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男人不疾不徐的声音传来,让她捉摸不透的语气,“我还以为你是背着我搞了什么小动作,害怕被我发现呢。”
阮小沫胸腔里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调匀着呼吸,努力维持着冷静的语气:“靳烈风,你太高看我了,我现在家人朋友都在你手里,我拿什么搞小动作?何况,我说了想通了就是想通了,今后要怎样,我都接受。”
“都接受?”
靳烈风的视线一一在屋内堆积如山的那些印着各个奢侈品牌的袋子、盒子上扫过,情绪没有一丝变化。
阮小沫点点头,“不然呢?我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吗?”
这里就像是一个突然暴富的土豪的房间。
一堆堆的奢侈品,跟不要钱一样地堆在那里。
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靳烈风倏然转身,眼神冰冷地锁着阮小沫。
他沉默的样子,叫她心慌。
这样的靳烈风,对阮小沫来说,甚至比带着她观看酷刑的靳烈风,还要可怕。
因为这样的靳烈风,让她摸不清下一秒,他是会无事揭过,还是会突然发火。
其实她有把握,今天她所做的任何事,都不可能被靳烈风知道。
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今天的行动会不会有后续。
如果没有后续的话,那她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如果有后续,那也许就是她唯一能够抓住的——
“你逛了一天的街?”男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阮小沫回望过去,调试着心情,她扫了一眼自己满屋子的奢侈品,笑着点了点头:“前段时间实在闷慌了,所以就逛了逛。”
靳烈风紧盯着她,语气没什么起伏:“逛了逛?你以前不是这么爱购物的人。”
她以前基本对任何物质上的东西,表现出来的兴趣都不太大。
除了之前她母亲需要手术费用,她亲口向他借过钱之外,甚至连他之前给她的黑卡,她都没怎么动用过几次。
怎么会突然像个购物狂一样,在外面逛了一天,还疯狂扫货。
要不是一群保镖整天都跟着她,也确认了她只和那些销售人员只有正常接触之外,就没有别的事了。
否则,现在等待着她的,就不是这样安稳的质问了。
阮小沫嗯了声,坐在披着佣人替她打开的一条白色毛毯上,伸手拿起一件领子上手工缝制着珍珠的连衣裙,叹了口气,道:“我只是想尝试另一种生活,用来打发我现在的时间。”
她望向靳烈风:“如果你觉得不合适,你可以没收走银行卡,截断我的经济来源,那样的话,我也只能天天待在帝宫了。”
靳烈风当然不可能是因为钱的原因,才来质问她的。
她也知道靳烈风想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转变行为。
但她不可能告诉他的。
既然她之前会突然出现在他和阮如云的晚餐席上,又为什么不能试着习惯每天买买买的生活呢?
听到她的话,靳烈风脸上的情绪晦暗不明,只沉默地看着她。
阮小沫表面上在镇定地整理连衣裙,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连手心都是一片濡湿的。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地跳着,几乎快要跳出来。
耳朵里,因为紧张和敏感,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她听到的,都是自己的心跳声。
她不能引起靳烈风的怀疑,也不能自己主动露出任何破绽!
否则,那天靳烈风带她看过的那残忍的一幕,那个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园丁、那个被逼疯的米莲娜的遭遇,就会落到她和她重要的人身上!
她的下巴猛然被人捏住,逼迫着她抬头看向那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靳烈风低眸,深邃的紫眸锐利如鹰隼。
他盯着阮小沫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阮小沫,别让我发现你是在背着我搞什么,不然,后果你是知道!”
他的话,化成一把利剑,空荡荡地悬在阮小沫的头顶上一样。
危险,恐惧,如同毒蛇的一般,从四面八方而来,缠绕住她。
她但凡是稍稍哪个言辞不对,下一秒,就会被这些毒蛇一拥而上,葬身于此。
放在连衣裙下的手,狠狠捏紧了,食指和中指的指甲,扎进肉里,带来刺痛的感觉。
阮小沫微微抿唇,状似无意地开玩笑:“黑卡你不收回去了吗?”
她微笑起来的样子,杏目弯成漂亮的月牙,花瓣似的唇瓣扬起,整个人漂亮动人得叫他胸口忍不住狠狠一震。
靳烈风脸色一沉,猛地把她推到在床铺上,一手撑在她的耳旁。
他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道:“别真的以为你已经是靳少夫人了,留着你,是为了发泄取乐的,阮小沫,搞清楚你的位置!!!”
阮小沫除了被他推到的一瞬间,脸上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惊慌,但很快,就变成了任他处置的平静。
又要折磨她了是么?
这次要用什么样的手段?
对她来说,会有多痛多难受?
待在这个男人身边,她也就剩下这一点意义了吧?
好在她也早就预料到了,靳烈风来找她,除了确认她今天一天到底做什么去了,就只剩下这一种原因了。
看着女人面上的平静,靳烈风死死盯着她,却只觉身体的滞闷感一阵一阵地涌了上来。
她是真的已经想通了?
接受被他折磨羞辱的身份,为了家人朋友,放弃逃跑的念头和不屈不挠的倔强,彻底向他屈服了?
心脏处的滞闷感更加明显,就好像他被人关在密不透风的箱子里,难受至极。
就在阮小沫以为靳烈风会狠狠折磨她一番的时候,却见那个男人的眼底,仿佛翻涌起什么痛苦的神色。
还没等她看清楚,确认那个眼神,就只见他倏然起身,就离开了她的卧室。
走了?
就这样?
阮小沫怔愣地躺在床铺上,呆呆地望着卧室门口的方向。
靳烈风走的时候,摔门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发出很大的一声声响,几乎连房里另一头的落地窗都撼动了。
足以见得他离开时候,情绪还是很糟糕的。
可是靳烈风竟然就这样放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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