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师徒二人,把尸体草草的埋了, 金梁先生却是有些担心,脸上一直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李六韬也不在顽皮,把断掉的布幡,卷成一团放在包裹中,用断掉的棍子挑起包袱扛在肩膀,紧紧的跟在金梁先生的后面
李六韬这一路倒是老老实实,但是心里却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师父救自己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一段时间经历的事情,比自己十几年经历的都多,自己的身体中还有什么三尸虫,需要北方寻找赤火珠才能治好。
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他不由得想起了和狗蛋一起无忧无虑玩耍的时光,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母亲的慈爱,想起了老祖宗偷偷给自己几文大钱去买麻糖,但是又摇了摇头,这跟师傅出去虽然凶险,但是却也好玩,听了无数的故事,见了世面,比和狗蛋一起偷桃摘瓜不知好玩多少,在说也没有爹妈管教,虽然吃的没有家里好,但是算起来,还是出来好。想到这里心情也开怀起来、
金梁先生想了又想也想不出所以然来。
聊门中人的尸体竟然在玄武衔尸之地,这聊门中人定然也是知道以后会出现尸障,但是他们是故意让尸体变成尸障吗?又有什么用,还是无意中埋在这里,昨晚上庙中的人是谁?难道也是聊门中人,人去了那里,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我身上有祖师爷的画,还是?
这一切乱七八遭的事情,都萦绕在他的心头,想着想着,金梁先生脑袋疼了起来,他索性就不在想,看着在后面走的气喘嘘嘘的徒儿,叫道:“徒儿”
李六韬听了呼唤,脚下使了些力气,跑到金梁先生跟前,“师傅,您叫我?”
“刚才你问我这世间怎么又如此多的鬼怪,鬼怪为何要害人,人为何又要除去鬼怪,这就跟山上怎么那么多野兽,人因为利益,仇恨,或者是等等一切的原因去伤害或者杀死野兽,而在野兽的眼中人和它不是一类的东西,它也可以因为饥饿,仇恨去吃了人,妖怪也是一样,在他们眼中它们才是正道,我们却不是,而我们眼中,我们自己何尝不是正道,谁对谁错呢!谁都没有对错。只要你坚持自己的东西,你就是对的,所以我很佩服那断臂之人,他报仇却也没有赶尽杀绝,每一次都只是将妖物镇压起来。”
李六韬是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金梁先生又道:“刚才那具尸骨手上戒子,你可看清楚了?”
李六韬点了点头,“我还想把戒子取下,但是怎么使劲也弄不掉,师父,莫非这戒子有来历不成?”
“那具尸体是聊门的人,肯定是被人故意埋在玄武衔珠之地,养成尸障,但是为什么要养尸障,我却不知道了。要是聊门中人在这附近,我们就要小心,免得祖师爷的画像被夺,那我就愧对祖先了。这天快要变了,我们快些赶路吧!”
李六韬乖巧的点了点头,紧跟在师父身后。
这金梁先生心中藏了疑问,只想赶快离开此地,所以走的飞快,李六韬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但是天公不作美,到下午时分,天渐渐阴沉起来,先是远处的山风迎面吹来,接着从的那一面传来几声雷响,北面的天空黑蒙蒙的,和南面的泾渭分明,转眼间远处的乌云夹杂着雷声如万马奔腾,就铺满了整个天空,阳光被遮住后,仿佛是到了傍晚,看都看不清楚,不一会儿,天上就下起雨来,刚开始稀稀拉拉的没有几滴雨滴,等李六韬撑起了油纸伞,这雨就想瓢泼一样,从天上倒灌下来。
只听见雨滴打在油纸伞上,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豆子声响传来,四周的草丛都被雨水打的一歪。
山路本来就很崎岖,这下被雨一浇,脚下湿滑泥泞,走都走不成了,山风又刮来,带走了浑身的温度,衣服都吹的猎猎作响,金梁先生担忧的望了前面几眼,可是却也看不清楚任何东西,这一会儿温度降了下来,才感觉又冷,又饿,又困
两人又踩着泥泞往前行走了几里,前面路上出现许多杂乱无章的崭新脚印,这些脚印把四周的草踩的乱七八糟,渐渐的延伸到目光不能及的地方,李六韬双手撑这雨伞,就早上吃了几个鸟蛋,肚子早就响的像打鼓一般,只见他脸上发白,散乱的发迹里还有些许不知是雨还是汗迹,早先用小棍挑起的包袱也系在胸前,定是怕雨水打湿了包袱之中装有祖师爷画的木漆盒子。
前面朦胧中出现两块巨大的山石,这山石足足有几十丈高,走近了才看清后面是一座大山挡住去路,想要过去,只能从这两块巨石里的缝隙上去。
李六韬从看到脚印开始精神就开始振奋,这里有新鲜的脚印,必定有人,快些走,走到有人家的地方喝上两口热乎汤,暖暖身子才好。
看到这两个石头之间的缝隙便对金梁先生说道:“师傅,这脚印到这里没有了,肯定是从这缝隙上山去了,我们快点赶上去,找到人家,我也好给你买些酒菜,给您暖暖身子。”
金梁先生笑道:“怕是你想吃些东西吧,赶路要紧,但是也要小心,这荒山野岭,却在大雨中有这么多人行走,却是不太寻常,在说山路湿滑,万一失足掉下来,就是神仙也难活命,上山时候一定要小心。”
李六韬应道:“知道了师父,您先打着伞,待我先往上爬爬,看看山路好走不好走。”
金梁先生接过雨伞,罩定两人的身体,指了指前面山石上,李六韬顺着手指一望,这才看见右边大石上写了三个大字“一线天”,这三个大字龙飞凤舞,不知是谁有如此的鬼斧神工,竟然离地十几张高地方雕刻,并且字的边缘还被人雕刻了些许花纹,更是壮观。
“徒儿,这是一线天,自古上山一条道,而且最狭窄的地方,背部紧贴山石,侧着脸还能碰到对面的石壁,因为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古代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却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的冤魂。”金梁先生叹道。
这会儿到了山石边上,仿佛是山石挡了点风,雨也小了起来,李六韬看了看山石间的小路,对金梁先生雀跃一下,跑了出去,直奔了过去
“六韬,小心,这天气极易有泥石”还没有等金梁先生说完,李六韬就转进了缝隙之间,沿着缝隙间前人开的小路上山去了,这金梁先生后半句话就淹没在这风雨之中。
两块山石其实是两座小山,只是外表棱角不多,远看像两块山石一样,李六韬往前爬了一会儿,因为都是倾斜的路,不是很好走,不时还能踩到一些碎石,他不敢蹬下,这碎石虽然很小,但是顺着缝隙滚落下去,砸到下面的师父却也不轻,他小心翼翼的走了半天,膝盖有些生疼,手中抓住石壁凸出的一小块山岩,休息一了下,就提起力气向上爬去。
脚下从山上流下来的浑浊的水,早就把鞋子打湿,走起来哐哐作响,一不小心,脚下一滑,人要是在这地方跌上一跤,绝对是能丢掉半条命。
两边的山石离自己很近,刚开始还有些能攀附的树根野草,或者山石的棱角,再后来两边光秃秃的再也没有手能抓着的东西了,只能靠两手掌撑住两边,身上的衣服也早就湿透了,此时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爬了这一会儿的小路,停下脚步往后看了一眼,却也没有多高,但是已经累的气喘嘘嘘。他心中暗道师傅年纪这么大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爬上来,我是等着师傅,还是自己先上去呢?
犹豫间,金梁先生也狼狈不堪的从缝隙拐角处露出身体,向上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道:“徒儿,慢些,我这老身子骨,经不起这么折腾喽!”
李六韬把怀中的包袱又紧了紧,往回又走了一点,伸手接过金梁先生手中的雨伞,拉了金梁先生一把,慢慢的向山上挪去。
这雨说来也怪,刚刚行路时候下的非常之大,这进入一线天,雨下的越来越小,等金梁先生师徒二人爬出缝隙,这乌云也散的差不多了,远处能看见少量的乌云被阳光镶了金边,十分的漂亮。
这会儿的阳光也不猛烈,晒在刚刚被雨打湿的衣服上,还能感觉出少许的暖意。
出了缝隙,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不知道是什么年代修的小城,就在不远处,城也不大,此时还能看见城郭边上依稀有人影走动。眼睛还能看到一阵阵的烟雾腾起,仿佛是炊烟。耳边还能听见几声嘈杂声。
李六韬心中大喜,脱下外衣用手随便拧了两把,迎风甩了两甩,打了个哆嗦,穿上半干不湿的衣服对金梁先生笑道:“师父,前面有个小城,肯定有人家,我们快点赶路,等到了城里,找间客栈,或者人家,洗个热水澡,再换件干爽衣服,嘿!”
金梁先生往那城郭望了几望,便对李六韬淡淡说道:“等进了城,可不许没有规矩,一切都要听师父的!”
李六韬这会儿急着进城,根本没有听见金梁先生的嘱咐,口中只是应付着,知道了,知道了。眼睛却一直留在远方的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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