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未转,眼前忽然闪过一个黑衣身影。
灵芊儿手中的玉笛变成了一根玉杖,弹开了沈麟的一记攻击。
她与钟寒背靠背,眉间的彼岸花突然出现,深红色的妖神之力将她和钟寒层层包裹……
六人被迫后退。
钟寒开心一笑:“你就这么护着我?”
灵芊儿回道:“我看不惯他们以多欺少罢了。”
钟寒撇撇嘴:“难道你还想着沈熙沅?你以为仙妖开战他能护着你?”
沈熙沅道:“我能!”
钟寒醋意大起,对准沈熙沅一人攻了过去:“我的女人用你保护?”
宝剑出鞘!青峰紧随其后。
灵芊儿如烟消散,沈麟四处寻找,发现她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典苍流身边。
萧长友怒发冲冠:“不知天高地厚的半妖,敢在我面前放肆!”
他将典苍流拽到身后,灵力聚于掌心袭向灵芊儿。
灵芊儿以为萧长友只是个文官,如今见到这排山倒海之势的一掌,有些惊诧,后马上想到,连沈熙沅都是他的徒弟,他的实力自然不容小觑。
玉笛横在身前正准备拦下这一掌,冷不防,凌云扇飞了过来,萧长友一掌打在了扇面上,凌云扇纹丝不动。
鱼骨剑悄然而至,却在刺入萧长友后颈之时被白鳍挡住,沈麟怒道:“鬼王要与闻人箛站在一起吗?”
黑蝉没有回答,他的眼目都在灵芊儿身上,女罗过来帮忙,廖骞与姚之锦像两只鬣狗一样扑了过来,夫妻二人举剑迎敌。
沈麟趁机攻向灵芊儿,灵芊儿往后一跃,沈麟没等追上,忽然发现左侧有汹涌的杀气袭来,转头便看到闻人箛和子舒齐齐奔向了他,那眼神似要撕碎了他一般。
沈麟心道:“糟了,竟一时忘了她是妖王的爱徒。”
萧长友抓起沈麟和典苍流,倏地往高空一跃,灵芊儿不过眨了下眼睛,人就不见了。
闻人箛和子舒扑了个空。
萧长友将典苍流丢到了众仙官里头,吩咐徒弟们道:“几个人护送他们离开,其余的留下。”
闻人箛合上凌云扇,将徒儿从上到下看了个遍。
“别离师父太远了。”
“嗯,徒儿知错了。”
闻人箛微微一笑,转身对萧长友说道:“看来萧道长不肯重修盟好了?”
钟寒与沈熙沅几人已经撞破了窗户,打到了殿外,鬼王夫妻收了剑,站到了闻人箛身后,廖骞、姚之锦也退到了沈麟身旁。
陀斧和白煦等人没有离开,也没有参战。
萧长友道:“天界是诚心诚意想要跟你冰释前嫌,不料妖王你得理不让,指使这个小丫头百般羞辱。天帝就算犯了错也轮不到你来管教。”
灵芊儿狠白了他一眼,道:“诚心诚意?哼,偷了别人家的东西再还回来,你倒是个诚心诚意的贼呢,要不这样,我先杀了典苍流,接着给你诚心诚意的道歉,可好?”
萧长友怒斥道:“言行举止与那钟寒一模一样,当初沅儿就不该将你带回肃雍阁,竟救了这么个混账白眼狼。”
灵芊儿即刻怼他道:“你要这么说的话,当初我也不该在凝仙山救了高高在上的你们啊,唉,我现在可是后悔万分。不知萧道长早些年都是怎么教你这些弟子的,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还是东郭先生与狼啊?”
萧长友被怼得满脸通红,说起来,灵芊儿还真是他和沈熙沅的救命恩人。若是谈经论道,萧长友能与人说上个三天三夜,可若是耍嘴皮子,跟眼前的灵芊儿比起来,可就差得远了。
一女子忽然站出来说道:“妖王如此咄咄逼人,莫非就是想寻个借口开战吗?你早就救了钟华,为何今日才带他来恒清殿?你与天帝是彼此彼此。”
说话的人正是静慧道长。
灵芊儿问道:“你不会也是萧道长的徒弟吧?难怪,萧道长,您知道吗,我可是在千窟洞救了她和她的徒弟们,结果人家回手就给了我一剑,差点要了我的命,原来这恩将仇报都是你亲自教的。”
“你休要再侮辱我恩师。”静慧怒了。
“典苍流那日可是想要你的命呢,你竟然还维护他,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灵芊儿道。
“我维护的是天界。”静慧道。
闻人箛心道:“被这个女道伤过?怎么从来都没跟师父提过呢。”
灵芊儿道:“真真是什么样的师父,就能教出什么样的徒弟来。肃雍阁那群小弟子升了仙,往这一站,还不得跟你们一样是非不分、恩将仇报?唉,可惜沈熙沅这位真君子了。”
褚安君板着脸从人群中腾空而起,他向前抛出了一把剑,剑气冷若冰霜直指灵芊儿,剑过之处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泛起了寒雾。
墨汐剑突然横了过来抵住了这冰冷的宝剑。
灵芊儿纳闷地盯着飞过来的墨汐剑,心道:“子墨怎么还会护着我?估计他憋了半天,想打架了吧。”
萧长友问白煦他们:“你们到底站在哪一边?”
白煦先表明立场:“我与残月隐居惯了,早已不问世事。”
景辉等人也是无心帮衬任何一方,但只有一个条件,纵然典苍流不交给妖王,他也不能继续担任天帝之位,要为他做过的事承受一切责罚。
萧长友保证不会欺公罔法。
陀斧慢悠悠地走到了妖王的阵营。
悯空一直躲在柱子后面,远远地看着。
残月一只脚迈出仙殿门槛,却道:“小煦,咱们真的不宰了典苍流吗?”
白煦道:“那样的话,咱们跟他还有什么区别?”
他拉着残月踏出恒清殿,回了东城。
凌云扇在闻人箛的手中颤抖得厉害,千万妖尸蠢蠢欲动。
沈麟与萧长友退到殿外,一声号令,五万天兵将恒清殿团团围住了。
闻人箛笑道:“人多就能胜吗?”
萧长友在殿外喊道:“即便降不住你,也要伤你五分。”
闻人箛哈哈大笑,笑得盛气凌人、不可一世,洪亮的笑声在这殿内回转不绝。
灵芊儿将玉笛放在唇边,笛声慷慨激昂,伴随着闻人箛的笑声,震得殿外众人耳膜刺痛、身体发颤。
褚安君收了灵力,寒剑飞回手中,直奔子墨。
其余弟子一拥而上,七八个人联手对付一个妖神。
青女幻化出的樱花枝轻松就捆住了他们。子墨打得褚安君等人狼狈不堪,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子舒更是一脸的轻松,他游走在几人之间,飘逸洒脱,灵芊儿等着看传说中的银月剑出鞘,不料却等来了子舒的一记媚眼。
灵芊儿噗嗤一笑,这感觉太爽了,比之前越狱的时候还要兴奋百倍,许是有师父在身边吧,所以她内心无比踏实。
吴渊呢?
灵芊儿四处寻找,抬头见他正悠哉地坐在房梁上看戏,还时不时地跟肩上的小鸟交流几句。
静慧道长突然剑指灵芊儿:“妖女,当初就不该留你这个半妖的性命。”
灵芊儿才不怕她,正准备迎上去,却发现静慧道长没跑到跟前就半途倒下了。
静慧后背插着凌云扇,身下一滩血,不知是死是活。
闻人箛收了凌云扇,站在静慧身边低头狠厉道:“想伤我徒儿,你也配。”
灵芊儿身后站着陀斧,黯芒剑已经出鞘两寸,又收了回去,陀斧望着血泊中的静慧道长没有露出半分怜悯。
“你自找的。”
沈麟命令道:“冲进去,我看他妖神能神到什么程度。”
话刚落音,就从殿门、窗户涌入了大量天兵。
凌云扇在闻人箛手中转了一个圈,一股强大的龙卷风将大殿的房顶整个掀开,刚刚冲进来的天兵连同静慧道长以及萧长友的徒弟们都被卷上了天。
刚刚还是摩肩擦踵的恒清殿,霎时空空荡荡。
闻人箛道:“进来多少人都是送死,为了典苍流一人,萧道长还真是心甘情愿地将整个天界都奉上。”
狼尸现身,个个晃着大脑袋,少数立于殿内,大部分都站在房梁上低头往下看,灵芊儿吩咐灰、红两只狼:“去护着悯空,快。”
闻人箛的眉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很快便消散殆尽。
钟寒等人还在忘我的酣斗,看到天兵聚集,紧接着听到了笛音,又见房顶被掀,便都停了手,飞回到了殿内。
萧长友与三位将军带领众天兵再次冲进了恒清殿。
钟寒抬头看着上空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哼道:“看来你们早就设下了埋伏,那何必还弄这么多虚的?直接开打就好了。”
灵芊儿看到钟寒额头那一抹红,心头一紧,不知道他是受伤了,还是沾染了别人的血,担心得很。
沈麟道:“好,那便如你所愿,钟寒,今日我断不会手下留情了。”
钟寒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手下留情?笑死我了,这么多天兵又能给你壮胆了是吧?”
沈麟红着脸命令道:“上。”
屋顶上的弓箭手纷纷拉满了弓,天兵们手持宝剑奔向了闻人箛。
沈熙沅突然闪到闻人箛身前,他单膝跪地,一掌拍在了地上,一个法阵出现在众人脚底,他大喝一声:“定。”
天兵们保持着攻击的姿势停在原地,已经射出的羽箭也齐刷刷地悬在上空。
沈熙沅起身走到萧长友身前,淡定地一挥手道:“去。”
接下来,眼前的景象好像时光倒流一般,羽箭重新回到了弓弦上,天兵们也按原路退出了这座金殿。
沈麟抬手狠狠打了侄子一巴掌:“好啊,我这些年来悉心教导,竟教出个叛徒来。”
沈熙沅挨了一巴掌,仍面不改色,他作揖道:“大伯,师父,你们这样做,可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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