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展低头去听。
“我恨你,裴展。”
她虚弱地说。
裴展身形一僵,呆在那里,只听她用微弱的气息继续道,“我那么喜欢鹿家人,可你把我变成了一把捅他们血肉的利刃,而我,算不上清白。”
裴展呆了呆,算不上清白是什么意思?
他低头看向躺在那里的女人,猩红的眼里折射出一抹死灰复燃的光,“你爱上我了是不是?白佳,你告诉我是不是?”
因为她爱上了他,所以才对鹿家人更加愧疚。
白佳看着他这有些疯狂的样子,泪水从眼角淌下来,她扯了扯嘴角,开口道,“如果早知道你见死不救,我不会爱上你。”
是这些年的无微不至,是这些年的偏爱宠溺,让她迷了眼睛。
但爱就是爱了,她也没办法回头。
“如果再来一次,我不会看着鹿家遭难不管的,你相信我。”
裴展为这个罪孽背负了这么多年,他心底积压的痛苦没人知道。
“可没有如果了。”
她气虚地看着他,眸光透着再也不用掩饰的爱慕,直接传递到他的心里,她说,“裴展,我们给鹿家赎罪吧。”
裴展看着她眼底的爱,滞了滞,而后又像是明白了一样,释然地笑着道,“赎了罪,我们就可以换个地方相爱了,是吗?”
“嗯。”
白佳目光柔软地看着他,带着他从未感受过的温度。
裴展低下头,吻在她的额头上,白佳被医护人员折腾得一阵阵头晕,轻声呢喃,“好疼啊。”
裴展听着,眼泪落下来,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
工厂前,警笛声还未散去,阮树州被押上车带走。
警方翻找了下,还真找到一个地下通道入口,就在楼梯的下方,阮树州就是带人从这里来的,原本是准备杀了他们再从地下通道离开,但没得逞,他就像个疯子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阮树州双手被警察按在身后,戴上手铐离开。
还没离开工厂大门,被打得倒在地上以为已经死了的一个手下忽然睁开眼,对准阮树州就是一枪,又给自己一枪。
阮树州当场毙命。
全场骇然,警方慌忙收缴地上散落的枪。
“那不是阮树州的手下吗,怎么还对他开枪?”有人疑惑问出口。
薄妄从外面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一句,目光瞬间幽沉。
阮树州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召集这么多人手,有人助他,事败后又杀他灭口。
周劲,又是你?
鹿之绫和阮蜜也跑过来,鹿之绫还没看到就被薄妄一把搂进怀里,“没什么好看的,别看了,走吧。”
鹿之绫转眸看向阮蜜。
阮蜜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阮树州,没有眼泪,没有任何情绪,就是一种呆滞。
鹿信雄抱着裴颜坐在车子后边,旁边的医生正现场给他取子弹。
裴颜坐在他的腿上,一张小脸茫然惶恐,她不敢看鹿信雄的脸,觉得害怕。
想了想,她从鹿信雄身上滑下来,拖着一条行动不便的腿去拉走出来的薄妄的手,“叔叔,你能带我找妈妈吗?”
他救过她一次,肯定也能再帮她。
薄妄低眸睨她一眼,又看向鹿信雄,“找他。”
“……”
裴颜害怕地看着鹿信雄难看的脸,哪怕他的目光看起来那么柔和。
“不好了,妄哥!”
李明淮急匆匆地跑过来,刚要张嘴就看到裴颜这个小女孩,声音一下子哑在喉咙里。
鹿之绫见状心里咯噔了一下。
是白佳……
薄妄将裴颜推给鹿信雄,牵着鹿之绫走到一旁,李明淮才道,“车还没到医院,裴展突然发疯夺警察的枪杀了白佳,然后自杀了,两个都没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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