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犯愁之际,玄天冥凑上前来当机立断地指挥说——“抬到上面平地去!”再命令将士们:“背对着背,围出一个圈来,脱掉你们的战甲铺在地面。”说完,又将自己身后的斗篷扯下来,盖到那女子身上,然后拍拍凤羽珩的上臂,声音放了轻柔,“辛苦你了。”
她苦笑,摆摆手,跟着将士们一并到了坑上面。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打从决定来北界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做好了吃尽一切苦头的打算,甚至受伤送命也是想过的。跟那些比,眼下这点苦,吃得起。
玄天冥及将士们自发性的营救行为,让松州的百姓也动容起来,有穿得多的人也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铺到战甲上,衣物一多,到是铺成了一张临时的床榻来。
凤羽珩指挥着将士们将孕妇放在衣物上,然后除她之外所有人背过身,拉成一个圈,生生地开辟出一块空间来。甚至还有里面一圈的将士扯着一件大披风撑在了上方,以便让凤羽珩和那孕妇都能遮在下面。
孕妇即将临盆,凤羽珩并不是产科大夫,空间里也没有催产针剂,这种条件下也不足以做剖腹产手术,一切还得靠这女子自己,她最多只能在关键时刻助其一臂之力。
女子生产于古时来说是一道难关,即便在后世也有这样那样的意外发生,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能否在这样的条件下平安产子,一切都是未知。
整个生产过程,持续了一个半时辰,女子几次晕厥,都是凤羽珩用针剂吊醒过来。关键时候,一剪刀剪开宫口,终于助这女子顺利产下了一个女婴。
女子十分虚弱,但婴儿倒是很健康,出生时的一声啼哭响彻天际,为原本死气沉沉的氛围凭添了一丝生的气息。
有老妇人上来帮忙将婴孩包裹好,也有人上前照顾那刚生产过的女子,凤羽珩为女子进行输液,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讲解了输液的原理。
有人将她认出,试探地问了句:“你是不是济安郡主?”
北界离京城太远,再加上端木安国的蓄意统制下,百姓生活十分闭塞,人们多半一生的活动范围都在三界之内,最多也就是能到边安县去走走,所以对于中原之地的了解可谓极少。
但总也会有人来人往,比如往来客商,比如前来拜访端木安国的外省官员,一来二去的,神医济安郡主的名声多多少少的就也传来了一些。虽说名气不如松康那般大,但她毕竟是郡主,这个地位听起来就很是压人了。
见有人问了,凤羽珩便点了点头,直言道:“正是。”说话间,手下动作也没有停,不时地看一下输液容器,生怕天气太冷将药液冻住。
人们见她承认了,便也跟着高兴起来,笑着对那刚生产完的女子说:“你真是有福啊!得一国郡主亲自为你接生,这是几世都修不来的福气呢。”
女子并没有多高兴的样子,身子很虚,只是不停地看向那个孩子,眼中透着爱怜。
抱着孩子的老妇人说:“是个很好看的小姑娘,跟你生得很像呢。”
能被选为冬妃之人,又岂能不美,女子在听说是个女儿之后,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更暗沉了几分,口中不停地呢喃着:“怎么是女儿?为什么会是女儿?在这北界,就不该生女儿出来!”她一边说一边哭,“女孩子最多十三岁光景,十三岁之后,就是入那冬宫,受尽百般凌辱。女儿,不如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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