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穿着睡衣的陆信鸿站在浴室门口，冲林白举着手里的照片。他衣服敞开着，脸上的水滴顺着下巴往下落，给鼓起肌肉上，染上一抹暧昧的亮色。
这样的大好的春光，却因为他黑的像泼上去好几层墨的脸色，被压下去了一大半。
房间欺压低的，让坐在单人沙发上玩手机的林白，不得不抬头，却因为离得远，并没有看清楚他手里那张照片的内容。
她眼底的平静，却像丢在干柴里的酒精瓶。
轰。
炸了他的心，激起他蓬勃的怒火。
他今天回别墅来住，就是准备好好的跟林白道歉和好的。
虽说他从进门就没受到一点好脸色，但他一直都觉得，是因为昨晚闹的太厉害，林白余怒未消。
他并没有当回事，但也没有特别热情，端着不算高的架势，含含糊糊的就跟进了卧室。
本以为能进门就是林白示弱首肯，结果，却在洗漱的时候，发现了这张藏在男士护肤品后面，林白和周凯的合照。
照片里的两个人站在A大门口，脸庞稚嫩，笑容灿烂，那种和谐和暧昧，几乎要破纸而出。
他忍不了，也不想忍，只想等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什么解释都好。
“我问你，这是什么！”陆信鸿走向林白，把照片丢在她身上。
林白厌恶的皱起眉，拿起照片看了一眼，脸色僵了僵：“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这是她存在网盘里，仅存的几张照片之一。
是她刚跟周凯确定关系没多久，俩人在放暑假前，为了留念跑去校门口拍的。这张照片的电子版只有她存着，连周凯那边都是没有的。
可是现在却被打印出来，拿在了陆信鸿的手里。
陆信鸿被这句质问气的脸色更黑：“这不该是我问你的么？
怎么，把照片藏在浴室里，还藏在我须后水的后面，是想给自己一个幻想，假装你跟他住在一起？”
林白眉头皱成一个川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陆信鸿看着她茫然无措的表情，叹了口气，逼着自己压下所有情绪，引导性的问：“今天谁来过？”
“没。”想到之前周蜜送钱的那一幕，林白下意识的隐瞒：“谁也没来。”
陆信鸿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嘴角的冷笑带着寒意蔓延到全身，那一簇簇的怒火，在他眼眸深处燃烧。
他抓起照片，用力捏成一个球：“林白，你是在保护谁？你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周蜜来过？你大可以告诉我，她把照片放在这里陷害你！
这么大一张照片，我前几天都没有见过，偏偏今天她来了已经就出现了。呵，你还真是把她当妹妹，这么保护她，值得么？”
“我没有保护任何人。”林白答的坦然，毕竟她根本就不觉得这事是周蜜做的。
她和周蜜认识四年多，清楚周蜜这人虽然没脑子又虚荣，没本事还爱咋呼，但她确实足够蠢。
蠢到不可能同时做要钱、偷化妆品和放合照三件事，更何况这张照片，以周蜜的能力拿不到，而刘明伟根本没必要再挑拨自己和陆信鸿才对。
但这是林白的一厢情愿。
在陆信鸿看来，此刻的林白，就是在保护周蜜，不，保护周凯。
“你就这么不在乎我？”陆信鸿声音不高，语速也不快。
但听在林白耳中，却比一万句逼问更难受。就好像自己十恶不赦，欺负背叛了他，再装出一脸无辜，让他自己忍受一切伤害。
她也想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但犹豫好久，还是闭上眼：“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陆信鸿愣住，脸上喜怒不定。
他看向她，却只看到她紧闭的眼，轻颤的睫毛，和抖动着的嘴唇。
他沉默着，沉默着，抬腿走向衣柜，三两下穿好衣服，走到门边，把手里攥了许久的照片球轻轻的放在门边的矮柜上。
缓缓勾起嘴角，笑的却比哭更难看：“你确实不知道。”
他下楼的脚步声很轻，开门的声音很轻，轻的没有惊扰到林白。
轰。
车子绝尘而去。
林白猛的睁开眼站起来，跑了出去，脚刚要迈下楼梯，却又用力收了回来，定定的站着，慢慢的转过身回到房间。
“林白，你不能追，没有身份追，没有理由追。”她紧紧环着自己，一句句的重复，泪落在地上，却无法打断她的呢喃。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却又奇怪的平静，明面上谁都没事，心里却没一个人安稳。
翌日。
董事会如期举行。
林白坐在座位上，看着安美华紧张的跟着陆信鸿去会议室，咬了咬嘴唇，什么事都没做。
这场董事会很失败。
安美华配合的并不好，手里的资料也不算全面。
而相反的，刘明伟对他们却了如指掌，在陆信鸿几次开口后，就发现了他们的漏洞，狂追猛打，又紧抓着安美华的生疏不放。
陆信鸿其实被林白宠坏了。
往常开会，十句话里有六句是林白帮着说的，黑脸他做，白脸她来，配合的天衣无缝。
但安美华不是林白，她不会，也不敢妄自揣度，两个小时的会议，被问到哑口无言，硬是连一个完整的企划都没有说清楚。
虽然后期陆信鸿认识到这一点，力挽狂澜拯救了这场会议，但在众董事的心里，他的印象分却更低了。
董事会结束，陆信鸿被几个老董事拦住，话里话外都是问他和林白的关系，让他不要为一个齐佳，把林白给冷落了。
这让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火的陆信鸿更加炸毛，就好像离开林白就过不下去了一样。
他带着这份怒意上楼，却发现林白坐在位置上一脸淡定。
这让陆信鸿险些没了理智。
他走到林白座位旁边，敲了敲她的电脑屏幕，丢下一句“你，进来”，扭头就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小白，对不起，会议不是很顺利，你可能要挨骂了。”安美华一脸慌乱，抓住林白的手腕，小声跟她交个底。
“没事的。”林白笑笑，抓起速记本，锁了电脑，推开陆信鸿办公室的门。
“陆……”
一个字没说完，就被怒气冲冲的陆信鸿打断：“你知道刚刚的董事会上，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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