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里憋着一口怒气,引得咳嗽连连,身边却无人侍候。元贵人示意月秀上前帮忙,皇后却摆了手道:“不劳烦,你的人本宫用不起。”
月秀原本都往前走了两步,一听这话不由得僵在中间,元贵人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那月秀你就回来吧,也是,皇后娘娘千岁之体,可别让咱们给碰坏了。”说完,又见皇后把茶碗端了起来,她吸吸鼻子,闻着不是药味儿,不由得又说了句:“刚刚还说要喝药,怎的闻着还有股子甜?咱们宫里的太医院什么时候会配甜口儿的药了?”
皇后不爱听她说话,可眼下人都坐到了面前又不能不理,只得道:“这是御王妃给的,并非出自太医院。”
“哦。”元贵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再瞅瞅皇后,琢磨了一会儿说:“看着娘娘气色不错的样子,想来是心宽吧?瞅着身子好像也胖了些,所谓心宽体胖,大概说的就是您这种。”
皇后就不明白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宫胖了?”她明明这几日瘦了不少。再想想,元贵人明摆着就是来找茬儿的,便也懒得再计较这个事,只问她:“你到景慈宫来,到底想要说什么?”
就见那元贵人抚了抚心口,唉了口气道:“皇后娘娘这头儿是心宽了,可臣妾这心里却愈发堵得慌,一天比一天堵得更甚。如今也没了从前的排场,也没有个人愿意跟臣妾一个小小贵人走动走动,以至于心里憋屈也没处可说,想来想去,就只能厚着脸皮来跟皇后娘娘诉诉心中苦水。”
“你有什么苦?”皇后一边喝着药茶一边与她说着话,“既然来都来了,我即便是不想听你也是要说的,那就别绕弯子,说吧!”
元贵人点点头,“好,那臣妾可就说了。臣妾这心堵啊主要还是因为娘家那头的事。臣妾有个庶妹,嫁给了篷州一个六品小官儿做侧室。原本臣妾与二妹妹都在宫中为妃,还能给那庶妹争些脸面,让她不至于在府上受欺负。可自从咱们姐妹接连被贬,那在篷州的庶妹日子也是过得一天不如一天,被个婆家欺负得日日哭泣。前些日子外甥女进宫来看臣妾,说起此事,臣妾这心里就难过得好几天都吃不香睡不下,这人哪,也跟着日渐消瘦。”
皇后都不明白了,这元贵人到底是眼睛瞎还是心瞎?胖和瘦她真的看不出来吗?眼瞅着这女人的脸都胖圆了,可见日子过得是有多么舒坦,非得说自己瘦,真是……她无奈,懒得计较,便顺着说了句:“再怎样也是当朝皇子的庶姨母,那婆家人是有多大的胆子敢苛待?”
“唉!”元贵人叹气道:“娘娘是在宫中住得久了,又甚少有人与您讲外头的事情,您不知道,外面的深宅大院儿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和睦,背地里的勾当可多着呢。”
皇后听的得心里这个堵啊!甚至少有人与她讲外头的事?这就是讽刺她没有皇子了?可她又能说什么?事实就是这样,也正是因为她没有皇子,才能坐到皇后的位置上,并且安安稳稳地坐了这么多年。但凡她膝下有子,天武帝也不可能让她做这个皇后。
她心中思量着,元贵人的话声又传了来:“臣妾在贵人位上也坐了这么久了,一向老老实实,八殿下从前驻守边关,为大顺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也是一心一意为着皇上着想,为着皇上分忧,娘娘不妨打听打听,如今京中百姓是不是人人都称赞八殿下一心为民!臣妾想,既然八殿下能为皇上想得这般周全,那皇后娘娘,您能不能也为臣妾着想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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