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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美文学 > 笼中缪斯陈景焕易澄 > 52 第五十一章
 
“你不是一向希望跟同龄人多接触接触吗?”陈景焕蹲下/身,难得有耐心地望着易澄,他的目光少见的柔和,仿佛是在看什么易碎的娃娃一样,生怕自己哪里说得不好,让面前的男孩轻易断送自己脆弱的生命。

陈景焕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之前没有给易澄干预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可现在,他承认他在看到易澄日渐消瘦,眼睛里也没了最开始的神采,他害怕了。

“听话。”他揉了揉易澄的头发。

男孩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盯着他看,实际上,易澄对陈景焕一向没什么抵抗力,尤其是在陈景焕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情况下,他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先点了下去。

“可是……不能是今天啊。”他又有些着急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忘了吗?”

陈景焕笑了笑,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没忘。”

“你等等。”

易澄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从床上翻身下来,趿拉上鞋子,三两步往楼上跑去。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面好端端捧着一幅画,是灿烂盛放的红玫瑰,娇艳欲滴。这次,他提前做足了准备,画技见长,画出来的比去年的要更生动几分。

红玫瑰**在一个白色的瓷瓶里,阳光从侧上方打下来,映着玫瑰薄如蝉翼的花瓣。

“虽然,你说白玫瑰更合适。”他的目光没有放在陈景焕身上,而是自顾自踱步到了窗边。别墅里面的窗帘仍旧都被设计成了双层,白天也会留着一层细纱挂在窗户前,挡住有可能会伤害到男孩肌肤的刺眼阳光。

“可那个东西,我画不来。”易澄用手指在垂下来的装饰流苏上拨动几下,“太纯洁的颜色,画笔是没有办法勾画的,它只是所有彩色中的留白,我想……让你再看看别的。”比如我一颗猩红的心脏,它曾热烈的摆在你的面前。

陈景焕目光瞥了一眼静静躺在垃圾桶里的白颜料。

“颜料用完了。”易澄挪回了床上,蜷起腿,他的声音有点抖,“总有消耗完的一天。”

什么都有消耗完的一天,任何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易澄一颗心已经在泥沼中挣扎向上太久,久到他已经觉得很疲惫了。可他仍旧像是飞不出笼子的鸟雀,四处乱撞,一切努力却都只是徒然。

他累了。

如果再没有人来救他,他就要被这滩泥沼吞没了。

陈景焕看着他,看了许久:“……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但是,你要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去完我才能给你。”

易澄没有想到这个地方竟然是医院,他知道陈景焕向来不喜欢让他去医院,反正他手里有花不完的钱,将医生请到家里岂不是更加容易。然而陈景焕今天却不知道怎么想的,亲自开车将他送了过来。

这是一家心理诊所。

装潢温馨,还有很多给小孩子用的玩具。当然,陈景焕带易澄过来的主要目的,还是因为他让人打听过这个医生的水平不错。毕竟现在国内的心理医生水平良莠不齐,在这种事上,陈景焕是万分不会大意的。

果不其然,出来的测评结果是中度抑郁,连带着厌食。

医生没有直接告诉易澄,而是出门和陈景焕说起了病情:“他对我防备心很强,刚刚在诊疗室,三番两次都说要赶紧出去找你。”医生的表情有了那么点感兴趣的样子,但是他肯定不能当着陈景焕的面瞎猜两个人的关系。

只能有所保留地告诉陈景焕:“药物的控制只是一时,况且精神方面的药物对身体伤害也是很大的,真正需要解开的是他心中的这个结。但他不愿意和我聊这些,病人不配合,我也没办法。”

陈景焕听了没应声。

“唉,让他作息规律一些,有时间出去多走走,白化病也不是一点都不能参与户外运动的……最好能交几个朋友,保持心情放松。”医生只得这么叮嘱几句,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别扭的两个人,明明是主动来看病,却一个比一个的不愿意开口。

易澄出来的时候,犹如解脱,扑到了陈景焕身边。或许是由于刚刚在诊疗室里,医生给他做了一些减压治疗的原因,他的心情难得还不错:“礼物呢?”

陈景焕失笑,心道这真是小孩子心性。

“走了,回家看礼物。”

礼物是一个巨大的双层蛋糕,陈景焕亲手做的。

好吧,也不算特别亲手,他对于烹饪没什么研究。只是蛋糕外面繁复的翻糖和裱花都是出自他的手里,他在上面捏了一个翻糖小人,雪白的头发,一张笑着的脸,身后还有一对羽毛翅膀,每一根羽毛只有半个指甲盖大小,却让陈景焕一刀刀塑得细致。

蛋糕散发着一股奶油的香甜气息,易澄嗅着竟也觉得有了点食欲。

他看着翻糖小人,笑了:“这个是我。”他的手指轻轻戳在小人的脸上,把它从蛋糕上面取下来,放在手中,看上去甚是喜爱。可就在他的手指碰到小人身后的翅膀时,眉头却是一皱,手底下动作麻利将小人的羽毛翅膀拔了个干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坏心眼地向陈景焕看去,却见男人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仿佛没有看到易澄的行为。

“喜欢吗?”陈景焕轻描淡写问了一句。

“喜欢。”

“嗯,生日快乐。”

易澄手里捏着小人,在听到陈景焕的话时,眼眶莫名有些温热。这是他印象中,第一次和和气气的生日,还有礼物。

去年的生日不怎么美好,本就在他伸手去拔那个天使的羽毛翅膀时,他就想着今年的生日一定也要被他自己搞砸,没想到陈景焕竟然好脾气的什么都没说。他没忍住,自己将头埋在了陈景焕的肩膀上,抱着他不撒手,就像是个抱着玩具熊的孩子。

他想,如果陈景焕在这个时候跟他提出任何要求,他都一定会答应吧。

然而,生日过后的第二天,等待易澄的就是两个人的分离。陈景焕像每一个普通的早晨一样,起身整理好一切,坐在餐桌上,手边放了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

“能,能不走吗?”易澄又小心翼翼问了一遍。

陈景焕看了他一眼,起身揉了揉他的头:“听话,我今天亲自从你过去。”

平常都是司机开车,易澄难得有机会能坐在副驾驶看着陈景焕的脸。讲道理,忽然要换一个环境,他实在是很忐忑,可不管他再怎么哀求,陈景焕都像是拿定了主意,不容易澄再多说。

路程不算很远,没一会陈景焕就将车子停到了一栋陌生别墅的车库里,他率先走下去,对上迎面过来的祁濯。

“这个是……?”

祁濯转着手里面的小瓶子,空白的瓶身,好像特意被人扯掉了标签,有点无语地看向陈景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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