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在众多姑娘中,搜寻到花魁,跟大队伍说,“我们去看她。”
林明德装做没听见,对管事说着,“我们要一个清净点的雅间,还有……”
话未说完,清河就开口,“要有花魁。”
“是么?”管事微笑,拖长了声调。
“清河,快看,你的花被人摘啦。”
她哪来的花?
循着大楠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男子伸手勾起花魁的下颚,花魁则顺着他的力道仰起面,巧笑娇羞。男子见此,便垂下手,改成牵着花魁,两人缓缓上了楼。
“那人是谁?”
哥俩哪知道那男的姓甚名谁,只好跟个木头似的杵着。
“姑娘可还有要问的?”
清河见着花魁被人牵走了,就没有再问下去的欲望。
没了最漂亮的在林明德面前晃悠,她怎么检验他,对女子的色相需求是好呢,还是到急的地步。
管事并没有放弃,“姑娘可是想看那花魁,在一个地方就可以做到。”
见清河松动,又继续趁热打铁,“还能听到花魁的声音。”
“速速带我们去。”
“过来交钱!”
大楠扫了一眼,跟旁边的栝子咬耳朵,“比包个雅间还贵。待会得使劲看,别白瞎了那么多钱。”
交钱完毕后,管事带这一行人,去了花魁旁边的一间屋子。临走时,贴心地说着,“几位可在那小孔看那花魁,至于声音嘛,很清晰的。哦,对了,别太用力压这墙,它是块木板,对它怜惜点。”
管事走了,大楠立刻占位置,结果发现只有他自己热切,其他人坐在凳子上不挪半寸。
“不来就不来,我自己看。”
等了好久,忽地传来一阵娇笑声,一行人不由得吓了一跳。
笑声未停,大楠就退了下来。栝子问他看到什么了?
“他们就在那看书,我的天,花钱来这看书,还有那花魁,拿书的姿势都不变一下,就跟装的一样,这对得起清河花的钱么!”虽然很气愤,但顾及那块木板,大楠还是把声音压低着讲。
林明德和顾晏学过武,耳力好。此时,两人都听到发上玉簪掉落,夹杂着几声支离破碎的声音。
埋藏在林明德心底的秘密,一下子被打开。
“我们出去外面等你们。”顾晏拉着郑小秋往外走。林明德也抬脚跟上。
“林明德!”
“我不拦着你威胁我,你得知道我的底线。你想做淑女,你得知书达理啊。分实权职务都没有,你怎么就比我高高在上了呢?”
里面三人,外面三人,都保持着缄默。
林明德以手扶眼,一片黑暗,恍若幼时的他躲在玉华宫的衣柜里。
透过小小的缝隙,他见着芙蓉面羞的纪云鸾,屈膝跪地。插于发间的玉簪,早已被人甩落在地。
他再仔细看看,才明白那不是娇羞,是喘不过气而憋出的红。
擒住她脖子的人并没有露面,衣角绣着的龙头似在冷冷地嗤笑一切。
“云鸾,没想到和你厮混的不是顾廷黎,竟是个下三烂的泼皮。”伴着这句话,女子的脸又红了几分。
她似快归天时,男子松开擒人的手,任她跪伏在地,喘气不停。
待喘气渐渐平息,男子转而勾落她繁复的宫装,贴了上来,靠在她的左耳,“云鸾,你怎敢背叛我。”
他躲在柜子最暗处,捂住耳朵。
慢慢地,一切又归于平静。他看了看,并不见人。
正欲推开柜门时,珠帘拨开的声音传来,然后是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陛下,你昨天还说不来她这,今儿个就……”
男子并不接话也不安抚谁,只是吐言,“不识抬举的东西,稍稍给你几分颜面,就敢来质问朕!”
“臣妾自当是留住眼睛,管好嘴巴。”语意略有嘲讽。
女子掩不住的哭腔,让他分不清这是过去还是现在。
他忍不住瞥一眼郑小秋。她挂着笑比蹙眉落泪更叫人喜爱。以后也会是个美人,只是她一点也不像纪云鸾。
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告诉她么?
他还未落下决定,清河他们已被那屋的闹腾劲吓坏了,一下子全跑了出来。
“快找管事,那边要闹人命了!”大楠眼神里隐约可以看见害怕。
顾晏闻言,直接踹开那屋的房门。
清河见花魁额间隐有红色,喝令,“栝子大楠把这男的,扭去见官!”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横什么横!”听见动静赶上来的管事,说完此话,转而朝花魁和男子恭敬行礼。
“她都流血了,你没看见呐!”
花魁听言,便走至栝子身旁。栝子定睛一看,是朱砂水。
“你们合伙骗钱!”
管事插嘴,“这叫什么话!”指着花魁和男子向一行人介绍着,“这是老板娘,那是老板。再说,我们哪骗钱!花魁,你看了吧,声音你们也听了,哪骗人啦!”
闹剧过后,大家都不做惜别之态,有些匆匆地各回各家。
……
夜里,林明德做了一个梦。
梦里玉华宫门紧闭,纪云鸾在逗着猫,间中转头朝他一笑。皇帝突然闯了进来,她慌得直往后面退去。
皇帝并不说话,待把她环于怀中时,低头欲噙住她的嘴角。
他知道,那双美目中的脸,是自己。
他没有惊醒,而是说着,“别怕,我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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