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坐在那里还在和他商量未来发展,“江北和江南没什么差别,所有的大学生都以进大财团工作为荣,剩下的基本都在摆烂,大家没有创业的空间,有那么几个冒出尖来的,最后也都会被大财团收掉。”
“这没办法,就拿你的薄栖哥哥来说,他要不是生在薄家,他能力再强也注定到不了巅峰。”
鹿景焕把吸管插进果汁杯,推到她面前。
“就没有所有人都共赢进步的解法吗?”
鹿之绫问道,“不然,所谓的南北合作成了,也不过就是财团之间的合作,占有更大基数的民众的利益呢?”
“你要破这个可太难了,有能力的不会支持你,支持你的人没帮你的能力。”
鹿景焕道,“小七,别太理想主义。”
现在K国呈现出来的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只能打洞,作为享利者,不可能生出改变的心思;而普通民众呢,有改变的心思却没有这个能力。
“……”
鹿之绫沉默。
她太理想主义了吗?或许吧,可总是还想试一试。
“你看看你,十八岁的小姑娘满脑子都是南北合作,民众利益,不要把自己架得那么高。”
鹿景焕不忍看她继续想这些,于是转移话题道,“薄栖给我和老六打过几次电话了,问你做什么,你现在不跟他联系?不是小问题吗?怎么闹成这样?”
虽然不能接受小七被薄栖看上,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要好,作为哥哥,他并不想两人闹分歧。
“是小问题,我不联系他不是忙吗?”
鹿之绫咬着吸管含糊地道,她得表现成熟,不能像心血来潮。
“忙也可以说两句,五哥把他叫过来……”
“不要不要。”
她再忍几天,就可以一派深思过后的模样去找薄栖了,现在过来她容易功亏一篑。
鹿景焕哑然。
“我去下洗手间。”
鹿之绫起身离开。
洗完手,鹿之绫擦着手走出来,一进餐厅,坐在位置上的不是鹿景焕,而是薄栖。
他坐在那里,身上穿着墨色的衬衫,没戴领带,领口微松,看着不太正式,短发下的一张脸看起来有些憔悴,轮廓似乎更深更瘦。
她一脸错愕地看向他,“薄栖哥哥?”
他怎么来了?
所以刚刚五哥那一声,并不是说要找薄栖过来,是已经找了。
薄栖抬起眼看向她,鹿之绫注意到他眼底的猩红血丝,眉头顿时蹙起来,“你这两天没休息好吗?”
怎么疲惫成这个样子?
“是三天。”
薄栖盯着她的脸道,声音发哑。
“三天没睡好吗?”鹿之绫怔住,“那还坐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回家睡觉。”
她急得站起来,伸手去拉他,开什么玩笑,忙得三天都不睡觉,他当自己是神仙吗?
薄栖低头的,看着她的手抓在自己腕上,没动。
“走啊。”
鹿之绫是真急了。
“你这算是答案?”
薄栖抬眼,直直地凝向她的眼睛,声音愈发低哑,连语气里的情绪都低得像是没有一样。
“什么答案?”
鹿之绫不解地看向他,随后恍然过来,“你不是让我想七天吗?”
今天才第四天。
“那为什么拉黑我?”他问,薄唇的颜色有些淡,看起来跟低血糖似的。
“深思。”
鹿之绫一脸严肃地道。
“……”
薄栖看着她,眼里的红似乎深了些,“那深思好了吗?”
“你想我好了,还是没好?”
鹿之绫试探地问道。
“……”
薄栖盯着她不说话,眸色太深,令人分不出喜怒。
鹿之绫承认,她第一次追人,有些跌跌撞撞,生怕说错话闹出个不好的结果。
于是她想想,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那我再想三天?”
这样思考显得够认真吧。
“……”
薄栖看着她,一句话都没有。
“好啦,不说这个,你真的该回家睡觉了。”
鹿之绫用尽力气,双手握住他的手臂硬是将他从座位上拖起来往外走去。
他的车就停在外面。
鹿之绫把他拉开车门前,薄栖却是一动不动,不知道为什么,她都感觉他累得都有些精神恍惚了。
无奈之下,鹿之绫伸手摸摸他两边裤袋,薄栖站着没动,只是低眸看着她。
都是平的。
她有些莫名地看向他,薄栖这才淡淡地开口,“钥匙没拿,还在车里。”
“……”
鹿之绫拉动车门,果然,一拉就开。
下车都不关车门的吗?
她推着他坐进去,薄栖看向她,薄唇动了动,鹿之绫身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她一边拿手机一边往后两步,将车门替他关上,“快回家。”
是简腾打来的电话。
她接起来,“简腾哥?”
“……”
薄栖看着她,闻言垂下眼,目色阴沉极了。
“何导师的电话是吗,好,我一会就发你。”
鹿之绫回复着,挂掉电话从通讯录里找出号码发给简腾,一抬眼,眼前的车子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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