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烨听着手下传来的快报,眉头皱的很紧,手里握着的茶杯也不自觉的捏紧,在灯火的摇曳下,俊朗的面容也因为严肃而显得十分慎人。他买通了弑天楼做生意,却得到了探子的消息说四皇子好像同弑天楼很是亲近。
那天见月魇的场景好像还回忆在眼前,仔细回想,月魇的身影倒是同北冥孤的很像,只不过两个人的气质差的太多,武功也差许多,月魇的实力他多少有一点了解,绝对在北冥孤之上。
若二者联系紧密,他买通弑天楼暗杀当朝四皇子的事情会不会被曝光?而北冥孤会不会收到了这样的消息反而和太子联手对付他?一切的问题好像都涌现在眼前,一个不慎都会让他处于不利地位。他比不上太子权势根深蒂固,支持者众多,要想代替太子坐上宝座还得好好谋划。
“来人!”
北冥烨低声呼唤了一句,就有一个通身漆黑的人跪在了北冥烨的脚边,听候差遣。
“属下在!”
“即日起加派人手跟在北冥孤的身边,他的一举一动都给本殿下跟紧了,若看见他和什么非同一般的人有来往,立刻给我汇报!”
“是!”
黑夜总有到尽头的时候,当阳光透过高高的院墙洒在院子里的时候,纳兰悠悠就睁开了眼睛,昨日睡的不太安稳,今日醒的却还早了一些。乞巧节过后,纳兰悠悠还得照着平常的日子一样,定时去皇宫给公主授课。
比不得大小姐院子里的悠闲时光,主院也就是二夫人的院子从早上开始气氛就阴沉沉的,大家只管卖力低头干活,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生怕跟之前的两个丫头一个嬷嬷一样做了什么让夫人不高兴的事情,直接被拉出去卖了。
庄槐瑾手里拿着燕窝盏,只觉得从早上睁眼开始,哪里都是不顺心的,院子里得力的丫鬟婆子一夜之间被老爷都给发卖了,只留下了几个心腹。而菁菁在祠堂抄组训不得休息,要不是昨个儿晚上受凉晕倒了,只怕还得在祠堂里抄组训。
一想到纳兰裴熠那天晚上无情的样子,就算手中再美味的燕窝也没了味道。庄槐瑾心中气闷,一杯燕窝就直接摔在了地上,旁边的小丫头们吓了一跳,只默默的收拾。
庄槐瑾这么一摔,好像甩掉了纳兰裴熠的无情一般,心里好过了一些。她在纳兰府上多年,没能给老爷生下麟儿,如此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在纳兰家绝对的地位了。
“桂嬷嬷呢?”庄槐瑾低声问道,往日里看起来祥和的脸也像是上了霜寒一般,自从那天在住院弄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桂嬷嬷就没过夫人的脸色怎么好过了。
“夫人有何吩咐?”
桂嬷嬷态度更加恭敬,她作为夫人的使唤婆子也很久了,见到这样的夫人,她也不敢怠慢了。
庄槐瑾一招手,桂嬷嬷就凑到了她的身边,庄槐瑾对她耳语了几句,桂嬷嬷的脸色也开始凝重起来。
“夫人,当真要这样吗?夫人如今不再年轻了,若是……呸呸呸,夫人福气大着呢,老奴说错话了。”
庄槐瑾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桂嬷嬷的意思她懂。如今她已经不在年轻,若是强行受孕,只怕是会有性命之忧,只是她如今已经别无选择了,她若是孕有一子,何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跟着她的奴才被发卖,女儿被禁足也无能无力。
她撰着自己的手心,下定了决心。
“只管去做,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桂嬷嬷只得听令。
消息传到纳兰悠悠的院子的时候,纳兰悠悠刚好梳洗完,知画把消息讲给她听的时候,还是一脸的不理解,究竟二夫人同桂嬷嬷讲了些什么,让她办些什么事,会不会是想要买通杀手对小姐行凶。
如果是这样,她们倒可以先下手为强。
“小姐,您觉得桂嬷嬷听了命令会去办些什么事情呢?”
珺玥也有了疑问,纳兰悠悠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妆容,不浓不淡正好。这才慢悠悠的开口,“只管叫人把桂嬷嬷盯紧了,母亲大人的意图不会隐藏太久的。”
纳兰悠悠穿好了宫装,被轿子抬着去了语公主的宫殿处,语公主一早就在内殿等着,皇宫里面的人都循规蹈矩,最是无趣,以前的太傅们也只会让她学习四书五经,三纲五常,但是纳兰太傅不同,跟她学习实在有意思多了。
“太傅,你终于来了,语儿等你好久了。”
北冥语带着微笑迎了上去,亲密无间的牵起了纳兰悠悠的手就往内殿走去,纳兰悠悠也难得的露出了亲切但并不疏离的笑容,对于北冥语,她更多的感觉像是自己的妹妹一般,而不是公主和太傅或者说是那种上下级的关系。
侍棋和言书碎步跟在了纳兰悠悠的后面,但却默契的没有跟去内殿,其他的宫女内侍也同样被公主留在了外殿。
北冥语同纳兰悠悠坐到了一起,像是小姐妹儿一般说着体己话。
“悠悠姐,乞巧节那天你……”
北冥语还是挺担心的,那天被纳兰家的二小姐粗暴的一推,也不知道伤到哪里没有,那天都怪四皇子哥哥,就是不愿意陪她一起去纳兰府看看,悠悠姐毕竟不是纳兰夫人亲生的,乞巧节出了那样的事情,想必也不能独善其身。
“公主殿下不必担心,那天的事情是这样的……”
纳兰悠悠把那天回了府上的事情大致上跟北冥语解释了一遍,北冥语这才送了一口气,悠悠姐没事才好。她惬意道,
“没想到四哥还是挺有用的。”
“公主此话怎讲?”
她回府碰上的事情跟北冥孤有什么关系的吗?
北冥语心里偷偷笑了笑,没想到悠悠姐对四哥也有兴趣。
“那天乞巧节宴会你走后,一直就很无趣了,同四哥商量着想要去纳兰府上拜访你,结果四哥就是不去。后来半路偶遇纳兰夫人,四哥下车同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让我可以放心了。没想到四哥还真的做到了。”
纳兰悠悠通过北冥语的话基本上可以知道北冥孤同纳兰裴熠,也就是她的父亲大人说了些什么,铁定是把宴会的事情旁敲侧击的说了一遍,纳兰裴熠听到本来也没有什么,关键跟他说这些的人是皇子,那这件事情就小不了,然后才有了后面的关祠堂一事。
没想到竟是北冥孤替她解了一围。
“如此,公主殿下便帮悠悠多谢四皇子殿下了。”
北冥语头一歪,对着纳兰悠悠笑,“这样的事情,太傅应当亲自去谢才好,太傅大人不是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
看着北冥语小狐狸一般的模样,纳兰悠悠心里觉得好笑,伸出手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北冥语煽动着鼻翼,模样可爱。
府中不宁,官场也不顺意,纳兰裴熠今日上朝,还被上司给暗示了,说什么家宅不宁,让他多多注意,他能说些什么,只得强颜欢笑的点头,除了上司,他的同僚也窃窃私语,真像是把他放在了蒸笼上蒸煮一样,煎熬的不行。
下了早朝,纳兰裴熠快步提脚就走,好像逃避着什么,同僚们在后面不怀好意的笑了,纳兰裴熠只提着朝服,再一次加快了脚步。然而下了早朝他也不想回府,拉上了几个好友,去酒肆喝酒去了。
酒肆里喝完酒,已经入夜,然而喝酒喝的正高兴,好友想要送纳兰裴熠回去,纳兰裴熠却上了酒劲,三三两两的又去了花楼逍遥。一路上冷风吹着,酒劲退了不上,到了花楼的纳兰裴熠差不多酒劲已经消退。
其中有一个人时常出入花楼,同鸨母也熟,直接扔了一定金子给鸨母,鸨母掐媚的带着他们上了雅座。
“几位老爷今儿个来的巧,刚好碰上我们楼里的一个培养了好久的姑娘*,几位老爷可得赏脸!”
鸨母脸凑的及其近,胭脂水粉抹了满脸,长得珠圆玉润的,看着却不让人觉得舒服,太过风尘了。纳兰裴熠只想看着歌舞表演喝着酒,就挥了挥手让鸨母退下了。鸨母也是个会看脸色的,一群人几乎以他为尊,估计也是京城里有些头脸的人。他这么一挥手,自己也不能耽误人家雅兴,就识相的退下了。
花楼里热热闹闹的来了不少人,纳兰裴熠坐在二楼的雅座,将一楼的热闹景象尽收眼底,同好友谈天说地的,心底的郁闷也散去了一般。
楼下鸨母一敲锣,就算是*活动开始了。一楼的乡绅地主欢呼雀跃着,气氛也算是火热。开场一支舞,纳兰裴熠的友人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说道,
“纳兰兄有所不知,这花满楼的*向来是京城里所有花楼中最是有趣的,每次这铜锣一敲响,必出美人,今天当真是我们赶巧儿了。”
纳兰裴熠极少进花楼,对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也不太感兴趣,只对着友人笑笑,饮尽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这花楼的酒水倒是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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