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陆景琛的声音隐忍压抑。
“小琛,我以为你也不是那么天真好骗的人。”陆老爷子轻哼了一声,“你是很厉害,当初阿渊没能完成的任务,你只花了七天时间就解决了。可是那又能怎样呢?陆家的长盛不衰不是一件功勋就能保住的,那是陆家人世世代代相守的。臻臻也好,小宝也好,我总要选一个接班人——”
“我去。”
两个字,陆景琛几乎是脱口而出。
陆老爷子上下打量着他,然后扔了张单子过去:“我自己的孙子我自己了解,早猜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早早派人调了你的病历。你的心脏里面有一块碎玻璃,不取出来,连体检那一关都过不了,既不能从军,更谈不上接我的班——”
陆景琛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沉默半响,突然抬起头道:“如果我把那块碎玻璃取出来呢?”
陆老爷子嘴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我问过你的主治医生,这块玻璃在你的心脏里待了挺久了,和血肉都连在一块儿了,虽然是个定时炸弹,但如果不去动它,好生养着,可能对你下半辈子都不会有影响。但如果你非要取出来的话,手术的成功概率很低。”
“我只问爷爷,如果我取出了那块碎玻璃,是不是就可以接您的班?您是不是就可以放过臻臻和小宝?”
陆景琛固执地打断他的话。
陆老爷子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犹豫,仿佛是顾虑陆景琛的身体,这一回他并没有“大动干戈”。
当着陆景琛的面,他弯腰捡起歪倒在地上的拐杖,缓步走到玄关处,随后顿住脚步,回眸深情复杂地看了陆景琛一眼:“可以。但你也要活着才行,你要是死了,你依然改变不了那两个孩子的命运。”
说罢,他迈步出去,“砰”得一声重重关上公寓大门。
陆景琛的背脊挺得笔直,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看了良久,半响才蓦然出声:“我会活着的。”
……
第二天一早。
谢回就接到陆景琛的电话,让他跟主治医生协调手术时间。
“什么?总裁,您现在要做手术?”电话那头,谢回急得满头大汗,“刘医生上次才说过,您因为操劳过度,心脏负荷过重,有早衰的迹象,所以开了药让您调理。您这才休息了多久,怎么就着急要做手术了?再说……再说您又不是不知道,手术成功的概率不过一成……”
“我有我的安排。”
陆景琛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总裁,您不会是伤心过度,所以……”所以就选择用这种类似于自杀的方式来逼太太回头吧?
谢回话才说了一半,陆景琛冰冷沉闷的嗓音再次从手机那端传来:“去准备吧。”
随后,电话就被掐断了。
谢回懵在原地。
去准备吧?
准备什么?
给他准备后事么?!
他猛得摇了摇头,然后赶紧给顾南舒打电话。
可是始终占线。
他又翻出顾南舒的微信来,编辑了好长一段消息,给她发了过去。
不求她能原谅总裁,但愿她能劝下总裁,别做这种无异于自杀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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