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的痣是不是长在这里?”
鹿之绫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
“嗯。”
薄妄看一眼又低头剥葡萄,蓦地手一顿,猛地抬眼看她,眸光震动得跟要吃人一样。
鹿之绫咬了咬筷尖,盯着他语气有些飘,“那是我父亲的秘书,陪我去国外玩……”
薄妄扔了葡萄,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你再说一遍!”
她清楚她在说什么吗?
“救你的人,好像是我。”
鹿之绫看着他道,眼里流动出奇异的光彩。
她那时从北港离开确实带了一个伤患,但她没放在心上,更没想到那个人就是薄妄。
怎么会这么巧……
“……”
薄妄死死地盯着她,像是又重新认识了她一遍一样。
他突然开始相信宿命,从一开始,甚至是从出生开始,他和她的宿命就是写好的,注定的。
薄妄意识到自己握住她手腕的时间太久,让她没法继续吃了才松开,他舔了下唇,“在那船上,一直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唠唠叨叨的是你?”
“……”
鹿之绫黑线,“我不是叽叽喳喳,我是想开导下你,随行的医生说你没有求生意志。”
她怕他死了。
“哦。”
薄妄颌首,唇角的弧度降下去又扬起来,他拿起一旁的葡萄再次开始剥。
那一年,是她救的他。
啧。
他母亲去了天上特地拿笔给他作弊开的挂吧。
……
从鹿家员工屠杀案到鹿家破产,再到化工厂爆炸,前前后后的事可怕得就像是一段挥之不去的噩梦,鹿之绫记得清清楚楚。
以至于北港坐船的那一件小事早就遗失在深刻的记忆之后。
直到今天说起,鹿之绫晚上便梦到了。
北港不是个特别大的城市,但由于赌场众多,机场也就常年和国际连线,往来人流复杂。
飞机抵达北港这个陌生的地方时,机场外面正在下着雨。
夜刚深,一切都黑蒙蒙的,大雨放肆地洗刷着地面,声音嘈杂不清,令人心烦。
15岁的她坐到车上,歪头靠在车窗上,看着雨点砸向玻璃,落下一行行痕迹。
随行的高秘书看出她心情不好,买了个蛋糕哄她,“小七,吃个蛋糕吧,甜品会让人心情变好。”
“谢谢高叔叔。”
她接过高秘书手里的蛋糕,却没什么胃口,只在雨声中用叉子搅着蛋糕,搅得乱七八糟。
好一会儿,她忍不住问道,“高叔叔,我感觉我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什么都记不清楚一样。”
高秘书前些天被父亲派到国外公干,以她的性子怎么会突然闹着吵着要跟高秘书一起来玩呢?
虽然她是很喜欢这个国家,可家人都不在,她应该不会出来才对。
为什么都说是她自己非要出国……
她把蛋糕放下,拿出手机划过里边的照片,里边有些她在一些景物前拍的照片,她努力地回想当时的场景,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出来玩的这几天,她仿佛只有最近三天才有比较清晰的感觉。
“那是因为你去国外有点水土不服,睡眠有些颠倒,记性变得差一些很正常。”
高秘书坐在她身边微笑着道,“小七,你看,我们过桥门的时候你还说国外的夕阳没有我们江南的美呢。”
“……”
她看向他,只能从他的话里拼凑出前几天游玩的碎片。
她没再多想,放下手机道,“我只知道玩,家里出事了也帮不上一点忙。”
要不是看新闻,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家里居然会发生屠杀血案这种大事,爷爷他们还被叫去警局问话,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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