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前也知道他根本没那个本事请动村子上的人做事,不然也不用巴巴的来求老村长。
不得不承认,老村长平日里虽然严苛,但在事关村子以及号召村民干活上,确实能一呼百应!
他脚步未动,收起不甘和愤怒,低下头自认拿出最大的诚意请求:“老村长,我知道错了,昨日是我们做的不对;
这样吧,建堤坝我家出四个人,不,出三个人。”
留下三柱四柱好轮番替换他。
范大木趁机大度的表态:“虽说我家的茅草屋被雨下倒了,属于最不需要出力的一户人家,但大家都一个村子的嘛,我总不能看着你们忙。
这样吧,也算我一个,我愿意为村子上的人尽我一份力!”
李文打鼻孔哼哧了一声。
这两个人都到这步田地了,还如此会算计!
看来还不急。
他看向爹爹,想说继续耗着,大不了等房子全淹了!
老村长咽下嘴里的茶,老态的眼睛看向两人,沉声说道:“村子上的汉子昨天挖沟渠出了力,今天好不容易能休息,我总不能让人家接着干活。
还是等明日再说吧,你们出的人甚多,要是等不及,你们几个先去建着挡挡?说不定有了你们的这份力,洪水就漫不到村里屋子上来。”
这话嘲讽意味浓厚,范前范大木呐呐的低着头不说话。
低着的头相互瞥了眼,范前咬牙道:“我家出六个人!”
这是他和孙金花以及四个儿子全部算进去了,家里的两餐饭只能让娘做。
反正别人家的婆母也要干活,娘做两餐饭而已,不算什么累活。
范大木也知晓此刻不动真格的不行了,老村长不是李文,根本糊弄不过去。
他咬牙道:“我家出五个人!”
这也是把他和婆娘以及儿子算进去了。
李文张了张嘴,没想到爹说出那番话后,他们两家没有转身就走,反而能干活的人更多了!
爹真了不起。
“人要出,麻袋”
“出,出!家里有多少个就拿出来多少个!”
“我也是!”
老村长终于放下茶碗,接着道:“咱们村子的麻袋拢共一千多个,雨如果持续下,洪水涨上来若是倒灌,你们也知道只会更加危险。”
范前和范大木不懂,但是他们听到老村长说了危险,心立即提了起来。
紧张的问:“那咋办?是不是还有人家的麻袋没有拿出来?”
“装粮食的麻袋也要腾出来啊,这时候事关房子,总不能舍不得麻袋!”
“要为大家着想才是!”
李文冷哼。
这时候这两个人倒是想起来要为大家着想了。
“昨日我让老大去进小子家问了,不过事先说好,这是咱们向他家借的,过后要还,你们同意不?”老村长不缓不急的问。
范前瘪了瘪嘴,想说都是一个村子上的人,他们家的免费出,凭什么范进的算借?还要还。
范大木低着头不吭声。
要是答应了,到时要还肯定有他的一份。
不还,整个村子他也待不下去了。
李文急了,插嘴道:“范二一家在那上面,就算咱们整个村子淹了,他家也没事!
他根本不需要建堤坝,说句心底话,他能借、愿意借,我就很感激了。
村子上其他人家也是如此想法,现在就看你们两家,要是同意,咱们就去借,借多少后面大家分摊了还;
要是不同意,咱们再继续等,或者等洪水倒灌,也成。”
范前和范大木此刻方才知道,老村长早就和全村人说好了!
并且连麻袋的数量以及后续需要的数也考虑到了。
他俩心底暗暗后悔,后悔自己耐不住性子跑了过来。
李文见两人的表情,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老村长看了眼长子,倒也没多说,只对面前的两人道:“你们也别多想,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取决于你们什么时候来表态;
换句话说,你们一日不来,我们等一日,你们三日不来我们等三日。”
长子沉不住气,也稳不住场子,往后村子里的事只能交给进小子。
没有一个好的领头人,村子就没有主心骨,遇事一团乱,平白多出是非。
范前和范大木听到后,连声保证:“现在就建!麻袋我们愿意还。”
越早将堤坝建起来,他们就越能安心。
再不建,洪水就要淹进屋子里。
虽说这两日日子不好过,但他们也不想更难过。
建堤坝的汉子很快聚齐。
还是昨日挖沟渠的那批。
正好昨日挖沟渠出来的泥土,可以装入麻袋,放入板车和独轮车上,运往河岸处。
几十个汉子,挖沟的挖沟,装泥土的装泥土,运麻袋的运麻袋,暴雨之中全程不歇。
雨水混合着汗水,连擦拭都顾不上。
这是个苦活累活,尤其暴雨天气,即使是成年壮劳动力也累到乏力。
傍晚时分,山水村村口处才垒起半人高的堤坝,麻袋后方钉上成年男子大腿粗细的树木,用以固定,防止坍塌。
除此之外,村子上还成立了一个小队。
有熟悉水流走向的老者,带领二十多个水性好、体力好、脚程快的壮年汉子,沿着山水村河流往下,遇到淤积阻滞之处,用长长的竹竿将水草、树木捣散,以让洪水顺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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