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娃话音刚落,屋外传来“嘭”地一声,叶岚扭头朝外看去,村长正扛着一袋子煤回来,他与齐奶奶说了两句话,便朝屋内望过来。
两人视线相撞,叶岚眉头皱起,没过一会儿,王爷爷推门走了进来,冲着她笑道:“小岚来了,快坐快坐,这炕上暖和,我去给你倒水去啊。”
“不用了村长,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叶岚一脸严肃道。
“什么事?”村长面露疑色。
“我想带女儿走。”
村长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但转瞬即逝,他尴尬地笑笑,对着叶岚道:“唉,这是你闺女,你要带走就带走,这么郑重干什么?怪吓人的嘞!就是我们囡囡,怕是会想爷爷和奶奶哟。”说着,村长伸出手,就要去摸女娃娃的小脸,被叶岚巧妙避开。
似乎察觉到叶岚的生疏,村长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娃娃,换上一副慈祥的笑脸,“你这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我们也没准备什么,不如你就留下吃顿饭,怎么样?”
叶岚刚想回绝,村长便对着屋外烧水的齐奶奶喊道:“老伴儿,你别烧水了,快点回来做饭,小岚要带囡囡走啦!”
“哎,村长……”叶岚刚开口,齐奶奶冲进门来,对着叶岚道:“怎么说走就走了?”
“她身体羸弱,感冒也不是什么小病,正巧这几天我事情也办理得差不多了,也能照顾她了。”叶岚笑着道。
“也是,我们这农村也看不出来个什么病,这病拖下去也不行,这样,我去杀鸡,你留下喝点鸡汤,吃点地道的鸡肉,再走也不迟啊!”齐奶奶一脸热情,转头就去案板上拿刀。
叶岚见阻挠不成,只好应承下来,她坐到一边的炕上,女娃娃在她怀里渐渐睡去。
村长也没多留,递给了她一杯清水后就跟着齐奶奶出去忙活,两个老人前院后院的忙活,叶岚也不好开口质问村长,只当成误会,她倚靠在炕柜边上,渐渐合上眼皮。
门外。
村长看了眼锅里炖着的鸡汤,对齐奶奶叮嘱了两句便出了门。
叶岚一觉醒来,外面已是黑天,她低头一看,怀里空荡荡的,她一手扶着脑袋,心道自己竟睡得这样死,连孩子被抱走她都浑然不知。
她抬起眼,看向手边上喝了一半的清水,猛地起身,屋内屋外找了个遍,家中无人,锅子上还炖着鸡汤,她断定两人还没走远,拿上门边的木棍就要出去,待走到门口时,那小黄狗扑上来冲着她猛摇尾巴。
叶岚眼珠一转,她立刻蹲下,将身上的薄衫脱下来放到小黄狗面前,以曾经带过警犬的经验,对小黄狗下了几道命令,那小黄狗只歪着头看她,一脸费解。
“到底是没经过训练,还是不行吗……”叶岚抿唇,拿上木棍,推门出去。
“汪汪汪——”小黄狗冲着她狂吠三声,叶岚扭头,只见小狗低头嗅了嗅那薄衫,又在一旁的地方嗅了嗅后便跑出了小院。
叶岚一路跟着小黄狗来到一处农家院前,院子里灯火通明,小黄狗冲着大门狂吠不止。
“啊——”稚嫩的尖叫声响起,叶岚再不犹豫,一脚踢开房门,拎着木棍冲进去。
她循着声音一路来到屋内,只见齐奶奶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女娃娃的嘴巴,见叶岚进门,她大惊失色。
“把她给我!”叶岚冲着齐奶奶大吼,那老人颤抖了一下,默默地将女童递了过来。
叶岚刚要接手,后脑传来一阵剧痛,她一扭头,只见村长带着一帮老人,人人手上都拿着一块砖头那么大的石头,唯独村长手中空空。
不用多想也知道,叶岚就是被村长砸了这一下。
“你们要干什么?”叶岚眼睛眯起,后脑的疼痛反而令她更加镇定起来。
“你把囡囡留下,否则……否则我们就把你埋进后山!”村长带头喊道。
“你敢!”叶岚眼神一横,抬手挥棒,痛打村长的脸,将他打倒在地,村长老身子骨半天没爬起来,周围的老头一看叶岚不好对付,忙往后退。
“怕什么!她一个女人,你们一群人还怕打不过她!给我扔!”村长一下令,众人朝着叶岚狂扔石头。
村长这时爬起来,刚要躲到门后,叶岚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将他拽到了身前,那些石头无一例外都打在了他的身上,叶岚手脚被打中两次,但万幸没骨折,村长却没那么好命了。
“不好了!村长流血了!出人命了啊!出人命了啊!”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话,周围人扔掉石头,纷纷跑出了院子。
此时村长已经昏了过去,叶岚一把将他扔到一边,她扭头看着躲在角落里的齐奶奶。
“别,别杀我!”齐奶奶懵了,“孩子还你,还你……”齐奶奶一把将孩子扔了过来,叶岚扔掉木棍,飞扑过去,才抱住孩子的身体。
齐奶奶趁着这机会跑了出去。叶岚一手抱着孩子,剥开外衣,轻摇着孩子,“小悦,醒一醒,小悦……”
女娃娃听到声音,徐徐睁开眼,在见到叶岚后,眼泪袭上眼圈儿。
“不哭,我这就带你走。”叶岚一手抱起她,跨过村长的身体,走到厨房,拿起土灶下面的柴火,淋上猪油,做了个简易的火把,拿着火把点燃了房屋……
很快,大火漫天,村里的人纷纷赶来灭火,叶岚背上孩子,一路出了村子。
她一脚刚踏上摩托车,脚边有东西扯着自己,她低头一看,小黄狗正咬着她的裤脚,见她看过来,立刻冲她摇尾巴。
“你想跟我一起走吗?”叶岚看着小黄狗的眼睛。
“汪汪——”小黄狗应了两声。
叶岚抬头看了一眼火焰冲天的村子,俯身抱起小黄狗将它放在脚边,她低声道:“坐稳了。”
引擎声响彻整条山路,惊起了树边上的麻雀……
……
隔天一早,大火灭去,昔日宁静的山村俨然成为了一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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