬。
如此一来,各地的藩王们就来得差不多了,不但他们来了,他们还拖家带口,紫禁城中热闹的如过年一般。
老爷子嘴上说人多了烦,说场面大了太花钱太繁琐,可面对远道而来的儿孙们,还是笑得合不拢嘴,看看这个见见那个,总是看不够。
这几日赏赐出去的东西,比前二十年加起来还多。
而是这几日的笑脸,也比从前多了数倍,看着整个人都年轻不少。
人老了图的不就是团圆两字吗?
物质对老人来说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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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紫禁城庄严宁静,相比于内廷后宫,外廷更是恢弘震撼。
沿路处处是如标枪般站着,顶盔持刀的银甲侍卫。他们如雕像般,无声耸立。
老爷子在前,六斤在侧。
蜀王朱椿,燕王世子朱高炽,鲁王朱肇煇在后。
一行人说说笑笑,一看就知是他们叔侄兄弟几人,在陪着老爷子遛弯。
从内廷进外廷,过文华殿文楼,武英殿武楼,眼前就是最为恢弘大气的奉天,华盖,谨身三大殿。
“走,去奉天门门楼上走走!”老爷子背着手,似乎怎么走都不觉累。
蜀王朱椿见老爷子额上似乎带了晶莹的汗水,赶紧从宫人手里拿过帕子,上前几步轻轻帮老爷子擦拭。
“老了,才走了几步就出汗!”老爷子大笑。
“父皇可是累了,儿臣背着您吧!”蜀王朱椿一身束腰的四爪金龙袍服,在老爷子身前缓缓躬身。
“咱踢死你!”老爷子骂道,“滚,要背等咱死了再背,几步路还要背着,真觉得咱老了?”
“老祖不老,龙精虎猛!”六斤在旁笑道。
“哈,还是咱大乖孙会说话!”其他人面前,老爷子从不吝啬表达对六斤的偏爱,大手拉着六斤,“走,咱们爷们去城楼上看看!”
“六斤扶着老祖!”六斤笑道。
“好好!”老爷子大笑。
就这时,小心翼翼跟着老爷子的鲁王朱肇煇忽然感觉胳膊肘被人撞了一下,扭头一看朱高炽不住的对他打眼色。
他先是一怔,然后马上心领神会,上前搀扶住老爷子另一只胳膊,低声道,“皇祖父,前面上台阶您慢点!”
老爷子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心中百感交集。
这是他的孙子,亲孙子。
有着和他儿子酷似的面容,见到他就好似见到了当初意气风发的鲁王。
一时间,老爷子心里欢喜之余又有几分难受。
“你平日可曾读书了?”老爷子柔声问道。
“回皇祖父的话,孙儿四岁的时候就由母妃教着认字了。”朱肇煇笑道,“前年四月,陛下特点了致仕翰林院师诏周继善为王府的教授,专门教孙儿读书。”
“前年?还有这事?”老爷子想想,“皇上从没和咱说过呀?”
随后老爷子心中生出几分妥帖,他这个当祖父的孙儿太多照顾不过来。好在还有长房长孙,惦记着整个家族。
“皇祖父有所不知,那周教授乃是大儒周廉溪的十五世孙,做得一手锦绣文章!”朱肇煇又笑道。
“周廉溪是谁?”老爷子转头问道。
蜀王朱椿赶紧笑道,“是周元公........”说着,又到,“就是周敦颐,著有爱莲说!”
“啊啊!”老爷子点点头,“想起来了,出淤泥而不染嘛!”说着,撇了朱椿一眼,“真当你老子大老粗呢?”
“儿臣不敢!”朱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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