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大人尚可,孩子们一看又是肉又是蛋,喜得欢呼起来。
李家的晚饭吃的格外舒心热闹。
范前家就没这么舒心了。
人多且杂,不是一家人,小孩子乱哄哄的跑来跑去,看的范前糟心不已。
呵斥了几次后,丝毫没有效果,反而引得范大娘和范大木媳妇怒目而视,觉得他这个做长辈的苛待孩子,容不下小孩子。
想到以往的大丫二丫江河湖,在这个家里轻手轻脚,做什么都小心翼翼,活也抢着干,再对比眼前奔跑打闹快要掀翻房顶的动静,范前只觉得头更加疼,身体更加虚了。
而且更为要命的是柴火不够!
平日里柴火真是不值一提,哪里薅一下就有了,如今这暴雨天气真是要命。
范大娘以及她儿媳妇和自己老娘媳妇为了柴火已经爆发了数次争吵!
几乎每顿饭都要吵,烧热水也要吵,无非是谁用的茅草稻草多了,谁做饭的时间长了。
家里婆娘又说油没了,盐不多了。
一天只敢吃两顿黑面青菜糊糊,还没啥盐味,肚子总处在饥饿中。
“爹,真不去接招弟?”范二柱想着他们和小叔家关系也不好,小叔养着招弟,后面要是来要粮食咋办,家里的粮食可不多。
范大柱更关心建堤坝的事,“爹,建堤坝我们真不管?老村子会不会出面,让咱们必须出力出麻袋?”
范前蹲在门槛处,天色黑沉都不及他脸色阴沉,暴雨杂乱都不如他心情烦乱。
听到儿子的话冷道:“不接,让你小叔养着,还给咱家省口粮。
老村长又不是官府,凭什么让我们修我们就得修。
不修又不是伤天害理的事,他也没法撵咱们出村子,怕什么。”
四个大儿子听到后,松了口气。
随即想到只是一个村长而已,弄得像是官老爷似的。
之前他们娘是推了二丫滚下山,闹到官府也会受到惩罚,他们才让老村长拿捏住,赔了东西。
张秃子那次是因为张秃子办坏事,犯了众怒。
这次不一样,他们不愿意总不能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
那边范大木更是理直气壮。
他们屋子都没了,凭什么让他们建堤坝。
不建又能拿他们怎么办,老村长想威胁都没法威胁。
比起建堤坝,他更关心在哪弄柴火以及吃食。
暴雨才开始,他已经吃了好几顿的糊糊了,肚子就没有试过饱!
人一饿,心里就无来由的发烦发燥。
他拢着衣裳在床上躺着,想翻身发现没法翻,两侧都是人。
外面暴雨声不歇,听的人更加烦闷。
白子谦躺在宽大的大床上,床上铺着干净柔软的被褥,和一开始挤在茅草屋腿伸不直不同,如今他想怎么伸就怎么伸,他想怎么滚就怎么滚。
结束了一天的课业,吃饱喝足,他本该陷入好梦中,却猛然惊醒!
骤然坐起,他张着嘴喘着粗气。
额头上冷汗泠泠。
梦里是爹爹被洪水冲走。
不可能的,他爹在南都白府,怎么可能被洪水冲走....
南宁府竹林村白家庄
暴雨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天空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雨水倾泻而下,噼里啪啦的敲在身上马背上。
白满善抹了把脸,拂去眼上的雨水,骑马继续往庄子前行。
远处狂风卷着乌云,整个天空阴沉沉的黑和暗,山脉在雨幕中虚浮隐晦,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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