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安来到山河云间的这段时间内,除了那几个偶遇的小弟子,来往最深的,就数星哲了。
星哲本是南麓院一名普通的小弟子,性格木讷,沉默寡言,是大家口中的闷葫芦。
虽然同门师兄弟们都很照顾他,可是由于性格上的缺陷,星哲一直很自卑。
黛安刚入门的那天,由于当天下了场大雨,盼青姑姑又是在泥潭里瞧见她的,你猴子一般得小黛安男女莫辨,加上偏男孩子的打扮,泥猴子般的模样,配上一双坚毅的眼神,同行的人都误以为她是男孩子,一开始便将她送到了南麓院来,被安排照顾她的,正巧是星哲。
两个同样寡言少语的小孩呆在一个院子里,事情却意外的进行得有条有理,十分顺利。
小黛安打扮干净后,竟像是个瓷娃娃一般。
星哲感叹,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好看的男孩子!
两人对视良久,谁都没有先说话的打算。
星哲本以为,他们是一样的人,心中难免对她对了一份好感。
后来的星哲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一样的。
不仅对方其实是个姑娘,还有他们的眼神,都不一样。
他清冷寡淡,无欲无求,还藏着一份小心翼翼,而她,却填满了坚毅和上进。
最初的时候,哪怕后来黛安去了北山院,私下里,星哲依旧在默默地关心她。可是后来,那个原本还需要他保护的小姑娘,已经变得越来越强了。
他无数次地看到她独自修炼的场景。在别人休息时,她也没有停下。他以为,她会一直这样努力下去,终有一天,成为万人仰慕的存在,而他,只要在背后默默地看着她就好了。
只是,再坚强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
看到她因为有些人比她有天赋,有背景的人,轻轻松松就能达到她努力了好久才能达到的境地,她也会难过,会嫉妒,可难过之后,就是更加的努力。
他很想安慰她,可每次看到她的眼睛之后,打了一晚上腹稿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再后来,北山院走了,她也跟着盼青姑姑一块儿走了。
他几次想要挽留她,想要告诉她,跟着盼青姑姑走,不是个好去处,却都被她拒绝了,他记得,她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那不是个好去处,可是我想要的,只有盼青姑姑愿意给我。与其留在这里,一生碌碌无为,我何不跟着盼青姑姑,出去闯一闯?说不定,这会是我的一个机遇。”
这是她对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也是断绝了两人来往的一句话。
他本以为,他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可就在某天,他巧合地看到有一群女弟子正围着一个人说说笑笑,出于好奇,他抬头看了一眼,而这一眼,也将他拉入了一个不可预测的事件当中。
不同于那些女弟子们的兴奋,他更多的,是担忧。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
若非发生了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黛安认准的路,绝对不会轻易回头。
她这回会再次出现在山河云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瞧见这个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的闷葫芦过来找自己的时候,温瑜是十分诧异的。
“小师叔清和君。”
星哲之所以来找温瑜,一来是据她们所说,黛安就住在清疏院里,二来这清疏院的主人清和君,他一见到他,就更说不出话来。
思虑之下,还是找到了乐仪师叔。
只不过他还是算漏了一点,温瑜之所去,便有容逸之所在。
看着清和君和他相似却又大不相同的眼神,星哲心中思虑了半天也没能把要问的话说出口。
等不到对方开口,温瑜只好主动问道,“星哲来找我,所谓何事?”
“小师叔黛安她”
之前山河云间虽然分为南北两院,且只见规矩严密,但也没有缺乏联系,其中,还数从小相识的黛安和星哲的关系,看起来是最好的。
今日看来,果然如此,只不过
“黛安前些天似乎正被人追杀,这大雪天的,想来是跑得力竭了,便晕倒在了山脚下,幸恰巧路过的弟子们瞧见了。”
追杀
星哲一声不吭,只有紧握的拳头透露出他的紧张。
他早就说过,跟着盼青姑姑离开山河云间,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那她”
“她没事,只是有些虚弱,休息了这么几天,也该恢复得差不多了。”见他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温瑜又说道,“你若是想去看看她,就去吧。”
“谢小师叔。”
看着星哲头也不回地出了门,温瑜一手握拳,拍在另一只手的掌心,惊呼一声,猛然想起一件事。
“要是星哲看到我们给黛安安排得是一间四面漏风的小破房子,心里会不会记恨我啊!”
“他不敢。”
清和君这霸气的安慰方式,温瑜觉得自己还不太适应。
“放心吧,黛安也不敢。”
也是,就黛安那清高不折的性格,万不可能让人知道她住进了清疏院,却是住在那样一个不成样的破房子里的。
外头风雪不停,黛安实在冷得不行,便寻思着把那些零零散散的东西拼凑在一块,改成一件夹袄。
小草屋最然小,又漏风,可怎么也比这空荡荡的亭子要暖和,可黛安还是选择在这里缝补衣裳,至少这里看起来——体面。
星哲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十分柔弱的背影。哪怕他知道,她其实并不柔弱,相反还很坚强。
“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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