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叔给我做事,我当然应该给钱。”
鹿之绫看到满地的复健器材,闻着房子里的药味,明白他们一家确实艰苦。
在她的坚持下,女人只好收下保温袋。
鹿之绫不忍心,又以给米叔工资的名义给了女人一笔钱,在女人的千恩万谢中骑车离开。
女人看着她的背影,关上门往里边的房间走去,“老公……”
一个双腿截肢的年轻男人坐在轮椅上,目深鼻挺,下颌棱角分明,五官极为出色,手上捏着两个白色面具,修长的手指暗暗用力。
他们夫妻也是活死人成员。
旁边的床上根本没有熟睡的孩子。
“还好走了,我真怕她进来想看看孩子,我们上哪变一个。”
年轻女人笑得有些无奈。
身为妻子,她的容貌常被丈夫衬托得失色寻常。
男人面前是一堆江南的报纸,正看着替薄妄分析江南的局势,闻言,他笑了笑,“我们摇身一变成为妄哥的儿子儿媳,也算是我们的福气。”
“鹿小姐不会是发现不对了吧?”
女人有些担忧。
鹿之绫除非有必要都是大门不出,怎么今天突然来他们家?
男人看着报纸道,“不会,谁能想到薄氏财团的继承人放着豪门生活不过,天天披着一层假皮来回坐飞机,就只是为给一个女人做三顿饭?”
鹿之绫再聪明也想不到薄妄能为她做到这种程度。
“也对,我们就好好扮演妄哥的儿子儿媳吧,顺便帮妄哥执行江南计划。”
女人点点头,帮忙看起报纸。
男人带着笑意深情地看向她,伸手替她把额角的发勾到耳后,动作温柔。
他们夫妻被薄妄救下有了活路,现在作为薄妄的一双眼睛留在江南。
……
江北,神山。
月光柔和地投映在整个薄家,喷泉池里滚着水浪,淌下来时如同一面模糊的镜子,隐隐绰绰地映出寂月的影像。
房间里没什么光亮,冷气充足。
男人趴在枕头上睡着,被子覆盖在腰间,裸露出来的背上旧伤痕迹很浅,肩胛骨微鼓,线条性感而下。
月光斜过窗户,照亮男人的腰上两分,大片的红疹触目惊心。
冷气灌向床。
薄妄拧眉,在床上翻了个身,红疹传来的疼痛触醒他睡得有些昏沉的脑袋。
他睁开一双狭长的眼,看着寂静的房间,很快没了睡意,从床上起身坐起。
窗帘没拉,月光在地板上投映出窗户棱角的形状,洒下一地晚霜。
头疼。
薄妄抬起手按了按头,掀开被子下床,头还有些晕,人直接撞向旁边的婴儿床。
他连忙稳住床栏,下意识地伸手摸进去。
空空如也。
他一生病,小野就被丁玉君欢天喜地地抱过去了。
薄妄套上一件浅灰的家居服,摸起床头的烟盒走出门,找了一处露台。
月色铺满露台,照亮旁边的花架。
薄妄低头点烟。
猩亮的光在夜色中一明一暗,他吞吐着烟雾,低眸看着眼前寂静的神山。
树木森森,虫鸣不断。
江南和江北的气候不一样,江南不管热还是冷,都透着一股潮湿,也透着一股软,连虫子都比江北的叫得软。
薄妄抿了抿干涩的薄唇,深深吸一口烟,缓解脑袋的晕眩。
半根烟抽下去,薄妄才察觉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明亮,不禁抬头看了眼。
一轮圆月。
边缘像是修剪过的一样,圆且平滑,就这么静静地悬在漆黑的夜空,夺了所有星子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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